沈晴沖著林羽晴的背影哼了一聲，然后拿起桌子上的鈔票，抖了抖。

夏瑤起身勾上沈晴的脖子，心情很愉悅，笑著說：“走，喝奶茶去。”

離午休鈴響還有段時間，沈晴和夏瑤一人一杯奶茶悠哉地往回走，走在路上的時候沈晴用胳膊肘撞了撞夏瑤，不放心似地說：“俞川這半年來女朋友奇多，你知道這事的吧？”

夏瑤嗦了口奶茶，不緊不慢地說：“昂，知道。”

“你知道還這么淡定，不生氣不難過啊？”

“難過什么？”夏瑤邊嚼著奶茶的料邊說，“聽說他身邊的女生換得快我挺高興的，至少比身邊一直是同一個人更讓我覺得安心。”

沈晴恨鐵不成鋼的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舒展跟我說他們約好了明天晚上去唱歌，你去嗎？你要去的話咱們可以一起。”

大晚上往KTV跑不是她常干的事，夏瑤猶疑了一下，問：“什么場合？”

“說是去麥田，既然舒展會叫我去，那應該沒什么問題，多半就是季洋那幾個玩得好的人一起。”

“可以。”夏瑤點點頭，表示同意。

另一頭，俞川皺了眉頭，黑著張臉，和季洋那波人并排往學校門口走。

七八個或高或壯的男生并排走在路上，以俞川為首，頗有要找人干架的氣勢。利才的學生認出來這幾個都是學校里的大佬，五米之內沒人敢靠近，連路人見了也自覺的避遠些。

其實他們只是剛吃完了飯準備回學校，或許是平時鬧事鬧得太多了，以至于行人見了都這副避之不及的模樣。

偏偏季洋他們幾個早就習慣了這種走在路上被人避著的情況，也沒覺得有什么奇怪，一路打趣著說剛剛在餐桌上夏瑤打電話過來的事。

“我猜剛剛阿川沒接的電話肯定是夏瑤打的，所以后來才會打到我這來。”季洋低著眉頭跟身邊的人說。

“我猜也是，而且我深刻的感覺到，咱川哥對夏瑤和對其他女生不一樣。”胡興榮說。

“那可不嘛，雖說他之前身邊女生沒斷過，但從沒聽他承認過誰是他女朋友，都是我們自己擱那說，他對人家的態度我用腳趾頭也能感受得出來，四個字：敷衍，冷淡。”周升晨說。

“但是對夏瑤就很不一樣對吧，肉眼可見的占有欲。”季洋補充到。

“我他媽不聾。”俞川頓住腳步，回過頭來對身后那群人懶懶地說。

季洋尷尬地笑笑，也不藏著了，上前兩步搭上舒展的肩膀，拍拍他的胸脯，不懷好意地笑著說：“來，讓舒展說，夏瑤是不是咱們阿川以前的什么人？”

舒展瞥了俞川一眼，干咳兩聲，說：“問俞川去，我可不敢跟你們八卦夏瑤，我怕被你親愛的阿川打死。”

“哦——”眾人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季洋八卦的表情更濃，轉戰到俞川身邊，一臉猥瑣地笑，“看來夏瑤很不一樣嘛。”

“滾。”俞川目視前方，吐出一個字來。

“嘖，我跟你說昂，像夏瑤這樣的姑娘，要是能來追我的話我估計做夢都能笑醒，你能別跟個木頭似的么？”季洋撞撞俞川的肩膀。

“你就見過她兩次，就笑醒了？”俞川問。

“那可不么，不說別的，那氣質，翻遍利才你也找不出第二個。”季洋信誓旦旦地說。

“關鍵是什么？關鍵是人家沒學霸架子，真的，人家一中的一位神仙妹妹，上星期當著我的面，皺著眉頭問季洋是不是看不起利才的那一下，我真是有被感動到，我當時就覺得我能跟她......”

俞川冷冷地盯著正在說話的周升晨，周升晨馬上改口：“我就覺得我能跟她當個好哥們！特鐵的那種。”

俞川偏過頭，懶得再理這群聒噪的人，自顧自往前走。

奈何季洋還不放過他，說：“就是啊，你千萬別因為人家是一中的就有心理壓力，人家都表示了沒看不起咱利才的每個人，再說了，你們要是在一起了，那利才就是你娘家，你怕什么呀。”

俞川腳步慢了一點，偏過頭看著季洋，極慢地問：“娘家？”

季洋看俞川下一秒就要提刀的表情，后退兩步，燦笑著說：“我就......就打個比方，就那個意思，說法什么的不重要。”

俞川懶得計較，翻個白眼走了。

——

季洋那幾個都是騷包，喜歡組織各種聯誼活動，說白了就是一群男男女女聚在一起喝酒唱歌，氣氛好時能搞搞曖昧。

地點通常選在利才附近一家名為“麥田”的KTV，這家KTV在利才那幫學生里挺有名的，最便宜的包廂對一般的高中生來說也不是小數目，所以那些男生以在這種場合交際為裝逼的資本，而女生則以被男生邀請去麥田玩為榮，很能滿足這個年紀女生的那點虛榮心。

俞川之前很喜歡這種場合，和一群男男女女混在燈紅酒綠的場所里讓人覺得靡頹又放松，但是最近，他突然很厭惡這樣的場合，大多數時候他只想自己一個人待著。

本來今天他也是不想來的，但是被舒展連說帶拖，給拉來了。旁邊還有個季洋助攻，說這次他沒叫什么人，就他們幾個熟人。

結果推開門的時候，俞川和舒展都變臉了，俞川還好，但是舒展的臉是真的黑的徹底。

燈光閃爍的場地里擠滿了烏泱泱的一群人，黑色的真皮沙發上都坐滿了，還有幾個已經拿著麥克風唱起來了，鬼哭狼嚎的，桌子上也已經被人擺滿了酒，散落著瓜子和花生的殼。

俞川一進門林羽晴就迎了上來，親切地叫他“阿川”。

俞川皺了下眉頭，淡淡掃了她一眼，然后就徑直往沙發邊走。

林羽晴熱臉貼了冷屁股，有點尷尬地站在原地，身邊馬上有姐妹出來安慰：“哎呀，俞川對誰都這樣的，你還能跟他說上話，我們連話都不敢跟他說。”林羽晴的表情這才好一點。

俞川走到沙發邊，馬上有人起來讓了位置，一眾人熱絡地跟他打招呼，俞川都淡淡地回應了。

俞川往沙發上坐下，黑色的真皮沙發立馬塌陷一塊來，他把腿交疊著搭在茶幾上，慵懶地倚在沙發里。

季洋已經坐在沙發上和周圍的一圈人打起牌來了，他丟了手里的最后幾張牌，笑得眉飛色舞。

舒展過去拍了一下他的后腦勺，壓著嗓子煩躁地說：“你他媽說好的就幾個人呢？這叫幾個？”

季洋被拍得歪了下頭，尷尬地說：“我是只叫了幾個來著，誰也沒想到他們人喊人啊，結果就多起來了，湊活著玩唄，反正人多熱鬧。”

有人起身給舒展讓了個位置，舒展在季洋旁邊坐下，問：“這都什么人，你認識么？”

季洋抬頭掃了一眼，認真地說：“不認識。”

舒展有點無語，伸手掐他，“你特么是想害死我。”

季洋伸手拍舒展，“怎么就害死你了，人多你害羞啊？”

舒展生無可戀地往后仰，已經想象到等會被沈晴拽著衣領制裁的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