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夏瑤，我今早才知道昨晚那事，那幾個傻逼不是我讓他們來找你的。”陳子昂有些焦急地解釋著。

夏瑤沒說話，把目光定在他正抓著自己胳膊的手上，陳子昂反應過來，松了手。

夏瑤這才開口，“那幾個人跟你有沒有關系我不知道，我也不關心，但是確實是因為你，給我造成了困擾，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嘛，但是真的，不要再來找我了。”

夏瑤說完就轉身往樓下走，陳子昂跟上。

“你之前......答應過我一件事，你還記得么？”陳子昂悶悶地說。

夏瑤點頭，“就趙涵那事兒，你讓她轉學了，她家沒來找我麻煩，我那時候答應幫你做件事，當是還你人情，你想好了？”

“過了這么久，我還是想讓你當我女朋友。”陳子昂一個世家公子哥，被認為是鎮中的校霸，此時竟然紅了臉，看上去有點無措，“我以前說.......我喜歡你漂亮，但是后來想想，好像也不是，我漂亮姑娘見了那么多，還是喜歡你一些。”

夏瑤對他的這番表白沒什么感覺，心跳都沒變一下，反而get到了另一個點，她轉頭問他：“你是可以同時喜歡很多人嗎？”

“啊？”陳子昂沒懂她的這個問題什么意思。

“你不是跟趙涵在一起了嗎？”夏瑤問。

“我又不喜歡她。”陳子昂立刻開口。

“你不喜歡他你跟她在一起？這就渣了吧。”夏瑤挑著眉頭說。

“不是，”陳子昂感覺誤會大了，舔了舔嘴唇說，“我也說不清我當時為什么跟她在一起，但是很快，我們就分手了，現在一點關系都沒有。”

夏瑤有點驚訝，按照趙涵對陳子昂的執著程度，黏上了肯定得跟個狗皮膏藥似的，陳子昂怎么可能甩得掉。“你提的分手？”夏瑤問。

“不是......她提的。”陳子昂覺得自己被甩挺沒面子的，最后三個字陡然小了下去，說得含糊不清。

“嘖，你是干了什么，能讓趙涵狠下心跟你分手，夠可以的。”夏瑤是由衷地敬佩陳子昂，畢竟趙涵對陳子昂的執著她是見識過的，不僅見識過，還深受其害。

“能不說她了嗎？”提起趙涵，陳子昂有點心煩。說實話，當初趙涵跟他說分手的時候，他沒被打擊到那時假的，畢竟是從小到大一直纏著他的人，突然沒一點預兆地離開，陳子昂甚至還陷入過一段時間的自我否定中，想著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差勁。

“哦。”夏瑤識趣地閉上了嘴，插著口袋大步往食堂的方向走，完全沒有和陳子昂一起走的意思。

陳子昂沒跟上去，停住了腳步，看著夏瑤的背影問：“你還喜歡俞川呢？”

夏瑤頓住了腳步，陳子昂這話問得輕飄飄的，好像她的喜歡有多不值錢似的。

“他畢業之后你見他回來找過你嗎？前不久我在外面玩碰到他了，你猜怎么著？他身邊圍了一群人，都是他新認識的朋友，不缺漂亮女生呢。”

夏瑤微微垂下了頭，攥了攥拳頭，背對著陳子昂聽他說這些。

“他估計早就把你給忘了，當初就是看你漂亮追著玩玩的，在他認識你之前我就喜歡你了，現在他走了，我還是喜歡你。夏瑤，沒人比我對你更真心，你到底喜歡俞川什么啊？”

陳子昂情緒激動起來，最后一句問出口的話像是在問什么非常難以理解的問題，更多的是想不通，不理解，不甘心。

寒風夾雜著水汽灌進夏瑤的脖子里，冷得她瑟縮了一下，像是被寒風激的，夏瑤鼻子一酸，忽然就紅了眼眶。

夏瑤想解釋，想跟他說俞川沒他想得那么涼薄，就在前不久，俞川還偷偷溜到自己身邊來偷吻了她，只是......只是他們之間好像出了一點問題，雖然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但是他跟俞川之間的感情沒他想得那么輕賤。

無力感泛上夏瑤的心頭，這番解釋如果說出口，怕多半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夏瑤仰了仰頭，眼睛往上翻，被風一吹，眼里的霧氣很快就褪下了。

她再轉過頭時，目光冷冷的，又變成了往常淡漠疏離的樣子，看著陳子昂不緊不慢地說：“我也不知道我喜歡他什么，但是他就是有他的本事，勾我的心，沒人代替得了，你裝的再像，你也不是他。”

夏瑤說得極其認真，陳子昂頓時說不出話來，看著夏瑤冷冷的一張臉，原本焦躁的一顆心也漸漸靜下來。

“喜歡趙涵吧，不要喜歡我，雖然我很討厭趙涵。”夏瑤輕飄飄地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走了。

陳子昂看著夏瑤的背影在一個轉角消失，猛地回過了神。

奇怪，沒有過多的悲傷的情緒，剛剛在質問的時候心里很不甘，但此刻，他反而很平靜，甚至還松了口氣，像是自己跟自己暗自較勁了很久，終于有人推了他一把，幫他做了決定。

——

陳子昂沒再來找過夏瑤，雖然兩個人還在一個學校，但也不常碰到。

夏瑤重新投入緊張的備考中，她不敢讓自己閑下來，因為一閑下來她就會發呆，思緒會被勾到俞川身上。她幾乎是用自虐模式在刷題，老師給的題不夠做，她就做自己買的輔導書，也不挑，拿到手就做。

在期末考前一個星期，她爸媽告訴她，她的哥哥，也就是夏炎，要結婚了，和去年見過的那個準嫂子李涵一起。

夏瑤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己爸媽看上去很高興的樣子，她心里有點說不出來是什么滋味，一句想問但又不合時宜去問的問題憋在她胸口，上上下下，弄得她焦灼不安，最后還是忍不住問出口：“爸，媽，李涵姐她知道我們家的情況嗎？”

她爸媽臉上的表情明顯僵了一下，夏瑤接著說：“就.......我們家欠債的這個情況，以及接下來幾年可能都要想辦法還債的情況。”

她爸擺擺手，故作輕松地說：“害，這兩年已經還了不少了，只要我們一家人齊心協力，再沒過幾年就能還清的，不是什么大問題。”

夏瑤垂下眼眸，她心想：“哦。原來沒說啊。”

夏瑤不想再多說什么，她說了也不見得有用，最后的結果多半是不愉快的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