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二點多，俞家燈火通明。

“砰.....！”

是俞川爸爸摔杯子的聲音。

“你別以為你坐那不說話就行了！”

俞川爸爸氣的臉紅，聲音吼得震天響，嚇得俞川媽媽一顫，趕忙過來拉他。

“哎呀俞川還小，你跟他好好說。”

“還小？！他長得都快比我高了他還小？！都是你平時慣出來的。我跟他好好說那也得他聽啊！”

俞川盤腿坐在沙發上，呆呆的看著地板，對父親的責罵不為所動，一副隨便你罵的樣子。

“這才多長時間，你就又操起你的老本行了？！打架！你不知不知道你初三了啊，你成績不好我和你媽也不逼你，想著你只要盡力就好，結果呢？！你真是一點也不上心！。”

俞川爸爸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要慶幸，你是生在我們家，你爸我有錢！”

“我和你媽就你一個兒子，以后都是你的。”

“但是你想過沒有，你要是自己沒本事你能守得住我和你媽將來留給你的東西嗎？”

“你靠吃我們留給你的老本你能吃幾年？”

“你這副不爭氣的樣子以后哪個姑娘愿意跟你？！”

俞川像是被戳到了痛點，抬起頭看了看怒目圓睜的父親，又重新低下頭去。

俞川很少有坐在那乖乖聽訓的時候，以前哪次闖禍回家受責罵不是說一句頂一句，把父親氣的站不起來。

像是察覺到兒子情緒不對勁，他沒再繼續罵下去。俞川媽媽見機趕緊扯著他走，把他推進房間里。

然后輕手輕腳地坐到俞川身邊，溫柔地說：“你跟媽媽說說，為什么在學校里打架？”

以前俞川初一初二的時候也打架，但萬萬沒有這么明目張膽過，都是別人家長找到家里或者鬧到老師那里他們才知道，直接在學校食堂，還是在飯點的時候打架，這是頭一次。

俞川本可以說是別人先挑事，是別人故意潑湯到他身上，是別人先招惹他，但是他心里清楚，這不是原因，他什么也不想解釋，什么也不想說，也不知道怎么說。

過了一會兒。

“沒有下次了。”

他聲音很啞，說完這句話就起身往房間走了。

“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夏瑤都沒再見過俞川。

本就是不該有交集的兩個人，只要雙方都不主動，除了偶遇，根本就沒有見面的機會。

夏瑤后來遠遠的看到過他一眼。

飯后走在回教室的路上，俞川跟身邊的男孩子胡鬧，他笑的很好看。

夏瑤和以前一樣，上課、做題、吃飯、睡覺，每天過的一成不變。

偶爾晚自習下課舒展會來找沈晴，但再沒見過俞川，食堂里也沒再見過他一晃而過的影子。

開始的時候夏瑤心里還有點空落落的感覺，她跟自己說：“不過是回到了原來的生活軌跡而已，又不能答應俞川什么，所以你還在奢求什么呢？”

很快她就調整好了狀態，一個勁的往書里鉆，月考的時候還考了年級前三。

夏瑤拿著成績單自嘲：“你可真夠沒心沒肺的。”

——

俞川站在學校公告欄的紅榜面前盯著看。

舒展從后面拍他，“干什么呢？你盯著夏瑤的名字看能看出花來啊。”

“要你管，我樂意。”

“嘖嘖嘖，栽了栽了。”舒展邊搖頭邊說，“你體育課不上了？”

“上。”

“那走啊！”

俞川轉身往樓上走。

“哎，不是，你干嘛？去操場直接這邊過去就行了，你上樓干嘛？”

“路過一下。”

舒展追上去，“我去！你有魔吧？！平時吃飯上廁所去四樓繞一圈我都沒說你，現在都在一樓了，你還要爬個四樓再下來，夏瑤給你下了什么藥啊。”

“滾蛋！不愿意跟著就自己去操場。”

“那哪行啊，咱們是穿一條褲子的好戰友，你要是搞定了夏瑤，以沈晴對她的寶貝程度，以后我搭話不也方便很多啊。”

“........我還沒指望你你就開始指望我了？”

“我是你指望的上的嗎？”

“......”

“不過啊，夏瑤成績是真好。照這看我估計是要往一中培養的，你有什么打算啊？”

俞川的眼光黯淡了幾分，不露聲色地說：“沒什么打算，大不了她去一中讀書，我去一中當門衛，給她守門，反正我也不差錢。”

“噗哈哈哈哈哈哈.....可以可以，你爸到時候要是揍你我一定幫你攔著！”

舒展笑的開心，俞川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俞川心里清楚，自己跟夏瑤根本不是一路人，不管從哪方面來說差距都很大。

天不時地不利人不和的，他也不曉得自己在堅持個什么勁。

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不管去哪里都會從四樓路過一下，像是一種執念。

大多數時候他都能在路過的時候瞥到夏瑤一眼。

她基本上是坐在位置上做題，或者是偏著頭睡覺，偶爾能看到她跟沈晴閑聊，臉上會露出淺淺的笑。

俞川覺得自己像個傻子，夏瑤過著自己的生活，一點也不難過，只有他，整顆心都被她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