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心瞪大了眼：“那是什么？”

“通俗點講，就是每一條關于他的黑料，只要我知道內容，就可以順藤摸瓜，查到是哪個IP地址最早發布，其他轉載渠道又是怎樣開始傳播的……即使刪除了也可以查到，因為互聯網是有記憶的。”

云心很是驚訝：“利用……大數據嗎？”

“不算，大數據是海量數據，這個其實是很有限的數據。”

“是違法的嗎？”

“不算，只是合理利用了網上可利用的資源罷了。不過，如果涉及到要黑進對方系統之類的，可能就會觸犯法律了。你有這個需要嗎？”賈晨希笑著解釋。

“沒有，沒有，也千萬別。”云心被面前這個男人的直率嚇到了：“我是這樣考慮的，因為我現在帶的藝人，雖然受到了一些黑料的困擾，我也的確想查到是誰發布的，但這個查清的界限，是不想動用太過惹眼的手段，你能明白嗎？畢竟，很多非常著名的演員都有很多黑料撤不掉，總有人存下來隔三差五就發到網上，擋也擋不住。”

“你覺得他的咖位不值得？”賈晨希雖然性格溫和，但智商的確很高。

“就是，畢竟是小明星，大明星都無能為力的話，我們如果反黑反得太厲害了，怕被輿論反噬。”

“我明白，所以我不會觸犯法律底線，追溯完所有黑料的發布渠道，可以做的就是對應具體IP地址的注冊公司或者家庭住戶，然后看是不是你們的敵人吧，至于后續是報警還是口頭警告，相信你會有分寸的。”

確認他不會做太過分的事情之后，云心的心終于放松了下來。

就在這時，隔壁隔間來了幾位客人，趁服務員給他們點完餐的空當，云心叫服務員來加了兩個菜，算是對賈晨希今天坦誠交流的感謝。

“其實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感情是感情，朋友是朋友，我決定幫你，就會幫你做好這件事，你也不用有心理負擔。”對面的男人依然是溫和的笑。

云心也靦腆的笑了，倒顯得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因為隔壁來了人，他們不再聊黑料和數據追蹤這些敏感的事情，開始聊起了彼此的生活。

“你父母是做什么呢？”賈晨希對她，的確是有好奇和好感的。

“我媽媽是中學老師，我爸在政府機關上班，就有點嚴肅、有點枯燥那種家庭。”

“但是你的性格很可愛。”

這句點評讓云心臉刷的一下子紅了，不是說不善言談嗎？怎么撩起妹來這么順手。

隔壁桌原本輕聲在聊天，瞬間息聲了。

賈晨希好像也察覺到自己的話有些曖昧，忙紅著臉解釋：“我的意思是，并不那么嚴肅。”

云心自嘲道：“可能因為工作的關系吧，太嚴肅了采訪不到人，就一直在學習，怎么和人溝通。”

“我爸也是老師，我媽年輕時在企業工作過，不過我出生以后，就一直在家照顧我了。”云心沒有問，賈晨希自己直接說了起來。

“上次在孫曉曦家，聽阿姨說，你爸爸是大學教授是嗎？”

這個人也太謙虛了，大學教授不能叫老師的啊喂。

“嗯，他教數學，我對數學的興趣主要是他啟發的。”

“我最崇拜數學好的人了！”云心說的是真的，因為她真的是數學困難戶。

但就在這時，一層薄薄隔檔之外的隔壁桌，突然有人清起了嗓子。

云心有點尷尬。正好服務員把加的菜端上來，幫她掩飾了下空氣的凝結。

“那個，你現在在實驗室主要做什么？”

“也是做程序和數據研發，給本科生上上課，帶研究生做課題。”

“好厲害，現在就相當于大學老師了是嗎？”面前的這個男人，好像一直在給她驚喜。

“還有距離，還需要再做博士后才能留校。”一旦話題回到專業領域，賈晨希的話就多了起來。他大概解釋了下學科的科研晉升體系和教學體系，又給云心科普了下研究前景。

“我真的覺得你很厲害，是你太謙虛了。孫曉曦整天沒個正形，我都要懷疑你倆是不是表兄妹了。”

賈晨希沒有反駁，而是真誠地盯著云心的眼睛：“你也很優秀，這么說，我也要懷疑你倆到底是不是大學室友了。”

他們的互相吹捧，建立在了貶低孫曉曦的基礎上。不知孫曉曦會胸悶還是氣短。

“羨慕你們傳媒行業呀，可以跑來跑去，不像我們只能在學校呆一輩子。”

“也有跑不動的時候，在國內哪里見過年紀大的記者。”

“哈哈，也是。不過我喜歡的很多深度報道，都是從業很多年的媒體人做的。”

“是嗎？你一般喜歡看哪些媒體呀？”

隔壁桌：“咳咳！咳咳！”

這咳嗽聲怎么有點熟悉？

“奧，三聯，財新這些，還有我們行業的幾個專業媒體，你可能沒聽過。”

“三聯的深度我也很愛看，還有南方周末，以前上學的時候，特別崇拜南方系。”

“對，還有南周，新千年時候的那篇發刊詞，一戰成名。“

“對對，我讀書的時候還特地背過那個開篇，你也記得那個呀？”

隔壁桌：“吭吭！吭吭！”

再一再二不再三！是可忍孰不可忍！

賈晨希感覺有些被冒犯，隔著中間的隔板看向隔壁桌。

如果說之前云心還不明白怎么回事，現在她大概是想明白怎么回事了，也知道隔壁是哪些人了。

她直接站起來，走到兩桌中間，眼神穿過半高的隔板盯向隔壁。

“范！亦！衡！”

隔壁的人站了起來，一眼就看到個子最高的范亦衡，他旁邊的正是石頭和嘟嘟。

“你們三個，什么情況？嗓子壞了？”

“沒，沒，就是嗆到了。”石頭趕緊解釋。

“我說嘟嘟大清早問我今天中午要吃什么，原來你們是想知道我在那兒吃飯啊？”云心沖嘟嘟挑眉，后者立刻縮成鵪鶉狀。

賈晨希在她背后出聲詢問：“這是？”

桌旁的三人走了出來，尷尬地打了個招呼。

云心沖他們翻了個白眼，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只能硬著頭皮解釋：“這是我的同事們，這個是范亦衡，這個是嘟嘟，這個是石頭，我們幾個……一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