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嗎？

赫連昕弦的身體重重摔在地上，再也沒了爬起來的力氣。

他還記得那一天，一縷陽光照進了他的生命，讓他的瞳孔里再次看到了光明，那人舉著一捧火，毫無征兆闖進了他的生活。

可如今，他來不及再看她一眼，便要再次陷入漫無邊際的黑暗。

也許吧，這就是白澤的命運。

世人忌憚，世人渴求，世人貪婪，即便有了蛇形果，改變了模樣，卻改變不了他的血統。

他曾僥幸地以為可以像個平凡人一樣，陪在她身邊，如今看來是癡心妄想。

他不該那樣對她說話的。

他還欠她一聲道歉。

眼皮漸漸沉重，他幾乎快要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原來這世間，除了血海深仇，便只有顧丹卿。

“赫連昕弦！”

“赫連昕弦……”

“昕弦？”

一聲聲著急的低喚在四周圍響起，可他卻分辨不清在哪個方向，只是那聲音熟悉得他瞬間鼻頭酸了酸。

“我在……”他無聲地動了動嘴皮，隨即苦笑一聲，又呢喃道：“別過來，很危險……”

“赫連昕弦！”顧丹卿幾乎快要將附近翻個底朝天，直到察覺到他的氣息，她才顧不上其他，飛快趕來。

“昕弦……”當看到躺在瘴氣深處，獸性特征顯露無疑，像是已經沒了氣息的少年時，顧丹卿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

無數鬼手朝她襲來，要將她撕成齏粉。

女人見到她，明顯愣了愣：“呵，竟然這么快便找來了，不過，只是多一個送死的罷了。”

顧丹卿手腕轉動，落神發出刺眼白芒，直逼女人喉嚨，可無數鬼手瞬間疊在一起，擋在了女子面前。

顧丹卿發狠地斬下擋了去路的鬼手，可不一會她便察覺這鬼手根本殺不死，它能源源不斷地再生。

女人得意道：“沒用的，你救不了他。”

顧丹卿目光冰冷得可怕。

“你敢動他。”顧丹卿手心用力一握，靈力大開：“你找死。”

“動他又如何？你能耐我何？”女人覺得可笑至極。

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片子，倒兇得很。

可放狠話得有資格啊。

顧丹卿往后拉開距離，女人不知她意欲何為，忽然，顧丹卿舉起落神，落神在半空滑過，符咒召出，她犀利的眼神緊盯著女人。

“他是我的人。”顧丹卿揚起下頜：“沒我的允許，誰都不許動他！”

話音落下，劍氣和著符咒橫掃而過，天地間一片白芒閃動，忽然“轟”一聲巨響，鬼手瞬間化作齏粉飄散在空氣中。

顧丹卿手腕轉了個方向，一劍入血肉，腳尖點地，身影掠動，瘴氣破開，她將女人抵到墻上。

看著女人嚇到蒼白的面容，冷笑：“別動他。”

“怎么……怎么會……你怎么會……”

怎么會？

顧丹卿心底冷笑。

她生來便有一雙異瞳，從無數鬼手中找到實體那一只，很難嗎？竟敢在她面前賣弄，拎清楚自己是什么東西了嗎？

女人望著近在咫尺的這張漂亮面容，此時卻心底發毛，仿佛看到了地獄爬出來的修羅。

顧丹卿的眼眸血紅一片，寫滿了必誅之意。

女人咽了口唾沫，不知是嚇的，還是腹部的血窟窿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