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雯這邊暫時安頓下來了,馨雅的那點小情緒哄哄都不算事,尋找妻子亡魂不得的事始終哽在心頭。
孟婆似乎是最后的一根稻草,偏偏還被我給拖累了,怕是徹底惹毛了。上次下去的時候說是跟那邊的主管部門幫孟婆澄清事實的,因時間來不及推到下次,誰知那次返陽后才知道發(fā)生了夢游出去盜搶人家寶馬汽車的事情。
馨雅因此把我晚上的活動限制得死死的,哪也去不了,要找到妻子魂魄怕是更沒有指望了。
越想越沮喪,越思越茫然。
走投無路之際,柳暗花明。
馨雅說要出差一趟,前些時間說的港口貨物數(shù)量短少的事情,她說貨代太過分了,要去跟他們當面商談賠償?shù)膯栴}。
臨走之前,馨雅還反復查看室內室外的監(jiān)控是否工作狀況娘好,千叮嚀萬囑咐讓我無論如何要記得吃藥,任何不利于睡眠的事情不要做不要想,最后竟然冒出一句:你要是真夢游出個好歹來,我怎么辦?
我吃不透這句話的確切內涵,開玩笑說:“放心,你是我妹妹,我不會虧待你,到時這別野就歸你了。”
馨雅不認為這個玩笑好玩兒,陰沉著臉氣嘟嘟的:“你真不讓人省心!”
但是馨雅出差只有一個晚上,我不能錯過這個機會,我決定再次下去進行一次嘗試。
上次拒絕了曉萌的要求,她好像是傷心了,當時就說再下去的話讓我自己去折騰,意思好像是不幫我了。
果然這次下去還是沒有見到曉萌,但在牛大爺?shù)闹更c下,我很快找到了負責孟婆案子的主管部門說明情況。
我說我是看到孟婆長年累月在那兒熬煮孟婆湯,幫助不幸的亡魂盡早脫離苦海投胎轉世深受感動才想著給孟婆送了一些生活日常吃穿用的東西,改善一下生活。但是因為我是陽間的生魂,不太懂得陰間的規(guī)矩,不明白那些在陽間沒什么價值的東西,在陰間卻成了巨額財產。
“我保證,我完全是自愿的,孟婆絕對沒有索要過任何財物,也從來沒有收到孟婆的任何暗示。”
主官的態(tài)度還是很友好的,尤其知道我是持有特別通行證的訪客,他們很高興,說:“情況我們已基本清楚,孟婆可能真是被冤枉的。”
主官隨后讓我核對我剛才陳述的內容并在上面簽字確認。
“我們也有一件事情,想請你幫個忙,不知道可否?”主官接過我遞回去的紙和筆,問我。
陰司請我?guī)兔Γ遣皇窃摪徒Y一下?
“什么事?您說。”
主官說,有人舉報老鬼說的那個李混混活著的時候就喜歡干些偷雞摸狗、坑蒙拐騙、調戲婦女的事情,斗毆中被亂棍打死,閻王爺不收,成了野鬼,做鬼了還是惡習難改,最近常常跑到陽間去干壞事。主官說他們正在組織人力調查,一經(jīng)查證,準備就地正法,打入18層地獄。
他們找我?guī)兔Γ窍胱屛业疆數(shù)嘏沙鏊チ私夂藢嵰幌吕罨旎旎钪鴷r候的案底。
一個人前世的德行,閻王爺不是掌握得一清二楚的嗎,怎么還需要我去幫忙了解呢?
我想不明白,但不想失去這個套近乎拉關系的機會,決定應承下來。
“好,我查到了會盡快告訴你們。”
這個事情是有難度,無緣無故去查一個死人的案底,檔案是否還在且不說,我以什么理由去查呢?
先顧不了那么多,孟婆的問題能夠解決,我心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
我心情愉悅地去找孟婆,想把這個好消息第一時間告訴她,同時也還是想跟她套套近乎。
曉萌不在,我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奈何橋頭的秩序已經(jīng)恢復常態(tài),但端湯送水的不是孟婆,而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
我心往下一沉,難道孟婆不再干這個了,或者說一直還在隔離審查?
我走近那個端湯的女子,問:“請問您是以后就替代孟婆了嗎?”
“哪兒的話!我是孟婆的臨時助手,孟婆在里面躺著呢。”她指了指身后孟婆平時熬湯的屋子。
“孟婆怎么了?”
“嗨!還不是被人舉報說她巨額財產來源不明,上面在調查她。孟婆一生奉公守法,堅持原則,清清白白,心里想不通就病倒了。”
“請您帶我進去見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講,是關于她被調查的事情。”
孟婆雖然病倒了躺在床上,眼睛還一直盯著傍邊正在熬著湯的大鍋。
見我進來,孟婆微微將眼睛閉上,視我為不受歡迎的人。
還是助手替我解的圍:“孟婆婆,他說有重要事情要跟你講,說是關于你被調查的事情。”
孟婆一聽這個,眼睛馬上睜開了,不相信地看著我。
“孟婆婆,對不起,是我害了您,我已經(jīng)跟您案子的負責人說明情況了,他們知道了這是因為我不懂陰間的規(guī)矩造成的誤會,很快就會結案還您清白的。”
孟婆努力想坐起來,但是沒能成功,助手眼疾手快上去扶了一把她才坐直了身子并開心地笑了,用還很虛弱的聲音說:“你這混小子,差點毀了我一世的清白。”
孟婆高興了,我也高興,呵呵道:“孟婆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你感動才想到以那種方式表達我對您的敬意,哪知道會適得其反啊,真是好心辦壞事。真對不起!”
孟婆精神狀態(tài)一下子好了很多,可見人心里若是有事情不能釋懷,會是多大的一種心理負擔!
我還不敢直接問妻子的事情,心想問問曉萌的事情總還是可以的吧。曉萌說跟孟婆已經(jīng)混得差不多了,孟婆這會兒心情好,一定不至于太介意的。
“孟婆婆,曉萌究竟去哪兒了,您能告訴我嗎?”
“連你都不知道她在哪兒,我就更不知道了。”
孟婆臉上出現(xiàn)了久違的笑,但笑得有點詭異。
但不管怎么說,孟婆能對我展開這樣的笑臉,我頓時感覺跟她的距離拉近了好多。
可她這話什么意思呢?是說我應該比她孟婆更清楚曉萌的下落?
再一想,又覺得這話沒什么好糾結的。因為我經(jīng)常跟曉萌一起,經(jīng)常去找孟婆,相比她跟曉萌的關系,孟婆認為我跟曉萌更熟悉、聯(lián)系更緊密,也有道理。
但孟婆終究還是沒有透露一點關于曉萌的去向,而關于妻子的下落,我壓根兒就沒敢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