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慈從側門進了學校，走過保安亭一段路，回頭看，卓野還站在校門外的梧桐樹下。

枝葉掩映，綠意橫生，卓野清瘦卻挺拔的身影在枝葉間看不太真切。但總歸是好看的。

也不知道卓野能不能接收到自己的訊號，顧念慈朝那邊揮了揮手。

顧念慈到班上的時候晚讀已經開始了，班主任陳敏沒在，紀律委員也知道她請了假，沒有為難她。

天氣才剛轉涼，陳小婭就在校外的毛織店里買了一口袋五顏六色的毛線團，兩根木質長針支出牛皮紙口袋。

難得的，陳小婭桌洞里沒了零食，只放著裝了毛線團的牛皮紙口袋。

陳小婭桌上放著書，眼神飄忽，手指卻在桌下不太嫻熟的把毛線團給理清條順，然后綰成一個球。

“小婭，你這是掛羊頭賣狗肉呢。”顧念慈瞟了一眼陳小婭的桌洞，笑了笑，隨手又摸出一張生物卷子。

“念慈，你幫我看看，這些顏色搭配怎么樣？”

顧念慈剛才隨意瞟了一眼，也看到了那五花八門的顏色，當即搖了搖頭，笑道，“還真是……不怎么樣。”

“……”

晚自習后的走廊上很熱鬧，嘈雜的人聲混雜著腳步跺在地面的悶響。

顧念慈解了最后大題，合上筆，然后腦袋放空看陳小婭和前桌用毛線翻花蓋。

夜幕壓得很低，星子更加璀璨，亮晶晶的，和人間的萬家燈火相映成趣。

顧念慈百無聊賴，蔥段似的手托著清瘦的下巴，混雜著木香的夜風吹在臉上，清清爽爽。

耳畔漏下來的幾縷青絲隨著夜風繞啊繞，在她瑩白的耳郭掀起漣漪。

云霄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美景襯美人，心跳都可以漏掉一拍。

“念慈，可不可以給我講兩道題？”

云霄過來的時候，周圍好像都安靜了一點，紛紛抬眼看他們。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來，這云霄對顧念慈有意思。

“哪兩道？”

云霄指了指他拿過來的生物卷子，正好是顧念慈上晚讀做的那一張。

顧念慈從歸納袋里把卷子翻出來，然后遞給他，“解題步驟，上面都有。”

眾人唏噓，這顧念慈真是軟硬不吃，將一顆心護得死死的，不給任何人機會。

月上樹梢，臨河的北街人聲鼎沸，夜市才剛剛開始。小吃攤上的烤串放了各種香料，味道可以飄過整整一條街，當然，也有各種花花綠綠的飲料。旁邊一些攤販支起了一排的小棚，為了美觀，小棚的鐵架子上還纏上了一些亮亮的彩燈，像細碎的星星一樣。

卓野從街頭走到街尾，街尾有幾家賣二手手機的地攤。攤主也不僅僅是賣二手手機，還賣手機殼、耳機、數據線等配套的東西。

顧念慈那天問他，知不知道哪里有賣二手手機的地方。

卓野倒不是來給顧念慈買二手手機的，他準備把自己這個手機拿給顧念慈用。他的手機是個白色的，買了沒幾個月，還是挺新的。他是準備來給顧念慈買個手機殼套上，女孩子都喜歡好看一點的。

選了幾個攤位后，發現最里面那家可以鑲水鉆。

“鑲個兔子多少錢？”

“八十。”

卓野，“搶錢呢？”

他摸了摸口袋，還有一張整百的和一些零錢。攤主便宜了一點，最后算成七十塊。

白色的機身用水鉆鑲了一只兔子，兔子靈動又可愛，好像有炫目的光。

顧念慈，會喜歡的吧。

卓野想。

卓野準備明天把手機給顧念慈，然后他又翻出了以前的手機，有點卡，但能用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