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江市人民醫院的ICU病房,白筱筱牽著許媽站在玻璃窗前,兩人都是六神無主的透過玻璃窗盯著ICU病房里的許山。吳弦和阮瑩手里提著一些食物,從走廊的另一端走來,阮瑩看著那一老一少雙眼無神的樣子,心里也是暗暗嘆了口氣,走到許媽跟前,說“阿姨,您和筱筱先吃點東西吧!”許媽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吃不下!筱筱,你去吃點吧!”白筱筱也是默默的搖了搖頭說“我也吃不下!”阮瑩看著心里似乎有些著急,“哎呀!你們,這……多少吃點啊!許山也不愿意看到你們這個樣啊!”白筱筱似乎明白了什么,對著許媽說“阿姨,要不就吃點吧!您不想許山醒來看到您憔悴的樣子吧!”許媽對著白筱筱柔情的看了一眼,說道“好,吃,我們都吃!”阮瑩看著兩人終于肯吃東西了,笑著說“這才對嘛!阿姨,快來,我們坐到那邊去”。白筱筱牽著許媽走向旁邊醫院專門提供給家屬用餐的桌子,眼睛卻還對著重癥監護室里看去。
吳弦看著躺在里面的許山,整個頭顱都是腫脹的,心里為這個兄弟著實疼了一把,看著心里不是滋味的吳弦不知道一時間是傷感還是憐惜,給許媽打了聲招呼,便跑出了醫院。回到家里,碰見了剛從公司回去的吳崇文,吳崇文問到“你今天有沒有見到許山那小子?今天招呼都沒和我打就無辜曠工”。吳弦看著父親,想起許山躺在病床上的樣子,紅紅的眼眶里眼淚情不自禁的打起了轉,說“許山在ICU,今天早上上班的時候,出車禍了,爸,這算不算工傷!”吳崇文震驚道“你說什么?許山出車禍了?還住進了ICU?”吳弦點了點頭,話也沒說,就往自己臥室去了。吳崇文看著兒子離開的背影,從沒見過他這么無精打采,心想,他是真的把許山那小子當成兄弟,轉而拿出手機打給了白建國,“喂!董事長啊?”“噢!是崇文啊!有什么事呢?”“我給你說個事,就是那個許山你還知道吧!”“許山啊!知道,他怎么了?”“他今天沒有來上班,剛才聽吳弦說他出車禍了,還住進了ICU,我就是想問,這個事公司要不要出頭對接一下?畢竟是在上班的路上出的事!”“嗯!我們必須要承擔這個責任,這樣吧!你現在和繼紅去醫院代我看望一下,然后要承擔所有的醫療費,避免被新聞工作者炒作,一會我讓柳茹楠安排一下我明天的行程,有空的話,我也抽時間去一趟。”“好,董事長,我現在就和繼紅過去,有什么事,我在給你打電話”。吳崇文掛完電話,叫上林繼紅,兩人直奔醫院而去。
吳弦回到自己的臥室,在酒柜上拿了高腳杯和一瓶紅酒,坐在沙發上一個人喝起了悶酒,酒過三杯,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失聲痛哭了起來,還自言自語的哽咽道“兄弟,你一定要平安無事,我的世界沒了你,幾乎就是殘缺的人生,我們整整五年了,從來都是形影不離,這次你如果要是一直這么躺下去的話,你讓我該如何面對許阿姨,如何面對筱筱,如何面對死去的璐璐,如何開心的茍活下去……你也知道,我這人不愿意結交一些假仁假義的朋友,你如果真的就這么醒不來了,你讓我上哪去再找像你這樣的好兄弟。唔唔唔唔~”許山對于吳弦來說,那真的就是猶如文王得太公,劉備得孔明,如魚得水,雖有君臣之禮,但卻也是猶如同邸相居,同榻而眠的親兄弟,是他的左膀右臂啊!臂膀突然要癱瘓,主人能不痛心疾首,思苦而后憂呢!一瓶酒下肚,吳弦躺在了沙發上,猶如哭累的孩子一樣,睡著了……
吳崇文和林繼紅兩人來到了醫院ICU病房門口,見到了白筱筱和阮瑩,林繼紅奇怪的問道“筱筱!瑩瑩!你們怎么在這?”白筱筱也是滿臉的問號,小姨為什么會來這里。白筱筱見事情摟不住了,索性就實話實說了,拉著林繼紅和吳崇文的胳膊,走到了離許媽稍微遠一點的地方,還沒經過許山的同意,就說道“小姨、小姨夫,我就跟你們實話實說吧!許山是我正在交往的男朋友。”說到這,吳崇文是不奇怪,臉上還微微掛著笑容,似乎是應證了什么,而林繼紅就不一樣了,表情就跟丟了500萬同時又撿了600萬一樣,即驚訝,又帶著悲喜交加的感覺,說“筱筱,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跟家里說一聲呢?肯定還瞞著你爸媽吧!”白筱筱苦著臉說“小姨,我不是怕你們不同意嘛!所以就暫時沒告訴你們,您不會真的不同意吧!”林繼紅看著白筱筱哭的有點浮腫的臉,說“傻丫頭,家里不是一直都遵從你自己的選擇嘛!怎么會不同意呢!再說,許山這孩子聽你小姨夫說,還是個奇才,這么優秀的孩子,家里怎么會不同意呢!”吳崇文捏了一下白筱筱的鼻子說“臭丫頭,還騙我是你朋友的哥哥,你以為小姨夫不了解許山的情況嗎!呵呵呵……”白筱筱見過了疼愛自己的小姨和小姨夫的關,有了靠山,父母那里就會順暢很多,哭了一天的臉上,終于漏出了一張開心的臉。繼而又拉著吳崇文和林繼紅來到許媽面前指著許媽說“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阿姨就是許山的媽媽,”而后又指著身邊的林繼紅和吳崇文對著許媽說“阿姨,這兩位是吳弦的父母,也是我小姨和小姨夫,而且,我小姨夫也是許山的直屬上司”。許媽站起身來握著林繼紅的手說道“你們來啦!這些年感謝你們對小山的照顧。”夫婦倆謙讓了一下后,吳崇文說道“嫂子,你這說的哪里話,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白筱筱聽了他們的對話很是郁悶,感覺他們認識一樣。不過背后如果有艾琳集團撐腰的話,許山就能得到最好的治療。這突如其來的喜訊和躺在ICU里的許山,忽然之間讓白筱筱又喜又憂。許媽陪著林繼紅在ICU的大玻璃前看著許山,吳崇文也準備過去,卻被一旁的白筱筱拉住了胳膊,吳崇文疑惑著臉,說“怎么了,筱筱?”白筱筱拽了拽吳崇文的袖口,示意走遠點,往前挪了幾步后,白筱筱說“小姨夫,這是什么情況?”吳崇文撅了噘嘴,眼珠一轉,說“是你爸的意思,不過他應該不全是為了許山,更多的是為了壓制社會的輿論,怕被別有心的記者鉆了空子,以此來大做文章。”白筱筱疑惑的點了點頭,說“哦!這樣啊!小姨夫,你能不能幫我個忙?”吳崇文眼睛一瞇,笑著說“怎么,想讓我帶話啊!”白筱筱撒著嬌說“不愧是我小姨夫,這個都能想到,不過,不只是帶話,我想讓你在我爸面前提一下我和許山的事,探探他的口風,如果他同意我和許山的事,那我就親自去找他說,如果他不同意,你就告訴他,他如果不幫許山找最好的腦科醫生,她就別再想見到我”。吳崇文臉色一沉說“筱筱,這就過了啊,這種話,小姨夫可不敢幫你去傳。”白筱筱繼續撒嬌賣萌的說“哎呀,小姨夫,你就幫我一次嘛!再說我爸興許會同意呢,對吧!”吳崇文被這個外甥女弄的實在沒有辦法,只好笑著答應。
吳弦一覺醒來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想起白筱筱應該還在醫院,便打了過去“喂,筱筱,你還在醫院嗎?”“是啊!在許山沒醒之前,我不會離開醫院的。”“那你和許阿姨吃了嗎?我讓家里給你們做點吃的送過去!”“還沒吃,但是不用送飯了,瑩瑩已經回去做了,估計一會就過來了。”“那好,我也馬上過去”。掛斷電話,吳弦在衛生間洗了把臉便去了醫院。
吳崇文和林繼紅從醫院出來后,先是回了趟家,見吳弦在睡覺,也沒叫醒,然后就去了白家別墅,白建國和林繼英得知白筱筱和許山是男女朋友后,白建國第一個沒有答應,并告訴吳崇文夫婦許山和柳茹楠在搞對象,四位老人相視而望,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么。隨后,林繼英給白筱筱撥了一通電話,讓白筱筱回家,說是有要和她商量,白筱筱猜到,肯定是她和許山的事,心里想到早晚都要面對,就暫時把看守醫院的重任交給了吳弦,她和阮瑩兩人回去了。
一進門,白筱筱就看見爸爸媽媽小姨小姨夫四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而他爸和小姨夫都陰沉這臉看著她,白筱筱見狀,尷尬的笑了一下,也不知道為什么小姨夫我跟著爸爸做出同樣的表情,一時間難以啟齒。而她媽和小姨也是同款的滿面愁容。阮瑩見狀,率先打破了異常詭異的局面,禮貌性的向在座問了聲好,“叔叔阿姨們,你們好!”林繼英見阮瑩也來了,卸去愁容,改換笑臉,說“瑩瑩啊,快來,坐,吃了嗎,”阮瑩客氣的坐在了林繼英的旁邊,說“謝謝阿姨,我和筱筱都已經吃過了”。白筱筱也不知道到底是個什么情況,自己還是打心底里有點發怵,所以便直接問到“爸,您叫我回來,什,什么事啊!”白建國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說“你知不知道那個許山是有女朋友的!”白筱筱狐疑的問“誰,誰啊!怎么可能!”白建國強言道“上次在電話上不是給你說過嗎!他的女朋友是我的秘書,艾琳集團總秘書長柳茹楠,你不會忘了吧!”白筱筱一聽是這事,瞬間松了口氣,和阮瑩相視而笑,然后說“爸,也就是說,如果許山不是柳茹楠的男朋友,你就不會阻止我和許山在一起?”白建國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說“到現在他就是柳茹楠的男朋友,是我親眼看到他們在公司的電梯里搞曖昧的,這還能有假!”白筱筱只是低下頭偷笑,阮瑩見白筱筱不說話,就替白筱筱把那天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講給了眾人,聽完阮瑩的闡述后,白建國瞬間表示出了自己的意見,對著白筱筱說“筱筱啊!對不起,是爸爸誤會許山了,你是真的想要和許山在一起?”白筱筱誠懇的點了點頭,說“是的,爸,所以,我還是希望您能幫許山找到最好的腦科專家,如果許山變成植物人了,那我也打算照顧他一輩子,絕不會在嫁給別人。”白建國點了點頭,他心里其實早就有了自己的答案,只是沒有對白筱筱說透,他說道“哎!真是女大不中留了,一個千金大小姐,居然要照顧一個植物人一輩子!這是多么滑稽的事啊!罷了罷了,誰讓我女兒心動了呢!專家的事,你小姨夫都和我說了,爸爸已經聯系好專家了,他現在已經從國外坐飛機來咱們黃江市了,就算許山那臭小子不是你的男朋友,爸爸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因為我可不愿失去一個IT界的天才”。林繼英白了一眼白建國對著白筱筱說道“筱筱啊,其實你爸爸還有你小姨夫和許山的父親曾經是戰友,許山父親是你爸爸和你小姨夫的老班長,而且曾經在一次任務中,要不是許山的父親,你爸也不會坐在這里,更別說是今天的地位和身家了。”聽完林繼英說的,白筱筱和阮瑩一臉的驚愕,白筱筱似乎明白了什么,說道“我就說嗎,堂堂艾琳集團怎么會因為員工車禍而擔心社會輿論嘛!小姨夫,你怎么也不提前告訴我呀!”吳崇文笑了笑說道“你爸爸不想讓許山知道,說那小子心氣重,所以得保密嘛!這幾年我和你爸爸一直都在關注許山這小子”。這下白筱筱總算是明白,這樣來的話,之前在醫院的那些疑惑總算是明白了。
第二天凌晨四點,白建國聯系的腦科專家準時的到了黃江市人民醫院,在經過專家的討論后,準備為許山進行第二次手術。很快就到了第二次手術的時間,手術室外漫長的等候讓白筱筱的心里越來越緊張,八個小時過去了,手術室的們終于打開了,隨后許山的主治醫生,也就是那個專家走了出來,白筱筱跑上前去對著大夫問道“醫生,怎么樣了?”這個專家說道“手術很成功,已經脫離了危險,不過還是會出現一些相關的癥狀的,這個具體要等本人醒來后才會知道的。”白筱筱還是很慶幸的,他慶幸他心里所愛的人不會離開她了。
不知不覺間,時間過去了一個禮拜,許山也早已經從ICU轉進了普通病房,白筱筱坐在許山的病床邊,看著緩緩睜開眼的許山,興奮的叫來了醫生,經過醫生的檢查后,發現許山出現了間接性失憶的癥狀。許媽和吳弦在許山的出租房里給在醫院留守的白筱筱裝飯桶,得知許山醒了以后,也匆匆趕到醫院。許山掃視著周圍,認識吳弦,認識自己的媽媽,唯獨看著白筱筱,說道“璐璐!”白筱筱早已經有了許山忘記她的準備,但她沒有想到許山說出了她姐姐的名字,對他把她當成了白璐璐,當成了她姐姐。讓白筱筱疑惑的是“他為什么想起了姐姐的名字?”最為驚訝的是吳弦,因為他知道許山身上發生的一切。然而她對許山微笑著說“對,我是璐璐,白璐璐。”許山死死盯著白筱筱的臉,便張口問她,說“你不是露露,你只是張的像露露,你到底是誰?”白筱筱說“我是白璐璐的妹妹,我叫白筱筱”許山用憔悴的眼睛看著白筱筱吳弦和許媽說“璐璐呢!怎么不見璐璐。”白筱筱看著許山醒了,雖然不明白他為什么又記起了姐姐,不過人活著就很好了,其他事以后再說吧!白筱筱看著許山憔悴的臉上一片狐疑,細心的解釋,說“我姐姐在留學,不在國內,她過段時間就會回來的”。許山疑惑的看著許媽,然后說“媽,她說的是真的嗎?”許媽沒有直接的回答,而是說,“小山啊!你就安心養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