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小心沈府
- 聲名顯宋
- 嬌憨的青叔
- 3082字
- 2020-04-12 22:47:02
來者是一位打扮普通的士子,年齡看起來跟呂淵也沒差多少,士子的身后還跟著一位小家丁。
呂淵快速的收拾了下后,就來到庭外,他本來以為是王府的下人來送銀子的,可見到前面這位士子后,微微的怔住了。
據他所知,王大參府中的年輕一輩,只有他的兩個兒子,以及兩位女兒,其中王安石那素有神童名號的大兒子此時不在東京城,于兩浙西路任官,而大女兒則是早早的出嫁給了樞密副使吳充的次子為妻。
所以眼前這位小郎君是誰,已經無須猜測了。
“在下王旁,四姐兒不便來此,故托付給在下將昨日欠兄臺的兩百五十兩銀子還上,兄臺的住處可讓我好找啊,打聽了好些個人才打聽出來。”
王旁率先開口說話,他語氣友善,不過看著呂淵的雙目卻是充滿了好奇,面前這位看起來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年輕人可就是昨夜轟動汴京的名人!
“原來是王兄,久仰久仰,先進屋吧。”呂淵亦是客客氣氣的回道,王安石的小兒子雖然沒有那“獐邊者是鹿,鹿邊者是獐”的大兒子名氣響亮,可呂淵也不會怠慢的。
“不必了,這里頭全是四姐兒的家當,四姐兒還讓我轉告兄臺,這次算是她欠你的人情。”王旁拒絕道。
呂淵也沒有強求,而是將沉甸甸的木箱子拿了過來。
“兄臺可知昨夜東京城那四條甜水巷發生的奇事嗎?”王旁并沒有還了錢后就走,而面帶微笑的說道。
“嗯?”。
“昨夜那四條甜水巷中所有酒樓、茶肆、勾欄、妓院的營收,據人估計比以往足足高了三成!昨日相國寺一事,可是令兄臺名聲再次大震。”王旁繼續道。
呂淵錯愕了下,他有預感昨日的那些話,會成為東京市井的談資,可萬萬沒有想到還能夠帶動開封府的經濟!
自己何德何能竟成大宋的頂流了?
“還有今日早飯,家父還提及過兄臺呢。”王旁又道。
呂淵心臟不禁慢了半拍,王安石提及過自己,以熙寧三年官家跟王大參這亦師亦友的關系,是不是說,這大宋的天子也知道了昨日之事?
“家父雖沒有明顯的表露對兄臺的厭惡,亦沒有好感,所以這次殿試,兄臺小心了!”王旁道。
聞言于此,呂淵清楚,古人講究的是中庸,王旁說的已經很明顯了,自己的所作所謂已經引起了王安石的厭惡!
不過呂淵也沒有意外,自己的行徑很容易就會給其他人留下輕浮的形象。
“多謝王兄提點!”呂淵道了一聲謝。
“你無須謝我,四姐兒說欠你一個人情,我便再幫她還一半……小心沈府!”
王旁又說了一聲,但沒有再作任何的解釋,說完之后,便轉身離去。
目送著王旁離開,呂淵陷入了思索,而邊上的陳遮道,“長明,這王府二公子后面那句話說的是何意?沈府?哪家的沈府?你我二人自泉州來后,可沒有交惡過姓沈的人呀?”
呂淵皺著眉頭,他雖然清楚的掌握了歷史的動向,乃至精確到人的發展軌跡,可這王旁單單只說了一個沈府,他也沒法琢磨出是哪家的沈府。。
按照陳遮的說法,應該跟身體原主人是沒有交際的,那么就是這段時間交惡的,可他才來大宋沒有兩天的時間,要硬說交惡,也只有蔡京,或者是李府的母女。
蔡京跟沈府應該搭不上邊,那就是跟李府有關了……
想了半天,呂淵只能思索到這里,剩下的唯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管他呢,伯亮兄,你我回屋自讀圣賢書便是了,難不成天子腳下,那沈府還能夠直接來取我性命不成?十來天之后就要殿試了,我等注意力還是得放在這里!”呂淵將沈府一事拋之腦后。
“是極,我等不用想這什么沈府。倒是這次的殿試,聽王兄說的話,那王大參似有可能會給你下絆子,雖說殿試中,帝王才是主考官,但王大參風頭正勁,還是要小心,最好的應付方法就是讀書了,你我腹中有墨水,不怕誰的刁難!”陳遮贊同的說到。
盡管陳遮的有點理想主義,不過呂淵還是笑著點點頭。
緊接著一連數日,呂淵都在啃書,啃著四書五經,啃著各種各樣關乎熙寧變法的政令,到目前為止,繁華如夢的東京城,呂淵是無暇出去閑逛了,相國寺發生的事究竟在這幾日中有沒有發酵呂淵也無從而知,他整個人都是在閉關狀態的。
陳遮就更不用說了,幾乎除了吃飯,一門心思都在看書上,呂淵好歹還會出來到院子內運動下身子,打打太極拳,練練廣播體操,而這陳遮,屁股跟黏在凳子上般,呂淵常常疑惑,這樣不會得痔瘡嗎?
整整十來天的時間,基本上都是這么度過的,其間在吃飯的時候,呂淵會有意無意的透露出今科殿試的策問內容,想讓陳遮也考中個好成績,不說一甲,得個二甲也光榮。
不過,從這幾天的閑聊來看,陳遮雖沒有堅定站在反對變法的立場上,卻也對王安石變法嗤之以鼻,并無太多的推崇。
這倒是有點難辦,呂淵心中很清楚變法有利有弊,甚至可以說就按照王安石這種執拗的方法改下去,弊是會遠遠超過利的,但目前為止你要不依附新法,升遷的速度將會是奇慢無比。
呂淵倒也沒有強制的改變陳遮的想法,一切順其自然也不錯,畢竟都說了先富帶動后富,陳遮就算這次殿試考不好了也無所謂,只要自己“富”了,那是不會讓陳遮“窮”的。
一切的平靜,就在呂淵閉關的第十一天被打破,此刻距離殿試還有三天的時間。
打破合租小院子良好學習氛圍的是一名小仆役,準確的說是小仆役手中的請帖。
“官人,我家孫公子讓你明日戌時之前來樊樓赴宴,這是請帖,官人收好了!”
小仆役將手上的帖子遞給了呂淵,隨后也沒多說。
呂淵看著手上的請帖,思緒不定,王旁提醒的事發生了,請帖上的署名是沈府門客孫棐,竟是一位門客前來相邀。
“孫棐?咦,這不是跟我們同科進士的孫棐嗎,上次禮部試排行第九十八名的孫棐。”陳遮看了眼呂淵手中的請帖出聲說到。
孫棐、沈府……
呂淵將帖子收好,他似乎想到了點什么,可畢竟這都并不是歷史上鼎鼎大名的人物,他也沒辦法記的很清楚。
……
位于東京城西城處的一戶大府宅,牌坊篆刻著飄逸俊秀的兩個字——李府!
李府寬敞的正堂中,首位上端坐的是才養好病的韓氏,自相國寺一行后,韓氏怒火攻心,足足大病了七日!
坐在韓氏左手邊的則是李婉,李婉依舊清冷若霜。
“夫人,沈老太太那邊又回信說,說這門親事她同意了!”堂中站著一位老人,他是李府的管事,在李府干了有二十來年。
“好!”韓氏猛的一拍用上好楠木打造而成的圈椅扶手,心情極為的激動!
倒是李婉表情沒有太大的波動,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韓氏激動歸激動,還是沒有忘記詢問心頭的疑惑,“前幾日不是說那沈老太太無意娶大姐的嗎,怎么今日又反悔了?”
相國寺一事之后,跟呂淵同樣名聲大起的自然還有她們李府了,前幾日韓氏之所以大病,沈家老太太顧及名聲,反悔不娶也是有一部分的原因。
“這……是那沈府大公子對沈老太太說了一句‘非李家大娘子不娶’,這才令那沈老太太答應下的。”管事老實回道。
韓氏詫異的看向了李婉。
“母親,女兒說了會嫁入沈府的。”李婉平靜的開口。
韓氏并不知道的是,就在前幾日,李婉單獨出去見了沈府的大公子,這本是不合乎禮法的,正處在往來說媒階段的男女如果相見那是有傷風化,但李婉也清楚,如果沈府的大公子沒有見過自己的容貌,那么迎娶自己的事將會出現很多的變化,畢竟聽過你艷名遠播是一回事,看見過你絕色容顏又是一回事。
見過面之后,一切都在李婉預想中進行下去了,她嫁的是沈府大公子,又不是沈老太太,自然只要博了沈大公子的心便可以了。
“如此再好不過了!對了,關于那呂淵,沈大公子可有說什么?”提到呂淵后,韓氏不由臉色難看。
就是此人讓她在相國寺顏面無存,也就是此人差點攪黃了她的親事!
李婉看起來本就冷冰冰的臉,聽到這個名字,更是冷上幾分,為妾!讓自己好好收拾收拾給他做妾!!?他算是什么東西?讓自己為妾!?
李婉自是沒有表面上那么毫不在意,此刻的東京城,你隨便走到一個小巷內,都能夠聽到她李婉的名字,跟以前夸贊她貌美不同的是,自那相國寺之后,全是在議論呂淵摘奪一甲后,她李婉就要給人做妾!她的名字這段時間已跟小妾二字綁在了一起!
一切都拜呂淵所賜!她如何不恨?
“沈大公子說,那泉州士子呂淵,他自會收拾,權當作婚前的彩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