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錦瑟難以置信的反問她：“是誰說我冷酷又不近人情？這簡直是污蔑！”

柳小姐朝莊錦瑟眨了眨眼，眼中露出幾分促狹的意味：“許多人都這樣說。他們都說莊神醫(yī)空有醫(yī)者名，卻沒有半點醫(yī)者的仁心，今日一見，才知這果然是謠言，由此可見，這一個傳一個的流言蜚語有多可怕，竟可以讓一個人完完全全的變成另外一個人了。”

莊錦瑟不服氣的哼哼了兩下，辯駁道：“我本來就不算是醫(yī)者。”

柳小姐抿了口茶，手指繞著杯沿繞了兩圈，垂下眸似是試探：“他們還說，莊神醫(yī)不擅長開藥方，反而擅長看相呢。”

這話倒是不假。

對自己會看相這件事，莊錦瑟從未掩飾過，老實說她一開始本來是打算在寺廟外面值個攤子給人算命，只是鬧騰了兩天，太陽實在是太曬，這才由看相改為賣天河水，知道莊錦瑟有看相測字之能的人比比皆是，這柳小姐知道也不奇怪，于是莊錦瑟點點頭：“這倒不是謠言。”

柳小姐沉默半晌：“你見過他了吧。”

莊錦瑟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柳小姐口中的他是誰，有些怔愣，柳小姐也不催她，只是手里暗自用力捏住了帕子默默等著，莊錦瑟這才反應過來柳小姐口中的他是那個狗男人，莊錦瑟含含糊糊的唔了一聲，算是回答。

柳小姐抬頭看莊錦瑟，眼中似有希冀，似有期盼。

莊錦瑟曉得了。

柳脈脈找莊錦瑟過來，想要忘卻情愛是假，想要讓莊錦瑟看一看那男人是不是她的良配才是真。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看起來冷靜自持的柳小姐，竟也逃不過一個情字。

莊錦瑟嘆了一口氣：“他……不適合你。你跟著那種人，是要吃苦頭的。”

柳小姐哦了一聲。

莊錦瑟原以為柳脈脈會很難過，甚至還在暗自苦惱若是她當著自己的面哭出來，自己又該怎樣去哄她，哪知她竟如釋重負一般松了一口氣，似是解脫一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果然如此嗎。”

莊錦瑟有些迷茫的看著她。

柳小姐朝莊錦瑟笑了笑，看莊錦瑟這副懵懂模樣，柳脈脈伸出手揉了揉莊錦瑟的腦袋。

在神仙眼中，凡人便如同蜉蝣一般，生命只得短短一瞬，柳脈脈與莊錦瑟看起來年紀差不多，她哪里曉得她面前的這個莊神醫(yī)是琴弦所化，若是算上在太常琴上當琴弦的日子，這莊錦瑟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

柳脈脈收回手，嘴角噙著笑，眼中卻又有淚光閃爍：“其實我也明白的。”

她是明白了，莊錦瑟可半點都不明白，于是問道：“你明白什么？”

柳脈脈答道：“若我只是我，我不會管什么合適不合適，更不會考慮什么后果的，他喜歡我，我也喜歡他，他既然來找我，那我就跟他走。可是我不僅是我，這世上哪有什么人能事事如意的，活著，就有許多的身不由己。”

“圣上賜婚，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天子威嚴，又怎么輪的到我一個小女子去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