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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禮法

  • 夜空沙海待花開
  • 蘇如靜
  • 3263字
  • 2020-04-26 22:14:04

蘇方澤的媽媽和寶貴大娘很是聊得來。

自從楊明月認識蘇方澤以后,每次來蘇方澤家,寶貴大娘都會過來玩一會,楊明月都會陪寶貴大娘說會話,說話間,寶貴大娘時不時的會笑著端詳楊明月。每次寶貴大娘離開的時候,楊明月都會送寶貴大娘走出大門去。

蘇方澤有時說:“明月,我真是沒有想到,你在不幸的家庭環境中長大,禮法還能這么周全,每次都把客人送出門去,挺好。”

實際上,楊明月知道,蘇方澤只是看到了表面現象,在那種家庭環境中長大,楊明月確實沒有學到什么待人接物之道,也沒有學得到什么為人處世之道,至于所謂的禮法,自己更是一竅不通。

自己所會的這些迎來送往的禮貌都是自己從書里還有電視上學的。

而蘇方澤的禮法素養是真的在一個大家庭里熏陶和教導出來的。

蘇方澤說:

“很小的時候,老奶奶總是說,見到長輩一定要不能低著頭走過去,要大大方方的問好。我就每次見人都會叫:奶奶好、爺爺好,叔叔好。大伯好。”

“后來,再長大一點,老奶奶又說,小孩子見了長輩不能只問個好就走,一定要再問,您吃了嗎?或者最近挺好的吧,或者說,這幾天冷,多穿點,別凍著啊。”

“慢慢的,在長大一點,每到逢年過節的,家里來客人,爺爺總是讓我們這些小輩去給長輩端酒,說吉祥話。當時心里很發怵,總是希望客人趕緊喝完,自己快點開溜。”

“但是滿桌子人仿佛能看透自己心思似的,嘻嘻哈哈,就是不讓走。

給姑父端起一杯酒,緊張的說:姑父,請您喝酒。姑父笑瞇瞇的看著我卻不接酒杯,爺爺就說:端酒得說吉祥說,不然姑父不能喝。我就趕緊笑著說:姑父,祝您心想事成,請喝酒。

姑父看著我窘迫緊張的樣子,哈哈大笑,并摸摸我的頭,滿飲此杯,看著姑父喝完,我心里高興極了,一種解放了的感覺。”

“正準備離開,客人們起哄:你姑父就喝一杯哪成?你得讓你姑父雙起來啊,再給你姑父倒一杯。”

“我就打算再給姑父倒上,結果姑父就問:問什么給我再倒酒啊。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站在那里感覺有些尷尬。叔叔就提示我:澤,你就說,你這酒里有福,你這是給你姑父添福啦。我趕緊學著說給大姑父。”

“倒上酒,我給大姑父端起酒杯,心想不能再尷尬了,就趕緊絞盡腦汁想吉祥話:姑父,祝您心想事成,好事成雙,請喝酒。”

滿桌子的人哈哈大笑,說:方澤進步的挺快啊。姑父胖乎乎的肚子上的肉笑的一顫一顫的。

就這樣,長大以后的蘇方澤在人際交往中,總是能夠拿捏出最合適的分寸,無論在什么場合中總是游刃有余。

楊明月就不一樣了,從小沒有人教過她,甚至生活中耳濡目染的處理問題的方式都是錯誤的。故而,人多的時候,楊明月不敢說話,怕自己說錯。

工作以后,每到集體聚餐的時候,看到同事們互相倒果汁、給領導敬酒。楊明月就覺得很累心,很不知所措。

有一天晚上,在蘇方澤奶奶家吃完飯,蘇方澤的媽媽牽著明月的手往大胡同里的藍大門走去,蘇方澤在后面跟著,路過勝軍超市。

“這家勝軍超市是你軍嬸嬸開的,咱家和你軍嬸嬸家是一個院兒,關系很近。”蘇方澤媽媽指著超市說。

“一個院兒,不是指一個院子,而是指血緣親屬關系很近,紅黑白事聯系密切的意思,如果一個院里的人辦喜事,院里其他的人都要隨份子,喝喜酒的。”蘇方澤和明月解釋說。

“我知道啊。”明月沖著蘇方澤撇了下嘴。沒吃過豬肉還沒有見過豬跑嗎?雖然明月家沒有院,但是別人家都是有院的,自己是聽說過的,這么簡單的問題,還用蘇方澤解釋。

哎.....蘇方澤媽媽突然停下腳步。

“怎么啦,姨?”明月問。

“沒事,明月,咱待會回家也沒啥事,不如去看看你老奶奶吧。”蘇方澤媽媽說。

“老奶奶?”

“就是你勝軍嬸嬸的老婆婆,和你老奶奶同歲,你老奶奶活著的時候和她最好,今年95歲了。她特別喜歡方澤,從小到大,沒少抱方澤,咱去看看吧。”蘇方澤媽媽說。

蘇方澤媽媽的語氣和眼神都透露出商量的意思。顯然,明月可以選擇不去,而且她心里也真的不想去,去了說啥呢?關鍵,明月不好意思拒絕蘇方澤的媽媽,只能硬著頭皮答應去看看這個陌生的老奶奶。

蘇方澤媽媽高興的牽著明月的手,向勝軍超市的后方走去。

超市后面是四間新瓦房,寬房子大屋的,還挺氣派。

走進去,一個干瘦的中年婦女迎了上來。

“這是方澤的對象吧,你看看,多么好啊,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婆婆媳婦和商量好了似的,都是高個兒。快坐快坐”

“明月,你得叫奶奶,咱們這是一家人。”明月婆婆介紹說。

“奶奶好。”明月努力露出大白牙,微笑著問好。

“我們來看看她老奶奶,最近還挺好的吧?”蘇方澤媽媽說。

“還是那樣啊,說不上好壞。”

說著大家向里屋走去。

進了里屋,差點沒把明月嗆死,一股子藥房、廁所、超市、倉庫還有老年人專屬的混合味。

再看看床上躺著的那個老奶奶,也差點沒把明月嚇死。一個干到能看出骨骼的頭從被子里伸出來。

兩只眼沒有一絲亮光,渾濁混當的感覺。嘴巴向里凹陷,乃至都看不大嘴唇。頭發雪白,稀稀疏疏,露著大部分頭皮。

楊明月見蘇方澤的媽媽走到老奶奶的窗前,拉著老奶奶的手,彎著腰,輕聲細語的在老奶奶的耳邊說話。

“奶奶,我是麗平啊,你還認得我嗎?”

老奶奶沒搖頭也沒點頭,盯著蘇方澤的媽媽哼哼了兩聲。

“這是記得我,奶奶記性還挺好來。”蘇方澤的媽媽高興地告訴大家。

老奶奶明明什么也沒說啊,怎么看出記性好的啊,看來就是撿好的話往好的方面說,大家就都開心,楊明月想。

“奶奶,這是方澤的對象--明月,你看看,好嗎?”

蘇方澤媽媽指了指明月,然后低著頭問老奶奶。

老奶奶的腦袋在枕頭上動了動,但是幅度不大,不過,眼珠慢悠悠的轉了轉。莫非,這個95歲的老奶奶真的想看看自己。

楊明月也走到老奶奶的窗前,彎著腰,說:“老奶奶,你好啊,我是明月啊。”

“好啊,好啊。”老奶奶的手從被窩里慢慢的挪出來,顫顫巍巍的想要抓住明月的手。

楊明月趕緊把手迎了上去,在兩手觸碰的瞬間,楊明月感覺到了一陣溫情。

“好啊,好啊。”老奶奶又顫顫抖抖的重復了一遍。

在場的人,包括蘇方澤都有點淚眼婆娑。這個老奶奶年輕的時候得多么喜歡蘇方澤啊,才會在頭腦混亂的晚年看到蘇方澤的對象,這么激動。

楊明月的心也有點微微感動。這個素不相識的老奶奶,垂暮之年,見了自己這么激動,不住的說好,還這么親切的抓住自己的手。

當然,這有一個前提:自己是蘇方澤的對象。

楊明月突然覺得自己很珍惜這個身份。自己從這個身份中得來的平靜和溫情遠比自己那個血肉相關的原生家庭中得到的多得多。

但是,當這個想法閃過的時候,楊明月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畢竟,兩地分居的婚姻生活,對自己來說,也很殘酷。

晚上,蘇方澤送明月回學校。汽車行駛在荒涼安靜的鄉村路上,給人一種孤單的感覺。

“明月,你今天的表現出乎我的預料。”蘇方澤看了明月一眼,微笑著說。

車內光線昏暗,但蘇方澤的雙眸閃亮,短暫的一個眼神中仿佛傳遞出愛情。車內的楊明月發現蘇方澤微微一笑竟然還有淺淺的酒窩。

認識這么久了,楊明月今天才發現。

“怎么出乎你預料了?”明月問。

未到學校,蘇方澤平穩的停下車,一臉認真的看著楊明月的臉,說:“我以為你會被老奶奶嚇到,沒想到你會上前去握老奶奶的手。我很感動”

“怎么停車了?”

楊明月不敢看蘇方澤,不敢看他那閃亮的眼睛。

“說說話,到了學校就不能說了。”蘇方澤說。

“出乎你的預料的是這個?”楊明月假裝看手機,低頭問。

“對啊,明月,我沒想到你這么有禮法,在這種場合中做的這么一絲不茍,不多說,不少道,但是把事情辦的這么漂亮。”

楊明月覺得這么夸獎有點言過其實了,自己哪有這么優秀啊。

“明月,看著我的眼睛。”蘇方澤溫柔中帶有嚴厲。

“嗯。”

明月抬頭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他是如此穩重而細心,做派端正,貼心懂事,此刻,他正與自己四目相對。

“明月,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嗎?我要真心的回答。”

楊明月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對于婚后兩地分居的擔心,該怎么和他說呢?

“明月,我知道,你和我結婚以后,生活可能會孤單寂寞一些,但是,相信我,我會努力的,我會讓你過上你想要的生活”

“你愿意相信我嗎?”蘇方澤依舊一臉認真的看著明月。

楊明月說的是愿意,過去好久,楊明月依舊在想這個問題,當時的她好像是被道德綁架了一般,沒法說不愿意。

誰會去拒絕一個心懷斗志的暖男,誰能去拒絕一個心懷斗志的暖男。

汽車再次開動起來,明月望了望窗外,皓月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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