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寓又恢復成一個人的模樣，卻留下了另一個人的痕跡。張楚瑞蹲下身，將碎片一一撿起。

凝視躺在手里的尖利瓷片，張楚瑞痛苦的閉上眼，不算粗糙的皮膚頂上尖端，鮮血立刻往外冒。

她哭著說這些年很想他，還喜歡他。他的假裝冷漠險些破功，他真的很想沖過去將她抱進懷里，像無數次夢中那樣做。

這是他分手后這么多年都不再敢奢想的話，她說給了他聽。

他醞釀了很久才給了她答復，他說：“對不起，我不喜歡你了。宋瑟之，過去就是過去了。”

對不起！

對不起……

張楚瑞坐到未干的地板上，沒用的抽噎哭泣。

他痛恨自己的無能，在學科上有所成績又如何，在感情方面他真的一塌糊涂。

分手的時候他有怨過宋瑟之，他不明白她怎么能那么輕易就說出“分手吧”這樣的話，怎么可以見到他卻當作不存在一樣走過。他被這段感情折磨的日漸憔悴，險些連學習都耽誤了，她怎么還可以笑得那么燦爛。

他想起同學們的碎語，他們說宋瑟之和自己是兩個世界的人，怎么看都配不上彼此。他們說宋瑟之那樣漂亮，才不稀罕他，肯定就是圖和學霸談戀愛新鮮玩玩的。

那時候，他相信了。但卻還是在作賤自己，就像一個癡漢跟在她和許毓深身后，看著他們嬉笑打鬧，愣她說著難聽的話讓自己滾。

他恨，她太狠了，他不信對她來說一切都真的只是一場游戲。

然后有一天，他提前下了晚自習，跑到她家附近去蹲她。如往常一般，還是許毓深送她回家，但她臉上失去了笑容。

許毓深摸著她的腦袋，以前只有他可以這么做，他很想沖出去剁了許毓深的手。

但他忍住了，也幸虧忍住了。

她哭了，他又控制不住的心疼的。然后，他就聽到她哭聲里斷斷續續的傾訴，她說她好想他，她不想分手，但是她不能成為他的羈絆，沒有她拖后腿他才能走得更遠。

是個傻瓜。

讓他覺得自己配不上的傻瓜。

從那天起他恢復了振作，認真備考，卻還是和理想大學失之交臂，去了清北的航空器適航技術專業。

汽車一路向綜藝錄制地點行駛，副駕上可人兒的哭聲不間斷。

宋瑟之回到車上后，于辰什么也沒問。

汽車在大學某棟建筑樓邊停下，外面有學生說笑著經過。

于辰將抽紙遞到宋瑟之眼前，說道：“要工作了。”

宋瑟之將自己打理清楚，主動向他解釋：“我和他表白了，被拒絕了。”

“嗯，挺好的。”于辰沒有情緒的回答，先一步下車。

宋瑟之怔怔望著他的背影，苦笑。是挺好的，張楚瑞要斷了她的念想，對每個人來說這個結果都是挺好的。

她收起不該有的情緒，露出招牌微笑，跟著他往導演組那去。

路上也有學生注意到了他們，她聽到了他們的話。不過這些學生都挺理智的，沒有沖上來圍住她。

大多數人都背著書包，東西有多有少，洋溢著學生氣。

嘖，青春真好。宋瑟之想。

如果再早幾年，她一定無所顧忌的去打擾他，逼著他給出自己想要的結果。可那時候，她還沒有清楚認識自己的感情，斷斷續續又談了幾段戀情，都不是什么好結果，有幾個前任在分手后還會反咬一口詆毀她的名聲。后來，她就沒再談了。

沒意思。

直到這次錄制《腦力風暴》再看見他，腦袋里那根弦突然繃斷，讓一直木楞的情感開竅。

她最喜歡、唯一喜歡的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