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默跟著李時走到了辦公室，這里面不大，但是卻是頗有些古典的韻味。三把椅子、一張桌子，剩下的就是些方默叫不出名字只覺得很贊的裝飾物。

陽光打在李時棕褐色的短發上，像是李時整個人都沐浴在金色的陽光里，就像是.......熾天使一樣。

李時繞過方默，自己坐到了一把椅子上，對著方默笑笑說：“抱歉啊，我們還要等個人。”

“不用等了，我回來了。”靠近樓道的一側打開了一扇門，從樓道里走進來一個穿著黑風衣的女人。

走進來的女人銀白色的長發披肩，一張足以沉魚落雁的迷倒萬千少男的美顏卻是冰冷無比。

呵，還是我家婧雯好。方默恬不知恥的想到

方默看的眼睛有些直，倒不是因為對方有多漂亮，只是在這盛夏的天氣對方還穿著一身頗為厚實的黑風衣。

似乎是察覺到了方默震驚的目光，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兩聲，坐在一旁的李時溫和地開口：“方默同學不用在意，艾莎她有些身體上的疾病，需要穿上保暖的衣服。”轉過頭，帶著些無奈的站起來，走到叫艾莎的女人的身邊，輕輕捏捏她臉，嘆了口氣：“小艾，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應該不至于捂的這么嚴實吧。”

艾莎不滿的嘟嘟嘴，但還是脫下外面的風衣遞給李時，李時接過來，掛在自己椅子的靠背上，沖著方默點點頭：“方默，抱歉耽誤了一些時間，咱們的面試現在開始。”

目睹了一切的方默機械式的點點頭，該死的，現在都流行把狗騙進來殺的嗎？

“第一個問題，”李時低頭瞅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紙，“請列舉出你知道的神話人物。”

轟的一聲在方默腦袋里響起，What？納尼？什么玩意兒？神話？Wdnmd第一個問題不應該是“你為什么申請我們學校”嗎？雖說我沒申請吧但也不用這么搞我吧。神話？那不是小朋友才看的東西嗎？中國神話三十個睡前故事？是這類玩意？

“我......我......”方默舌頭有些打結。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起之前做過的那個詭異的夢，趕緊晃了晃腦袋，把雜念驅散出去。

“別著急，慢慢說，不急不急，我們時間很富裕。”李時嘗試著寬慰方默。

“我、我知道女媧補天，后羿射日，夸父逐日，啊還有奧丁，然后還有雷神啊洛基啊女武神啥的......”方默的聲音越來越小。

見鬼的這也太奇葩了吧，什么學校會問這么奇葩的問題？太羞恥了有沒有。

“嗯，不錯，很好。看來你也蠻喜歡漫威的，我也很喜歡的。”李時低下頭，在自己面前的紙上記了一些東西。

“好的，那第二個問題，你對于人類存在的前提是什么有什么看法嗎？唔，我知道你政治論述題還算過關，我想請你用通俗一點的語言解釋一下，可以把我們都當做沒有學過類似內容的學生，而你現在是講臺上的老師。”艾莎開口，聲音非常的動聽，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讓方默聽著非常舒服。

“啊......這個啊，就簡單來說，就咋說呢......”方默結結巴巴的，額頭上開始冒汗，他覺得之前能撐住兩三分鐘的兄弟們真是個頂個的好漢。

搞什么啊，這種政治題的東西在他高考交卷的一剎那就還給老師了好嗎......

“我不知道。”方默深吸了一口氣，然后氣勢十足的說出了這句話。真是......用最雄壯的氣勢說最慫的話啊......

“額......你不知道？”剛剛打算記點什么的李時有些發呆的看著他，“剛剛的考生們都是或多或少都說了一些的。”

“我也想說一些啊，但是我的知識在考完試的同時就還給老師了，我想我啥都說不出來。”方默嘆了口氣，“我就覺得人能活著的前提就是能吃飽喝足睡得好吃嘛嘛香，能吃是福對不對......”

“所以你認為人是唯物的，物質和肉體的？”艾莎插了句話。

“對對對，我說的就是這個。”管他說的對不對，反正能跳過這個問題就對了。

艾莎思索了一下愛，開始在紙上“刷刷”的寫著什么，搞得方默都覺得自己是哪國的新聞發言人，說的什么話都被一字不差的記下來，雖然方默也很想知道自己這說的連小學生作文都不如的東西有啥好記的......

“嗯，那第三個問題，”李時抬頭望了望窗外的天空，“請說出世界上最高的和花費最多的陵墓的名字。”

完蛋，該來的總會來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方默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假裝低頭思考實則是在想該用什么語氣說出“我不知道”幾個字。

“是胡夫金字塔和秦始皇陵哦，我親愛的客戶。這次算是一次回饋客戶的活動哦。”忽然一個聲音在方默耳邊響起。

方默一下子毛骨悚然，猛然抬起頭，卻對上的是李時與艾莎驚訝的目光。

“方默同學，你是有什么不舒服嗎。”李時關切的問道。

“沒......我知道答案了，是......是胡夫金字塔和秦始皇陵。”方默澀聲道。

李時點了點頭，笑著說：“剛才你那一抬頭，差點讓我以為你見鬼了。”

你是不知道，剛才是真的見鬼了，方默在心里默默的說。

“好了，方默同學，這次的面試到此.......”李時站了起來，方默也跟著站了起來。

“第四個問題，你又沒有喜歡的人？”艾莎再次開口，讓剛剛站起身的李時尬在了原地。“小艾，你這......”李時無奈的開口，卻被艾莎一眼給瞪了回去。

合著剛才是前菜，現在才是彈反？方默糾結了一會，才說：“有......應該有吧。”

“什么叫‘應該’？”艾莎接著問。

“應該......就是應該啊.......還能說啥......”方默有些不知所措。

“也就是說，你暗戀對方？”艾莎像是揮出了利刃的武士，一刀直接砍在方默的七寸上。

“我.......我.......”方默腦袋開始宕機，然后就是一股怒火充盈在他的胸口，靠，老子暗戀誰管你們毛線的事，你們管的這么寬？你們是世界警察嗎？大不了我只在國內上個普通大學好了。方默一下子理解了剛才那個姑娘摔門出去時候的心情。

“喜歡就表白，喜歡就去追啊。”艾莎繼續用清冷的聲音說。

“你知道個屁啊，什么都不知道瞎嘚嘚什么嘚嘚......”方默直接吼道，而后的聲音越來越小，“抱歉，失禮了。”說完后直接轉身出門。

“方默同學，抱歉，剛才小艾也是無意的......”李時追了出來，表達著自己的歉意。“方默同學，剛剛忘了跟你說，明天我們就會跟你聯系的。”

“好的，謝謝，沒什么好抱歉的。”方默還是低著頭，聲音有些嘶啞。

李時歉意的點了點頭，轉身走回去，對著一眾驚疑且驚恐地考生說：“抱歉，各位，我們面試先暫停一小會。”轉身走進了辦公室。

走進辦公室，李時有些慍怒的看著艾莎：“小艾，你最后一個問題是想干什么？”

“我只是好奇。”艾莎淡淡的說，“你不知道他剛才的樣子。”

“什么樣子？”

“應該說是......比舔狗還要舔狗的那種。”

“那你也不用像剛才這樣問話吧，跟審訊一樣。你要對能拿到特殊邀請的人有信心啊。”

“他沒有時間了，我們......也沒有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