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蘇耀端著盤子走到桌邊的同時，招手示意了下值夜班的服務員，“給這邊這位小姐加一盤雞腿，算我賬上！”
正在小口吃飯的江曉月頓了一下，歪過頭看著他端著盤子坐下來，一時還有些疑惑——
——這餐廳難道不是自助的嘛？
廢話，要不是自助的他蘇某人怎么會這么大方？
蘇耀坐了下來，笑了笑：“一個人出來吃宵夜啊？”
江曉月這才意識到自己這一大桌的食物可能顯得有點不大淑女，跟人設不符，臉上不由微泛起了一絲紅暈。
“嗯，有點餓了。”她說。
“真巧，我也是。”蘇耀附和，“今天一天真是折騰死人。”
吃向來都是人獲取能量的主要手段，對覺醒者來說這更是必要環節。尤其是今天兩人都經歷了大戰，源能和體力都消耗不小，更是需要額外補充。
蘇耀在自己的三鮮面碗里加了一匙半的辣椒油，開始攪拌。江曉月繼續慢條斯理地小口對付著盤里的食物。
如果不看食物分量，只看她吃的時候的儀態，倒確實挺有淑女風范。
只不過蘇耀好奇照她這樣的速度，這一桌東西她今晚吃不吃得完。
兩人安靜地坐在空蕩蕩的餐廳里吃了一會兒，蘇耀開始隨口找話題：“你白天的比賽非常精彩。”
江曉月頓了一下：“嗯，謝謝。我必須感謝你，如果不是遇到了你的話，我應該不是他的對手。”
“我？我可什么都沒干。”蘇耀表示無辜。
江曉月搖搖頭：“不，你給了我相當大的幫助，只是你沒意識到而已。”
這會兒江曉月又顯得意外固執，蘇耀也就沒再反駁了。
行吧，要是一定想說是你欠我的，那你就欠好了......
“你的家人和朋友今天沒有過來？”江曉月問，“我之前看到過他們。”
“不，今天沒來。”蘇耀吸了一口混著辣椒油氣味的面條，麻辣的觸感從舌尖泛開，“他們覺得我需要一些私人時間準備，因為......嗯......你懂的，明天咱們的比賽？”
“嗯，咱們的比賽。”江曉月低頭看著自己的盤子，劉海又遮住了右眼。
接下來好一會兒他們都沒再說話。
蘇耀一碗面條下去了一半，注意到了江曉月的那份還沒開動的麻婆豆腐。
他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沒發現這項令人愉悅的食物。
“誒，你這個是在哪兒弄的，我怎么好像沒看到？”他問。
“已經沒有了，盤子被他們撤下去了。”江曉月大方地把盤子推了過來，“不過你想吃的話可以吃我的豆腐，反正我東西還多得很。”
“那我就不客氣......呃？”
蘇耀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等會兒，吃你的豆腐......是不是不大合適啊？
江曉月注意到了他表情的異樣，卻似乎沒意識到有哪里不對，只疑惑地歪了歪頭：“怎么了？”
“呃......沒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些事......”
既然她沒意識到不妥蘇耀自然也不提，拿起干凈的匙子舀了些麻婆豆腐倒在自己的餐盤里。
反正吃一次美少女的豆腐又不會掉塊肉！
“說起來，你好像最近都沒什么人來看你啊。”蘇耀開始轉移話題。
“嗯。”江曉月輕聲說，“因為我都沒什么朋友。”
“上次在天橋上跟你同行的那個女孩呢？栗色頭發的那個？”
“她只是......正好順路回家的同學。”江曉月說，“其實我們也不算特別熟。”
“那......你的家人？”
蘇耀覺得有些奇怪。按照江曉月的描述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滿足家長的期望，那家長應該相當重視她的成績才對，就算在這里全天候陪考都沒什么奇怪的。
但這會兒江曉月都殺進了決賽、成為省代表參賽已經成板上釘釘的事了，可她的家長還一次都沒有出現。
這妹子真是親生的嘛？
似乎意識到了他的疑問，江曉月解釋說：“也沒什么意外的，因為爸媽總是很忙。就算他們很想出現在這里，可總是有更重要的事必須處理。所以他們并不常常能出現在我身邊。”
哦，原來是成功人士啊。
蘇耀理解了，畢竟這種家庭狀況無論是在現實還是虛構世界里都不少見。
“那你肯定很寂寞了。”
“也沒有吧。”江曉月輕輕地道，“習慣了就不覺得寂寞了。”
說到這兒她突然想到些什么，忍不住笑了出來，嘴角多出了個淺淺的小酒窩。
“怎么？”
“我想起來之前我好像遇到你的同學了。”她說，“是復賽之前的事，在下面大廳里。他們問我附近在哪能買到花和禮炮。”
蘇耀：“......”
雖然沒親眼看見，但他幾乎都能腦補出那個場面。
“你的同學蠻有趣的。”江曉月說，“尤其是那個叫張翔的男生，他看著挺聰明。”
蘇耀：“......”
挺聰明？真的假的？
“怎么？我說的不對嗎？”
“......沒，如果是說特定方面的話，也許他確實該算個大聰明。”蘇耀想到了些什么，不禁覺得好笑，“這貨......他的腦回路就跟人家不一樣。他總能想到些正常人想不到的，所以你要說他聰明，可能也沒錯......”
見江曉月好像不大理解，他便續道：“打個比方吧。我們班主任出過一道題，仿寫造句。原句是‘萬里長城是我挺拔的脊梁’。”
江曉月點頭：“比喻得挺不錯。”
“是啊，結果老師點這貨答題，你猜他造了句什么？他說‘吐魯番盆地是我凹陷的肚臍眼’。”
江曉月怔了怔，跟著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那他還......確實挺有意思的。”
“是啊，你又不能說他仿的不對。他就是有這種腦回路奇特的天賦。”
笑完之后，餐廳里氣氛似乎也活躍了些許，之前那淡淡的寂寞感也被沖散不見了。
蘇耀解決完了自己的宵夜。
“好了，我差不多也該溜了。”他擦了擦嘴，站起身，“明天的比賽，可別指望我會留手哦。”
“嗯。”江曉月認真地說，“我贏了的話，你就欠我一頓自助烤肉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蘇耀覺著她說這話時，眼神里貌似......戰意更足了？
蘇耀目光掃過江曉月面前滿桌的菜肴，不由陷入了沉思。
他發現了，這女孩安靜乖巧的外表下，好像暗地里藏著一只吃貨。
所以她該不會......真的就為那頓烤肉提起干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