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此行的目的,向柯浥深深的施了一禮,道:“我走了,打擾多日,感謝!至于報答什么的,我不會說,更不會做。還有,找我哥的事情,還是我自己找,不麻煩道主您了。”說完,快速沖出書房。
不一會兒,房門外……一串清脆的笑聲飄回書房。
花都大街上,熱鬧非凡,人流涌動。紅塵酒樓門前招幡底下,還沒到飯點時間,小二哥們熱情的站在酒樓門口和路過的人打招呼。這可能也是紅塵酒樓的攬客方式吧。
街頭藝人表演雜耍,糕點鋪子,擺滿各種造型顏色的點心。裁縫店里,女人們挑挑捻捻,愛不釋手,卻又下不了手的樣子,讓店老板假笑得兩腮抽筋。
池塵在街上閑逛,而且是逢店必進(jìn),站站腳就走,也不買東西。逛了一條街又一條街,看似輕松逛街,步伐緩慢,實測速度極快。花都城是座繁華大城,每條街上都是人滿為患之勢。行走街上的人想走快不是很容易的事。
但是,池塵一座大城她只花了兩柱香時間逛完了。
中午時分,紅塵酒樓招幡下,一冰藍(lán)纖細(xì)修長的身影站在那。
她回頭看了一下身后,心里犯嘀咕,“我已經(jīng)這么招搖過市了,而且還沒有隱藏靈力,怎么就還沒有什么人跟過來呢?,難不成都還沒睡醒?或是已經(jīng)不在花都城了?”
紅紅串串的一串串冰糖葫蘆從池塵眼前晃過,她叫住那賣主,買了兩串。
記得小時候,啊爹每次出山都會帶兩串回來,每次都開心的什么似得。鰴山上水果品種多的她自己都記不住,就是山楂沒有。
張口咬了一顆,那股酸酸甜甜味道沁滿口齒,和啊爹買給她吃的一樣。她彎了眉眼,又咬下一顆……正想啃下第三顆時,腦子忽然閃過一個紅衣紅臉的笑臉。
看著手里的冰糖葫蘆卻怎么也咬不下去。她嘆了口氣:“花果啊,花果,你好好的干涉我吃東西干嘛,這雖然,有可能是你的子子孫孫,但是,以你的歲數(shù),早就沒有半點血緣關(guān)系了,是吧?”
抬眼看見一個瘦小瘦小的小男孩站在糕點鋪子邊,兩眼盯著糕點,嘴巴倔強(qiáng)的抿著,似不讓嘴里的口水流下來。他的手緊緊抓著自己破爛不堪的衣角。
雖是努力抓著,卻因饑餓,腹里無物,站著都費力,抓衣角的手也是勉強(qiáng)扯住而已。
池塵自認(rèn)為自己不是那種同情心泛濫之人,但是,見那孩子在人來人往的街上,是那樣孤獨,那樣無助,那樣倔強(qiáng)。那樣的慘白,卻又那樣脆弱。
仿佛,從他身邊經(jīng)過的人,帶起的風(fēng)也能把他吹倒。不堪一擊的脆弱!
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涌上心頭,腳比心來的快,還沒想好要不要幫一下這倔強(qiáng)的孩子。她人已經(jīng)站到糕點鋪子邊。
鋪子老板見來了客人,忙露出兩顆兔牙,殷勤的招待池塵。
池塵沒看糕點老板,彎下身子用袖子包住手摸了摸孩子的頭,道:“每樣包兩份,我?guī)ё摺!变佔永习逑仁且汇叮磻?yīng)過來眉開眼笑,高興的準(zhǔn)備去了。
小腦袋瓜涼涼的,池塵把手上另一串糖葫蘆遞給小男孩,聲線柔和道:“小郎君,幫幫忙,幫吃一串糖葫蘆可好?”
然后咬了一口還沒吃完的那串,眼神里滿滿的是懇求。
小男孩看著池塵,再看她手里的糖葫蘆,小嘴喏了喏,道:“真……真的要我?guī)湍銌幔俊甭曇粜〉乃茪馊粲谓z般。上氣不接下氣般。心里一酸。
池塵誠懇的,快速的點點頭。
她這話也并非假話,覺得每咬一顆,就好像咬花果的腦袋,著實慎得慌。請小男孩幫她吃掉,免得浪費了。
小男孩接過糖葫蘆,狼吞虎咽吃起來。池塵怕他噎著了,擔(dān)心道:“慢點兒,別噎著。”男孩點點頭,聽話的慢慢的啃著。
糕點打包好了,池塵付了錢,糕點店老板把打包好的糕點搬到池塵面前。她看了一眼,打包好糕點。
很認(rèn)真的問糕點店老板:“你確定這是我剛要的糕點?不是你把全店內(nèi)糕點都包起來放這兒了?”
糕點店老板點頭陪笑臉道:“仙子說笑了,您每樣要兩份,沒敢少一點。”
想來這店老板沒明白池塵話的意思。現(xiàn)在堆在她面前像一座小山丘似得糕點,她現(xiàn)在懷疑他店里一份是怎樣計算的。是否他家的一份是別人家的三份到四份的量。
池塵心里嘀咕:“怪不得要那么多錢。”
最后,池塵讓店老板給【爵神道、都】和【冷素齋】各送了些。
在這花都城她只認(rèn)識這兩家,這都是熟糕點,放不了多久的。
男孩吃了點東西,慘白慘白的小臉恢復(fù)了一點氣色,他沒再看糕點,看著池塵,黑溜溜的大眼睛清澈明亮。
池塵看著還有一大半的糕點,回頭道:“小郎君,幫我拿一些你帶回去吃,這么多,我一個人如何吃得完?”
小男孩在等池塵轉(zhuǎn)過身來,好和她道別,沒想到等來的又是幫她吃東西。他剛也聽到了店老板和池塵的對話,好像是店老板會錯了意思,把東西包多了。但又感覺哪里不對,他年紀(jì)小,就沒多想。
害羞的點點頭道:“好!”
清脆的童音聽在池塵耳朵里如天籟之音。眉眼一彎,開心的笑了起來。并一股腦兒把糕點都掛在他手上。
孩子把手上的糕點都取下來還給池塵,自己只拿了一包,道:“我只能吃這么多,啊娘說,人不能太貪,不受嗟來之食。”又底下頭,小聲道:“可是……可是我太餓了。”
池塵心里感嘆,孩子雖小,品行不錯。嘆了口氣道:“你爹娘呢?你是不是自己跑出來,和爹娘走散了?或是你太淘氣,他們不要你了?”
男孩搖搖頭,小手指著天空,奶聲奶氣又極其嚴(yán)肅的道:“他們在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天上,我很乖,爹娘很疼我,不過……現(xiàn)在他們?nèi)チ撕苓h(yuǎn)的地方,看不到我乖了。但是,我還是會很乖的,等爹娘回來,發(fā)現(xiàn)我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