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轉開頭,裝作若無其事的瞭望遠方。在她轉頭之際,霍少宏還是捕捉到了她的一絲淚光。他心頭震驚,覺得池塵今天成了淚人,還未語淚先流!
霍少宏仔細想想池塵今天所表現出來的精神神態。想問卻不知道問什么好。想安慰又怕弄巧成拙!惹得池塵再次傷心。
他捏捏自己的手指,干捉急半天,也沒相出一句妥帖的話來。
池塵繼續瞭望遠方,她發現這樣遠方,很能清心靜神。讓浮躁的心慢慢沉淀,平靜。
玉衣正在大力伐木建房,她選了一處背風平坦的地方,在地上畫線,線畫好了,又沿著線打木樁。速度極快,手一按,一根長木就按進土里。一會兒所畫的線上都按上了木樁。
霍少宏試探的問:“塵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難題了?你和我說說,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就是關于生死……”聲音變小,有點猶豫,也有點艱難的接著道:““我們該怎么面對,還是要面對!塵子,你說是不是?”
空氣凝固半響。霍少宏不安的看著池塵纖弱的背,心里在祈禱,不要被我猜中了!
山坳里的風像是大起來,耳畔都能聽到風聲呼呼。玉衣伐木聲顯得很刺耳!
“此刻有酒多好!米酒更好,帶著甜味。”在霍少宏焦灼的等待中,池塵突兀的說了這一句。
霍少宏微愣,立即道
“好,我現在去買。”霍少宏話還沒說完,就御起仙劍飛向山坳口,速度極快!
“回來,少宏哥。”池塵忙喊道。意念起,清月動。
清虹無聲的越過霍少宏,在他的仙劍‘慎動’的劍尖上輕輕一碰……“叮”一聲脆響。慎動立即調轉劍頭,向池塵站立的方向飛來……!
霍少宏從劍上踏步下來,收起慎動。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池塵,“清月出,記憶復!塵子你的修為恢復了!也想起過往了?”
池塵抬目望著他,良久……“你,怎么曉得,清月出,記憶復。你曉得我的記憶被封了?”
“那你記得我們是在那里認識的嗎?”霍少宏不答反問。
“記得!向家,第一次赴約向相玉去向家的時候。你作為向相玉的護衛,寸刻不離的守在向相玉身邊。”池塵淡淡的說著。
她的冷淡讓霍少宏莫名一滯,眉頭輕顫,輕聲道:“那你可知道,我為何在向家,做了向家大小姐的護衛?”
池塵凝目看他,似等他解說。霍少宏輕咳一聲,道:“我被池伯伯救后,帶我回到鰴雨村,讓我在王婆婆家住下。”
池塵眼睛睜大,“王婆婆是孤寡老人,你在那生活,我怎么不曉得?瑞陽對鰴雨村的情況了如指掌,這件事沒向我匯報。看來是啊爹叮囑它的。”
“所以,你不認識我,但我從你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你了!池伯伯經常帶你在鰴雨湖摘蓮蓬,教你運用靈力在湖面上行走。那時,我就在荷葉下偷看。”
池塵納悶,問:“你為何要躲在荷葉下偷看?就你那點能耐,啊爹不可能發現不了你。……啊爹故意讓你躲在偷看我。”
池塵被這想法擾掉了心中的痛楚。似是發現啊爹還有這么惡作劇的一面!甚感興趣。但又覺得不可能,啊爹是那樣的嬌嬌君子,儒雅帥氣的能人異士。
不料……!
霍少宏點頭,道:“是啊!池伯伯說,我池家功法,只傳親生,不收外徒。但是外家招式步伐都是大同小異。我每天卯時在鰴雨湖上,教我塵子招式和步伐。說完就走了。”
“所以,你就躲在荷葉下偷學。看不出,你很聰明,挺會琢磨人話中的意思。”池塵嗤笑道。
霍少宏看到池塵臉上露出笑容,一顆心也隨之開朗起來!
“那時的你小不拉丁的,還好挺聰明,池伯伯教一次,你就會了,我還只會了個大概,晚上回去仔細琢磨才能明白。”
“誰小不拉丁的了,你才比我大一歲還是兩歲,就覺得自己高大威猛了。”
“本來我就比你高大威猛,看你瘦的,天天吃那么多,都吃哪兒去了!”
“這是別人都羨慕不來的。你到底比我大幾歲?”
“兩歲半,叫我哥哥就對了!”
兩人說說笑笑,把之前沉悶氣氛一掃而空!玉衣搭屋子咚咚聲,聽著都那么動聽。
池塵在石頭上坐下,問:“能說說,那時你怎么去的向家嗎?”
霍少宏:“池伯伯讓我去的。”池驚訝:“啊爹讓你去的!未卜先知啊!”
“一天池伯伯告訴我,不久你就要去花都城,叫我先去花都城,在暗中幫你。花都城是我老家,我娘親在那次被陳記軍打傷了勁椎骨,我和池伯伯趕到時,娘親已經不行了……!”
霍少宏垂目,立刻剎住。他心里即難受又怕引起池塵的眼淚!正躊躇著不曉得要不要說下去……!
“對不起,讓你想起你娘親了……!陳記軍已經被我殺了,算是為你娘親報仇了!”池塵柔柔的聲音安慰者他。
她柔柔的聲音,很是燙貼的撫慰著霍少宏長久以來,孤獨而又漂泊的心。心里一暖,眼睛脹痛,淚水差點兒奪眶而出!
霍少宏吃了一驚,忙轉開頭,假裝看山澗溪水潺潺,沉思!
因為池浩的好心,讓兩個毫無血緣關系的人,彼此像親兄妹般的相互依賴,相互安慰,相互理解,怕對方傷心。
半響!“嗯!早就想殺他,但更想殺的是向如海,他才是幕后黑手。”霍少宏咬牙道。
池塵轉過身看著忙上跳下的玉衣,沉默了一會兒,緩聲道:“向家……!不是外表那么簡單!外界都認為,張精銳和楊新平是向家最精銳的兩人。但柯浥從廬州回來或是去的路上遇到伏擊!以柯浥的修為卻受了很重的傷!”
霍少宏眉心一跳,問:“為何?……難,難到除張精銳、楊新平、向如海外,向家還有更厲害的高手?”
池塵:“很有這個可能,但不排除,除向家之外的人,來針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