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浥在她后背輕撫了撫。冰涼的手掌敷在背上,如在烈日下趕路趕了幾個時辰,忽然喝下一杯冰鎮果茶般清涼透心。
池塵眼里的翻騰的雪花漸漸熄滅!
人多力量大。不會一會功夫,整個花園里花花樹樹全都并排放在一起。
官綻數了一下,三十六人。個個年齡均在十七八歲!
眾人看著一排排人體身上的花樹,背脊冷颼颼的冒著冷氣。
就是這悶熱的夏夜也壓不下陣陣寒冷!
“快想辦法把他們身上的花樹拔掉。”官綻帶著哭音說著。
眾人默然……!
“玉衣,把你的劍給我。”池塵低聲對玉衣道。
“塵子?”柯浥輕喚。
池塵:“先把花樹從根處切斷。再把人運走,然后再想辦法把根拔出來救人。”
柯浥:“此法好。”把風絕喚出。轉身對爵神道的門生道:“按塵子說的做。”
門生們:“聽明白了。”
柯浥:“馬上行動,注意!別傷到人。”
門生們領命去了。
池塵在斬下第二個人身上花時。她看著那粉嫩粉嫩的花朵,帶著尖刺的花徑,似乎覺得很眼熟。
她怔怔的出神……
柯浥一直在她身邊,問:“有什么不妥?”
池塵側頭看他,道:“這人身上的花我好像在哪兒見過。好像是……夢里?……好像你家夢里。不是,是說……在廬州【爵神道】受傷時,我在那做了一個夢,夢里是我身上長了粉色的花。花徑長在我的身上。根莖吸食我身上的血,每吸一點,花就開的艷一點。和這……一摸一樣。”
柯浥忙抓住她的肩,緊張的問:“你夢到的和這位花肥一樣的情景?”
他凝目看著池塵,問:“你有那里不舒服嗎?”
池塵:“沒有,只是奇怪,難不成我有先知的能力?”
柯浥微微默然,他用袖子包好手,將池塵腰身攬住,道:“你站著別動,我來就行。”
池塵忙道:“別別別,她們是女的,你動樹就行了,花讓別人切吧”
官綻嗤笑一聲。
冷軒:“好像我們不是男的一樣,這是救人知道不。再說向家人還算有點人的覺悟,都給……重要部位蓋上綠布。”
在場的人,只有池塵和玉衣是女子,其余的都是男人。這里的花多過樹很多。也是說女子比男子多。玉衣這只蟬妖,對男女身體不同之處大感興趣。端詳著樹下的男人,毫無尷尬可言!
別的人……噢!還有除了蒙著面的【爵神道】門生看不見臉之外。其余人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但又苦于要救人。
一霎時,整個花園里,彌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窘迫氛圍。
大家各懷心事的,又只能波瀾不驚的壓住躁動的心,把花肥人身上的花枝樹枝切斷。
柯浥只找樹下手,并沒有去碰花。然是如此,他白皙的耳朵已經紅透欲滴血。好在大家都在忙,沒人注意到。
池塵不想閑著爛費時間,快速的切斷花莖……!
很快,花枝和樹枝都從人身上切下來。現在考慮把這三十六個不能動的人安放哪兒?
霍少宏思量著道:“他們都在這里呆了這么久,如果搬離了這里,一下子不適應……會不會……!”
他下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是大家都明白什么意思。
柯浥:“霍公子的顧慮不無道理。但是上面的結界已破,露珠,蚊蟲。對他們傷害還是很大。當務之急,運出去,安置在水蓮塘。……把你們外衣脫下來,給他們裹上。”
“唏唏嗉嗉……”一片脫衣服的聲響,……再是一片混亂的裹衣服的聲響……!
【爵神道】整齊劃一的脫衣,裹衣,帶人御劍離開。幾個呼吸間,花園里只剩下池塵,柯浥,冷軒,官綻,霍少宏和玉衣六人。
滿地殘落花枝和樹枝,在提醒著花枝和樹枝是在什么地方切下來。
池塵和柯浥繞著花園走一圈,確認每個角落沒有遺漏的花肥人。
池塵:“用什么辦法把這夷為平地?”
柯浥思忖了會道:“掘地三尺!把這地下搭建的木格,還有這些花,綠布全部埋到地下,再點火燒,上面用民房倒塌下的土覆蓋。像農民燒火糞一樣的燒。”
池塵笑道:“好主意,我見過鰴山腳下村民燒地,使地更肥沃。他們就是你說這樣的燒的,還不會濃煙滾滾,只從土里冒出點點輕煙。你怎么想到的?
柯浥嘴角微微揚,道:“是在鰴雨村看到的。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這樣既能毀掉這里,也不會擾民。”
掘地很簡單!
幾人用靈力把整個花園翻了個底朝天,入土三四尺。把木格子,殘花段樹,包括民房倒塌下的梁和線條,什么叮叮咚咚的,只要是能燃燒的,都一股腦兒埋到坑里。
池塵點燃十幾個火把,分散丟在坑里,確保不燒斷路。
火勢迅速躥起,幾人又連忙將土覆蓋上……!
一處神秘詭譎妖媚的花園,轉瞬即成偌大的土火堆。
池塵望著土火堆怔愣了會兒,似乎心里期盼著,向家現在來人,看看被毀掉的花園,那個表情……!池塵甚是期待。
向家不痛快,她就痛快。她暗戳戳的想著。覺得腰身一緊……!
柯浥已經攬住她腰肢,將她帶到風絕上。并在她耳邊低聲道:“想就專心的想,不用怕分神。我抱著你。”
池塵:“……”
憋了一會兒,道:“你攬我攬的似乎很順手。”
柯浥輕笑一聲:“習慣了。”
池塵:“你習慣如你風絕速度相匹配!”
柯浥又笑了笑。
那邊的官綻輕聲問冷軒:“為何柯道主抱池塵之前要裹住手?池塵腰上有刺?”
“嗬……!”
冷軒嗤笑出聲,忍了忍,道:“裹著安全!”
官綻迷糊了一陣,道:“真的有刺?”
“差不多,……你下次想牽池塵手,或是……不管是什么,露在外的皮膚都要包裹好。”冷軒叮囑官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