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筱朵兒的父親筱國慶——戴著金絲邊眼鏡和黑色口罩的中年發福男人——此刻的兩條眉毛幾乎有怒“發”沖冠之勢,飛橫在額前。
他著急地問那幾個黑衣打手道:“容瑾呢?容瑾去哪兒了?”
打手們早已亂了陣腳,他們有的望向門口,有的跑向窗邊,但找遍了容瑾家的每個角落,卻都沒有找到容瑾的身影。
容瑾憑空消失了!
筱國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因為女兒的死,他一下子被沖昏了頭腦,正巧MO集團有人和他聯系,想借他之手問出當年莫一凡遇襲的真相,于是他就答應和MO集團聯手,“嚴刑逼供”容瑾。
原本,筱國慶計劃在問出容瑾真相,或者逼迫容瑾承認殺人的事實后,就殺了容瑾,報復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演員竟敢謀害自己堂堂筱家的大女兒,就連接下來躲避監控的拋尸路線,筱國慶都安排好了。
可是現在,容瑾竟然從他的手里直接逃走了?!
筱爸爸想到這里覺得四肢瞬時變得無比沉重,他知道容瑾如果去報警,警方要定他筱國慶犯下故意傷害罪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怎么辦?筱國慶越想越六神無主,但定了定神后,他又覺得,是容瑾殺了自己的女兒,只要能讓容瑾付出代價,自己怎樣都行!
于是,他冷靜地吩咐自己的手下把容瑾的家收拾干凈后,便悄然離開,去找MO集團的人接洽,商談之后的對策。
2
一雙LED電子眼記錄下了容瑾的受難記。
那雙眼睛背后還有另一雙人類的眼睛正津津有味地看著。
然而,突然,畫面一黑,緊接著,“雪焰”的報告聲傳來:“視頻數據丟失。”
“怎么回事,雪焰?”那雙人類的眼睛問。
雪焰回答:“再次遇到不明原因數據丟失情況,筱國慶毆打容瑾的整段視頻已從我的數據庫中被抹去,但我并未檢測到有人入侵我的系統,我已將此次視頻數據丟失與此前機器娃娃攜帶外星元素報告丟失,和石青車輛監控記錄丟失歸類在一起研究?!?
3
容瑾做了很多夢。
他感覺自己重復地喚著一個名字,但他醒來時卻想不起那個名字。
只是,夢中的自己似乎過得并不開心,似乎和現在的自己一樣十分痛苦,之前在陷入昏迷時聽到的筱爸爸那令容瑾不寒而栗的聲音,此刻如電流般流過了容瑾的身體,讓他渾身泛起了雞皮疙瘩,大腦瞬時清醒了過來。
容瑾猛地坐起身,驚恐地環顧著四周,白皙的臉旁失了血色,全身似乎都覆蓋在一層薄汗下,被汗滴沾濕的劉海沒精打采地貼在他飽滿的額頭上。他的眼眸晃動著,發現周遭的環境只是一間沒有窗的普通臥室,而自己正安坐在一張被艷紅的花紋覆蓋的床鋪上,而不再是孤軍奮戰面對一群沒有面孔的黑衣打手。
然而,旋即,容瑾意識到自己并沒有在自己的家里,而是在一個陌生的臥室里,他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從那些黑衣人的手下逃脫,更不知道自己如何來到這里的。
他仔細聽了聽緊閉的臥室門外,但卻沒聽到任何聲音,似乎只有一只漏水的龍頭持續不斷的水滴聲。
容瑾看到淡褐色的床頭柜上放著一疊衣服——就是自己之前被那群黑衣人圍毆時穿的米白色睡衣,睡衣上放了一張紙條。
容瑾掀起紅花綠底的被褥,羞恥地發現自己沒穿衣服。
不過,他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之前以為已經斷了的肋骨,現在按壓下去并沒有絲毫的疼痛感,其他他記得已經被撕裂、被傷害的部位也都完好如初。
雖然容瑾很疑惑現在的時間,畢竟自己之前受了這么重的傷,肯定花了很長時間才能像現在這樣痊愈,他隱隱擔心自己會不會已經錯過了每個月去醫院探望母親的日子,但意識到自己暫時處于安全的環境里,而且身上的傷都已被治愈,他還是安了些心。
穿上睡衣后,容瑾拿起那張紙條細看起來,上面的字跡華麗而秀氣,寫著:“容瑾,別害怕,我是從那些黑衣人手里把你救出來的人。在這間公寓里,你很安全。你答應了陳國安警官要寄出的日記,我已于昨日替你一頁不差地寄出了。你想吃什么、喝什么,這間公寓里都有,但你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不要離開這間公寓,更不要自尋短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