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石青沒想到容瑾就是之前那名穿著玫紅色水袖服的演員,她見容瑾此時正在窗邊朝自己遠遠揮手,便趕緊向容瑾的房車走去。
之前走入容瑾房車的另一個藝術家氣息濃厚的女子,此時則從容瑾的房車里走出。她沒向石青打招呼,而是徑直向那一摞房車的另一輛銀灰色奔馳走去。
容瑾站在大開的房車門內,歡迎石青。
石青走入房車,便聞到一股撲面而來的飯菜香。
她看到房車的餐桌上擺著豐盛的菜肴,有魚有肉。
房車內開著空調,暖意融融。容瑾臉上的旦角的妝則已被初步卸去,露出了他本真的面容——石青倒吸了一口氣,她還從來沒有親眼見過明星,尤其是素顏狀態的明星,但她被眼前人的容貌深深震撼到了。
這是一種極度的俊美!石青心想。
她的文學底蘊不深,想不出什么合適的優美詞匯來形容容瑾,只是覺得眼前之人不能用帥來形容,而是俊美。要是放在古代,他一定不是那種倜儻的風流才子,而是“陌上人如玉”的翩翩公子;要是放在現代,石青心想:那就只能用好看來形容了,而且不是帥氣的好看,是那種溫潤儒雅的好看。
容瑾穿著之前水袖戲服下的白色單衣,腿上是一條黑色麻褲,腳上踩著拖鞋,看上去十分慵懶的樣子,但他如月似水的眸光里則微微泛紅,顯得有些疲憊。
容瑾向石青欠了欠身,柔聲道:“真是抱歉!您看我最近拍戲忙的……”他看上去有些局促,原地轉著圈說,“我以為我已經和您取消會面了,因為我今天還想和我的妻子當面再聊一聊,看能不能挽留她。”說著,容瑾回過頭來問石青,“您看我該怎么補償您好呢?”
“不用,沒事的。”石青回答,覺得自己之前的火冒三丈,在看到容瑾之后,竟莫名其妙地全都熄滅了,石青說,“容先生,還是看您什么時候方便,因為現在是春節假期,我都有空的。”
“就是因為現在是假期,所以我更抱歉了。”容瑾突然說,“要不,您待會兒留下和我,還有我的太太一起吃個飯?”說著,容瑾指了指房車里一桌子的菜。
“不必了,我想在您妻子的律師不在場的情況下,我還是不要單獨和她見面為好。”石青擺了擺手,轉而又問了一句,“您太太現在,她的態度……?”
“我愿意凈身出戶,但她還是不解氣,她不愿意贍養我的母親,所以我今天想和她再聊聊。”容瑾說起話來,語氣軟綿綿的,而且眉頭一直微蹙,看上去很困惑。
石青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想和容瑾離婚?他長得這么好,而且脾氣看上去也是極好的,溫溫柔柔的,難道是太窩囊?石青無端地懷疑著,或者他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
“我今天和我太太聊完之后,再和您約時間見面,方便嗎?”容瑾問,“到時我請您吃飯,好嗎?我實在想不出別的方法補償您了,我和方律師簽了協議了,不然我一定多付一些律師費。”
“請吃飯就不必了,您方便的時候,聯系我就好。”石青禮貌地和容瑾作別。
她走出房車時看到之前那個頗有藝術氣息的女子正在雨中打著傘,抽著煙,那人看到石青走了出來,就往這邊走了過來。
雨幕下,石青看不真切那人的面容,只見那人手中的煙蒂被隨手丟棄于地,火芯翻滾著在黑暗中閃爍了一下,煙霧隨之在昏黃的路燈光下彌漫開來。
2
石青匆匆趕回家時,時間尚早,她準備把小貔貅帶到莫向楠那兒去驗一驗身,看看小貔貅到底是哪家公司的機器娃娃。
然而,進了家門,石青卻發現家里一片漆黑,難道表哥又離開了?
隨著石青的步入,室內的燈光才接受到感應,一盞盞亮了起來。
家里空蕩蕩的,就像自己過去每一年的每一天在回家時的那樣,沒有絲毫煙火氣。
“表哥?”石青脫下高跟鞋,換上了米色居家拖鞋,將公文包往沙發上一放,在公寓里四下里尋找起來,心想:也許表哥又走了?
“小貔貅?”石青親昵地喊道。
然而,她喊了好幾遍都沒有回應,廚房和客廳、臥室、書房、浴室里都沒有他們倆的蹤跡。
“人呢?”石青疑惑著推開了最后一處緊閉的房門——儲藏室的門,但她卻嚇了一大跳,驚得向后退出了幾步。
儲藏室的門洞開后,感應燈隨之亮起。
石青看到那里面正躺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