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華當然不會聽他的,而且也未見得對方就真肯放她走啊。
其中那名手執長劍的蒙面人自墜落之后,目光就一直緊緊地鎖著封華。
封華暗里朝他打量了一眼,只覺此人目光如炬,氣勢兇狠,手中的長劍上還飾有奇怪紋路,很像雷雨天時,撕破天邊云層的一道道細密的銀色光電。
她心里不敢松懈,知道繼上回的刺殺失敗后,此回他們既再派人來,定會派出比那幾個大雜燴更為厲害的人物才是。
以嚴繁雨狠狠地祭出一道鞭勁為始,戰局頓時劃成兩方。
那個負了傷手持彎刀的蒙面人,同另外一名使陌刀者與一名使鐵釬者一道,三人只管狠狠朝著嚴繁雨撲去,而手持怪劍之人則是獨自殺向封華。
封華倒也不慌不忙,隨手一甩,又射出了一支袖中箭,此箭力道很重,飛速迅快,眼看就要到手時,那人將身一歪,靈巧躲過。
可惜那小箭不過只是封華所投出的幌子,就在上次與姚大人對峙的一戰中,她吸取到了經驗教訓,此回更在實戰中實踐了出來。
機靈如她,在小箭發出的同時,又暗中藏入了四根幾不可見的毒針,四根毒針的位置分別各朝上下左右四路發出,也就是說,無論這人憑著本能要往哪個方位躲避,都很可能會被她的瞳算擊中。
可令人始料未及的是,那人躲開小箭之后,立馬發現了這一毒招,緊接著執劍的手腕一翻,劍身在他身前畫出一個完整的圓來,接著這個圓內竟釋出無數道銀絲閃閃的電流,根本不需躲避,就毫不費勁的將那四只毒針給打落在地。
封華一時怔住,呆呆的看向那人,心頭納罕,沒想到這世間竟還有此等怪異的招術,果然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那人半閉著眼睛,眸里釋出幾分陰毒,道:“一開局,便能將老朽逼到如此地步,小姑娘不差。只是沒聽說嚴繁雨身邊還有別的硬手,更別說只是一個小姑娘了。”
正與另外三名蒙面人苦戰的嚴繁雨,此時勉強抽出一瞬的時機沖封華提醒:“小心,他是白鹿幫的右護法,人稱彪雷老的吳橋,小心他的劍。”
又是白鹿幫?
而且還是右護法!(關于這些頭銜封華其實一點概念都沒有,但既然嚴繁雨特意提及,可見應該位份不低。)
趁對方還未動作,封華緩緩從袖里摸出了鋼扇。
并道:“彪雷老?好綽號啊,那我以后便叫鋼扇女吧!”
不遠處,嚴繁雨大大的“哼”了一聲。
彪雷老的雙眼一直處在一種半翕半合的狀態,聽到封華的故意玩笑后,仍然絲毫不敢松懈。
封華也不動,基本毫無招式底子的她哪里敢動?
比起主動進攻,她顯然更擅長應對與埋伏。
干站了一會兒,一直站到她親眼見到嚴繁雨被那個手執彎刀的人砍中,腰間登時一片血染,可他卻硬憑著性子,一聲都沒哼唧。
封華為此心下一緊,恍了一下神,對方竟是瞅準了這個一瞬之機,舉著劍飛速的朝她奔來,同時手中透力,手里的怪劍立馬就蓄滿了肉眼可見的電力。
待封華回過神來,這才驅使著鋼扇朝他削去,鋼扇速度飛快,封華的預判又準,一個來回,竟然“咔嚓”一聲削去那怪劍的一半。
那彪雷老目光先是一呆,手里的劍雖是斷了,卻仍然充滿電勁,回神之后,斜砍一招,當即釋出無匹電勁直沖封華而來。
封華倒也不慌,她早就料到對手會攻出這么一招,故才事先擇定了眼下所站的位置,待對手發招之后,身子一趴,向左一滾,直接滾進了一道長長的坑里,只聽那些電流飛速從她后背上方游過,一直游到某株巨樹,“噗叉”一聲,轉眼劈中,將它劈作好幾大半。她居然就這樣躲了過去。
封華心下一斂,就在那人準備再發一招的同時,她手里的鋼扇續又發了出去,這回再無客氣的,橫直削向了對方咽喉。
對方防不勝防,只能以劍來格,如此一擋,那劍又被削去一半,立馬就只剩得原來長度的四分之一了。
拿著那一把大約只有匕首長短的殘劍,彪雷老的眼中明明白白的流露出一種悲痛。
她站起身后,拍了拍灰。
“右護法!”那名使彎刀的受傷之人從遠處發來一記關懷:“沒想到這女子如此厲害,只用了兩招半式,便能挫你到如此地步!要不我們還是換個位置吧?”
“不必了!”彪雷老恨恨的長嘆一聲后,負氣的直接將手中殘劍擲在地上,然后氣急敗壞地大喝道:“這丫頭邪得很,又一點路數都不講,手里的扇子十分厲害,你們更不是她的對手了。”
封華這就有些不明白了,他所說的這些話聽上去明明有幾分夸獎她的成分,但為何聽入耳中反倒有些刺耳呢?
沒了那柄怪劍,對方只好直接以掌攻來,卻又掣肘于封華手里的鋼扇,一直近不了她的身。
某一個來回之后,封華敏感的捕捉到耳后風聲突然有異,目光一傾,只見一只直長細尖的鐵釬子正朝自己后背偷襲刺來,距離最多不過六尺,封華本想召出鋼扇應對,可惜已來不及,只是將右手狠然一甩,飛快刺出一支袖中箭,小箭準確無誤的狠狠對上那道鐵釬,使之易改了方向,速度亦稍減,但威力還是無窮的,恒直的削過封華鬢邊后,直接往前插去。
不偏不倚的,卻正好插中了剛要抬手沖她攻來的彪雷老,挺刺入他的右胸中,疼得他登時“哎——”的一聲厲叫,接著破口大罵道:“該!沒想到最后居然中了自家人的暗算!”
封華也是一時看呆,然后“哈”的一聲陡然笑出,接著得意洋洋挖苦起來:“彪雷老兒,你今早出門一準沒看黃歷,活該呀活該!”
“小丫頭休要猖狂!右護法,是我誤傷了你,很對不住,這小女子不如就交給我來修理吧!”那個擲釬的蒙面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