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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柳暗花明

葉璟得了消息,聽說隨念送走了自己的貼身侍女,有些不放心得趕了過來。

一處山崖上,隨念正在目送那位聽說武藝高強的侍女。

“蘇尋那小子,就因著擔心你的安危,把我送來了,把北部的暗衛也送來了,你卻轉手將最貼心的侍女送了出去。”

聽著像是抱怨,卻沒有幾分認真。

隨念不知如何同他講述這樣的情形,只說,“月兒想去,那讓她去就是最好的決定。我跟著大軍,還有您做帥,安全得很。”

葉璟沒有多說。他隱約覺得,蘇尋是察覺到了什么,才讓他也跟來。可對于烏蒙來講,他的身份,同其他將領并無甚差別。所以,讓他來,不是為了震懾敵國,而是,用他親王的身份,給她庇佑。

可除了敵國,還有誰會下這么些心思與隨家為難?

這念頭一出,又覺得榮家、陳家都有可能。

隨念又站了一會兒,直到天上飄下細細的雪。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也不知他在雁城,冷不冷。

雁城皇宮。

皇帝單獨召見了蘇尋。

葉宸命人將書房熏得暖極,拿了本書靠在塌上,用下巴指了指邊上的那套雅致的青瓷茶具,“許久沒嘗過你泡的茶了,給朕沏上一壺。”

蘇尋沒有作聲,卻依言洗手沏茶。

他的眉眼很想他的母親。葉宸看著,心里頭難得軟和了些。

“聽說,你在府中,很喜歡泡茶給隨家那丫頭喝?”

“她不是丫頭了,她是我妻子。”

葉宸忍不住笑了,“你倒是護短得很,我還沒說什么。”不知不覺,轉換了稱呼。不再是朕,而是我。“你沏茶的功夫很好,她想來是很高興。”

“她不喜歡飲茶,喜歡飲酒。”邊說邊將沏好的茶遞到皇帝跟前。

茶色明亮,茶香清醇,是杯好茶。

“那倒是。隨喻將女兒養得同男兒一般,我指婚的時候,還怕你不樂意。”

“念兒率真明朗,能娶她,是我三生有幸。”

他一向不說客套話,可見,是真的愛到骨子里。這樣一來,北部那些牽扯不清的官司,他肯定是站隨家了。

“這回你讓阿璟去,也是為了她吧?”一個大將走失,北部還有無數個大將可以頂上。派個親王去,說是為了北部大局著想,其實有些沒有必要。

蘇尋也不遮掩,干脆答道,“是。”

葉宸點了點頭,“你這般性子,同你母親也很像。”信就全信,不信了,就丟掉。他就是這么被丟掉的。

蘇尋不說話。一旦提到母親,他便不說話。彷佛已成了二人之間永不可消逝的隔閡。

好在葉宸也沒有強求。有這么一番心平氣和的對話,有這么一杯沁人心脾的好茶,也挺好了。

蘇尋將要告辭時,葉宸又說了一句,“放心,你難得想要護全一個人,我會讓你稱意。”

他仍沒有回頭。

葉宸嘆了口氣。大概這些,在他眼里,都只能算是贖罪。

夏月摸近舒爾河附近時,就遇上了潛在附近的劉義。

劉義見了她,一張圓臉先暈開一個笑意,“夏月姑娘也來了。”

“嗯。”

知道她性子冷請,所以聽到這樣簡單的回答,劉義也并不意外。只一股腦兒將自己這兩日探到的情況,一一告知。

“大致就是這些了。同那些人報給王妃的,別無二致。”

夏月卻似乎沒有認真聽,一等他說完,她便道,“今日夜里,你掩護我,我要潛到舒爾河以東。”

劉義有些吃驚,“你該不會以為,隨將軍會在舒爾河以東?”

“我不確定,可不去看一眼,我不放心。”

舒爾河以東,是烏蒙國的國境。隨年不可能領著人,在烏蒙國如入無人之境。若是他潛在舒爾河以東這么些日子,都沒被發覺,那可真稱得上奇跡。

但見夏月決心已定,劉義反復思量,終是應下了。

“不過,你不可潛太深,我讓你回來,你便得回來。”

夏月沒跟人談過交易,不過她確實需要有人想幫,點點頭應下了。

是夜,細雪飄灑了一日,地上覆上了淺淺一層,人走上去,立時就化了。

劉義心中的不安,又加了一層,“這初雪天可真不好隱去行蹤。”

“所以我們要快。你輕功還不錯,應該沒問題。”

劉義無語凝噎。苦練二十載,就得了個,還不錯。想到自己當時就是被眼前之人識破了行跡,想要還嘴的話,終是開不了口。

兩人一前一后走著。

舒爾河附近極為開闊,這么不加隱蔽得走著,極容易暴露。這也是為何大家都不曾懷疑,隨年可能潛入了舒爾河以東。

兩個人,已是這般打眼。若是一隊人馬,那可能就叫明目張膽了。

好在不一會兒,雪又漸漸大了些,地上的腳印不會留太久。

兩人心下稍安。

就這么沿著河走了兩日,夏月發現了一些可以稱之為線索的東西。

路上堆砌的小石堆。

雪一直斷斷續續得下著,這些石堆堆得并不高,很容易被忽略。夏月也是走了兩日才發現。

劉義不知這石堆的作用,看夏月難得面上瞧出了些情緒,也猜到了幾分,“這是隨將軍留下的?”

夏月點了點頭。這是黑羽營的暗語,她聽王妃說起過。現在,至少可以確定,大少爺應當還活著。她這幾日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實了些。

雖說一直覺得大少爺不會出事,但兩日找尋,苦無結果,她的擔心也愈重。而今,這些線索就擺在眼前,她定能夠找到他!

有了方向,找人就快得多。加上夏月心中焦急,兩人幾乎沒有任何停留。

她拿了枝枯枝在手上,看到地面有石頭若隱若現,便拿枯枝掃一掃。這么找了大半日,他們來到了一處巖石堆。

“你確定在這里?”這些巖石錯綜復雜,大小不一,無論如何,看起來都不像是能夠容下一支先頭部隊的樣子。

夏月點了點頭。根據那些暗語,確實是指向這里。她沒功夫多想,提議兩人分頭尋找。

這些巖石被風化腐蝕,層層疊疊,如同一座小山。

找的時間越久,夏月的一顆心,跳動得越厲害。如果,真的找不到怎么辦?他們帶的干糧也不多了,此處尚屬于烏蒙國境內,再找不到,他們還能繼續潛進嗎?

眼前突然閃過一個如同洞穴的石堆。兩塊巨大的巖石,錯落重疊,中間形成了個約一人高的黑洞。

她屏氣而行,摸出火折子,貼著石壁朝里頭走去。

洞里很靜,只有風穿過的聲音。呼呼的,吹得人心頭發冷。

隱隱約約,她似乎聽到了人的呼吸聲。但她的心跳聲太大,所以無法判定。

將火折子換了只手拿著。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心的汗,她又深呼了一口氣,慢慢平息這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一陣不尋常的風聲,裹挾著拳風而來。

夏月一個閃躲,利落躲過,反身一拳,直擊偷襲者前胸。只聽得悶哼一聲,夏月驚喜道,“大少爺?”

隨年聽得是夏月的聲音,終于松了口氣,笑道,“看來是我命不該絕。”

他在這洞穴中已住了七八日,但在來這個洞穴前,他昏迷過兩回,所以不是很清楚,到底自他離營,已過了幾日。

他記得當日得了暗線送來的密信,便點了一隊人馬出了營,自己又點了隊人馬隨后而行。但在靠近舒爾河時,他又收到了先頭部隊的消息,說在舒爾河附近,有一隊敵軍在逡巡。

這個消息,更加證實了暗線的密信,他下令,讓先頭部隊隱匿行蹤,只派前哨盯著,等他會合。

可第二日他便察覺到了不對勁。他沒有看到任何先頭部隊的行跡。是他們藏匿得太好,連他都找不著,還是,出了什么意外?

當天夜里,他下令加強了防備,要求所有人不得深睡,隨時準備戰斗。

饒是如此,那天夜里發生的事,還是讓他防不勝防。

他們遭到了伏擊,而且不是來自敵軍的。伏擊他的士兵都是使用的陳國兵刃,那些陣法和招式,他也很熟悉。

越是熟悉,越是心驚。這里頭,究竟有多少背叛?

還來不及細想,周圍的兄弟就倒了一半。這回,是要置他于死地,只是苦了這些兄弟,枉送了性命。不是死在敵軍手上,而是死在這北部的爭權奪利。

伏兵太多,他被親兵拼死護著,殺出了重圍。可身后仍有追兵緊跟不舍。

他在舒爾河邊倒下了,倒進了舒爾河中。

再次醒來,便在這巖石堆附近了。

夏月將火折子重新撿起來,終于看清了他的臉。

他的臉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從左眼下一直到下巴處隱沒。身上也有不少傷,鎧甲已不知去向,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

生平第一次,她有些想哭。可她仍穩住了情緒,“大少爺傷勢如何?”

“已無大礙。”

“可能行走?”

“能。你一個人來的?”

“還有一個,寧安王派給王妃的暗衛。”

“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看到了石頭堆。”

隨年突然起了個念頭,原本稍定的心,又不確定起來,“你離營幾日了?”

“三日。”

“沒遇到任何人?”

夏月搖了搖頭。

隨年沉默了一會兒,才道,“罷了,縱然有埋伏,也得出去。”他略微有些踉蹌地站起來,穩了穩身形,“走吧,外頭的腥風血雨,躲,是躲不掉的。”

夏月本想上前攙住他,但忍住了。他從不在任何人面前示弱,所以,就當沒看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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