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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賭資頗豐

回到府中,府里陳管家告訴隨念,蘇尋因著今早受了些風寒,回府便躺下了,特意吩咐不必等他一同用飯。

隨念憶起哥哥的教誨,尋思著,作為寧安王的王妃,還是很有必要去看一眼抱病的王爺。于是讓果兒去煎了碗姜湯,端著和她一同去了竹苑。

沒有料到的是,竹苑早有佳人來訪。

那女子雖只露了長側臉,卻也足夠驚艷。黛眉,杏眼,眼中盈盈,似有水光。唇色不點而紅,烏發漆黑如墨。膚色很白,宛若凝脂。月色柔柔,襯著一張臉越發惹人憐愛。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

蘇尋在軟榻上半躺著,解了發帶,一頭烏黑的頭發就那么披散著,臉色看著確實不大好。

不過他好像一直都白著張臉,也不知這個不好是不是因著風寒而不好。

柳煙煙原本在軟榻前方的矮桌前跪坐著,聽得下人通報,便起身退到一旁。

隨念目不斜視,裝作沒看見。但果兒是個喜怒皆形于色的性子,看著柳煙煙,滿臉的不屑。

坐到軟榻一側,接過果兒端過來的湯碗,隨念對蘇尋噓寒問暖:“聽聞王爺偶感風寒,臣妾特意做了姜湯,王爺喝了可以驅驅寒。”

蘇尋抱歉回道:“方才用完大夫煎的藥,已出了一身汗,不便再飲。有勞王妃。”

隨念笑瞇瞇放回湯碗,“如此,倒是不必再喝了。”轉頭看著一旁低頭站著的柳姑娘,彷佛剛瞧見的樣子:“這丫頭是你的貼身丫鬟嗎?”

蘇尋緩緩說道:“這位是柳姑娘,是我母族里的一位遠房親戚之女。暫且在府上住著。”

“我說呢,這張臉長得真精致,看著挺惹人憐的。想來王爺母族于面相上都如此優越。”隨念心里挺不舒服。雖說不是兩情相悅才結的婚,可她哥哥才剛走,這人便這么著急往自己眼里上藥。真當她是紙糊的?

柳煙煙款款走上前來,向隨念行了個禮:“見過王妃,小女姓柳,名喚煙煙,王妃同王爺一般,喚我煙兒便好。”

隨念面上仍然含笑,卻是不想再呆下去了,“夜已深,王爺身體抱恙,需要靜養。我就不在此處擾你清凈了。”

柳煙煙也很乖覺,柔聲附和:“那煙兒也退下了。”道了個萬福,也離開了。

回院子的路上,果兒心中滿是不忿,一路比劃著抱怨:這王爺也太不曉事了,孤男寡女,如此深夜,還共處一室。真不把我們家郡主放在眼里。

隨念道:“人家本就是情投意合,竹馬配青梅。”嫁來之前便聽說了,倒是不意外。

果兒聽完,更是氣惱。回到院中,又同嬤嬤和夏月比劃了一遍,順道對隨念這種不溫不火的態度表示不贊同。覺得理應拿出王妃的風范,好好殺殺她的威風。

夏月倒沒什么表示,張嬤嬤卻氣壞了:“這寧安王瞧著挺和善的,怎地這般欺人。大公子前腳剛走,后腳他就跟咱們郡主上眼藥。”

說到這里,又在心里忍不住數落了隨念。雖然她對王爺新婚之夜獨留隨念一人在婚房頗多不滿,但隨念自己先醉了,先落了個不是。

隨念安慰道:“嬤嬤別急。你也不想想,我是那等任人拿捏的?不說我們這是賜婚,單說我這一身威震邊關的武藝,他有幾個柳煙煙夠我打的?”

話一說完,嬤嬤眉頭擰成了個疙瘩:“我的祖宗欸,你怎么就不曉事!自古男人都喜歡柔弱單純的女子,郡主您比那柳小姐,就是性情上差了一截!怎么還老喊打喊殺的!”

隨念很是不贊同:“此言差矣,我相貌上也差她一截。”

嬤嬤看了隨念一眼,大抵覺得這話可能也不假。怕隨念心里難過,斟酌了一下:“話也不能這么講,興許、興許王爺就喜歡長得英武的呢?畢竟我瞧著王爺自個兒就長得挺斯文的。”

“對,“隨念覺得英雄所見略同,握了握嬤嬤的手,”王爺肯定就喜歡我這種會舞刀弄槍,英氣逼人的。找個跟自己一樣的有什么意思?”

嬤嬤被噎到,半晌說不出話來。

果兒就沒指望嬤嬤能說得過她家郡主,早已去里間鋪床。

近幾日很是太平。除了蘇尋那唯一的妾室堅持每日來請安外,其余倒也相安無事。

因著隨念在久軍中,每日起后,都會練練拳腳弓箭。便使喚了夏月和秋果兒,還有一眾院里的仆役丫鬟,將院子里收拾了塊空地出來,置上兵器架,放上幾件趁手的兵刃。再吩咐下人找塊靶子立在右墻邊上,權當練武場了。

這日正好拾掇了出來。隨念興致勃勃得從陪嫁的箱子里拿出自己帶來的弓。

這把弓是隨老將軍親手給她做的最后一把弓。那日隨老將軍回府,極是高興。說他新得了一塊上好的鐵山木,可以給隨念再做把弓。

隨念高興得撲在他懷里,揪著他的胡子,討好得說“爹爹最好”。

那時節,冬日寒風還凜冽。

當晚隨老將軍便在院子里捯飭木頭。隨念生了爐子,在一旁陪著。隨老將軍邊剝著木頭,邊問她:“冬剖干,春治角,夏治筋,秋合諸材,冬修外表。念兒,你可知做一把弓要多久?”

隨念也不是第一天才拿弓,這問題自是難不住她:“少則兩年,多則三年。”

隨老將軍聽了哈哈大笑:“對呵,爹爹不知道還可以給你做幾把弓。”

那年隨念十五歲,隨老將軍沒能做完這把弓就戰死在了邊關。而她拿著那塊未成形的木頭,隨哥哥入了軍營,得了空就打磨木頭,彎弓做弦。

十八歲那年,隨念拿著這把弓做了青羽營的主將。青羽營是隨老將軍一手創建,由她接過。而今青羽營也已易主,只有這把弓還跟著她。

雖然一直細心養著,但終究征戰多年,弓身已有了斑駁的痕跡。

隨念收起思緒,戴上扳指,拿上弓箭,走出了房門。

院子里,夏月早已一身勁裝候著了。隨念從兵器架上拿了把弓扔給她,說道:“來,比試比試。”

夏月抬手接過,在靶前五丈外站住,抬手放弦,動作很是干凈利落。

隨念看了看靶,箭離靶心還有一點點距離,心里很是踏實,笑嘻嘻得拍了拍夏月的肩膀:“小妞兒,看大爺我的。”

拿起手中的弓,每一寸都是熟悉的觸感,搭箭扣弦,眼風凌厲,瞄一眼靶子,便撒手放弦。再看時,已正中紅心。

隨念得意得朝夏月揚了揚手中的弓:“我可只有這個能勝過你。”

夏月淡淡回了句:“那接下來我陪王妃練練劍。”

隨念收回手中的弓和臉上的得意,干笑兩聲,“不急,不急,先熱熱身。”

“早聽聞輕羽將軍有百步穿楊之功,百聞不如一見。”蘇尋斜靠在門口,眼里是毫不掩飾的贊賞。后面跟著常缺。

自那日不歡而散后,隨念沒再去過竹苑。本來這門親事也是聯姻,她犯不著在蘇尋面前找不自在。若二人互不喜歡,那就用姻親聯系起的緊密關系,好好合作。風月本就不是這場大婚的意義。

隨念上前去請了個安,“王爺今日來,可是有事?”

“無事,只是近日城中瑣事繁多,有些忙碌,無暇顧及你。不知王妃在這熙苑住得可還習慣?”蘇尋保持著他那讓人如沐春風的語調。

整日當差,倒還有時間陪你那柳小姐游湖。隨念在肚中嘀咕,忍不住譏諷:“一切都好。只是,將已入秋,王爺當心湖中風涼。”

蘇尋聽了這話,神色未變,徑直走入院內,隨口說道:“聽聞你這丫頭身手頗為了得,正好常缺也在,我于武藝一途,知道得不多。倒讓你這個丫頭試試他,看他到底有沒有認真練功。”

無事不登三寶殿,看來是探底來了。

隨念只當他來試探,但蘇尋心中卻另有計較。

自從那日常缺知道動手砍馬的人是隨念后,見了隨念便只知道躲。想來是二人那天動了手,常缺心中難安。思量著過人來挨頓打,方能解開心結。

夏月看了眼隨念,后者微微點頭:“有熱鬧瞧,我自然樂意。月兒,雖是比武,但點到即止,切勿傷了小常侍衛。”

夏月正正經經回了個:“是。”

這便是料定他輸定了,常言心中極是不服。雙手比了個起勢,也不言語,上前兩步,頗有風度得等著夏月出招。

隨念兩步挪到蘇尋身邊,伸出一只手說:“我押五十兩銀子,我家丫頭贏。”夏月可是個武癡,自小就沒輸過,高手中的高手。贏面極大。

蘇尋睨了她一眼:“你倒是吃喝賭,都極擅長。”

隨念暗叫糟糕,一時嘴快,忘了裝閨秀。訕笑了兩聲,趕忙解釋:“臣妾只是開個玩笑,王爺可別當真。”

蘇尋背手站著,并不打算再說話。

隨念也只好閉了嘴,安靜看兩人過招。

那日鬧市一遇,常缺肩上帶傷,而且并不戀戰,所以也沒有瞧見多少底兒。

今日一見,出拳帶風,一看就是走剛勁勇猛路子的。

夏月卻剛好相反。她身形嬌小靈動,出招卻凌厲異常。

兩人過了數十招。常言一記長拳,直取夏月面門,夏月也不怎么躲避,輕輕彎腰側身而過,右手出掌攻其右腰。常言收拳格擋。一個剛猛,一個輕靈,斗得煞是好看。

又來回了數招,卻見夏月瞅住常言的一個空擋,輕快轉身,左手從常言右肩上拂過,食指輕點,卻并沒有運勁。

明眼人均知,這一下,夏月若運了勁,常缺的胳膊怕是要廢。

蘇尋瞧得真切,出聲說道:“好了,常缺,你已輸了。”

常缺也自知不敵。本來那夜被擒下,還想著是因肩上受了傷且腹背受敵之故,現下卻輸得心服口服。

隨念倒是不意外,客氣說道:“小常侍衛承讓了。”

蘇尋從腰間掏出一枚玉佩,扔給隨念,“未曾帶銀錢,這個就作賭資了。”

隨念伸手接過。但見玉色通透,入手溫潤,絕非凡品。

“那日常缺不懂事,同你動了粗。今日實是帶他來賠禮。”蘇尋使了個眼色,常缺上前拱手賠禮。

“常缺有眼不識泰山,前日里沖撞了王妃,還請王妃恕罪。”說完便要跪下。

隨念伸手扶住,心道,大兄弟,你這么一說,倒是我的罪過還大些。趕忙打哈哈,“不打緊,不打不相識。小常侍衛身手著實不錯。”

被這主仆二人連番欺負,他算身手不錯?常缺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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