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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聚而剿之

蘇尋讓常缺去將果兒請來。

果兒近日因著胳膊受了傷,很是影響日常進食。所以身為府中唯一大夫的徐半仙,首要任務不是煎湯上藥,而是伺候果兒姑娘吃一切她想吃又不方便動手的東西。

常缺進門的時候,這樣東西是葡萄。常缺見怪不怪,徐大夫也習以為常。

“王妃的親衛來了,王爺請果兒姑娘過去一趟。”

果兒眼睛瞬間就亮了,喂到嘴邊的葡萄也不吃了。手里頭一頓比劃,比劃完才后知后覺得想起來,唯二能夠給她做轉述的人都不在。干脆起身,拉著常缺向王爺房里跑。

常缺沒有錯過徐大夫望過來的委屈目光。

蘇尋看著眼巴巴跟過來的徐元道,眼中有絲了然。

尹陳被鄭之渙領了進來,只來得及行了個禮,便被果兒拽住了。

看了眼果兒被吊著的胳膊,尹陳眉頭皺了皺,“怎么了?”

果兒現在只能一只手比劃,頗有些不利索。徐元道是個沉不住氣的,走過去一把按住果兒還在比劃著的手,“大夫說,你得靜養。”

果兒疑惑得盯著徐元道,大夫?不就是你么?

徐大夫見果兒不再亂動了,才開口解釋道,“前些日子,來了一伙刺客,果兒姑娘受了傷。”

“那將,王妃呢?”一直都是喊將軍,如今改口得費些功夫。

話音剛落,便有人翻墻而入。來人正是奔襲了幾十里路的黎南。

他一進門,連氣也來不及喘勻,“西、西成山上約有六千余人,隨念和夏月已引了一多半人漫山追擊。西成山最高峰上的制高點已為賊人所奪,想要奪回來要頗費一番功夫。”

鄭之煥在一旁聽了幾句,腿便軟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蘇尋從軟榻上起來,只輕飄飄看了他一眼,“鄭太守此刻卻知道怕了?“也不等他回答。轉頭向尹陳說道,“尹副將,煩你帶上一隊錦州城城防軍,去城西的西成山,接應隨念。”

“是。”尹陳遲疑了片刻,還是問道,“王爺,可否告知卑職,王妃此去西成山所為何事?”

“引匪下山,聚而剿之。黎家之兵,已在山腳的溪邊集結。你這一來,卻是能讓這疑兵不疑了。”蘇尋本就想借隨家軍之名,放一放煙霧彈,掩黎家軍之實,尹陳來得正是時候。

鄭之煥在一旁聽著,直想割了自己耳朵:如此機密之事,王爺你怎么能讓我聽了去?莫非他的小命真的要交待了?

尹陳在軍中多年,寥寥幾語,已經明白。立刻回道,“卑職領命。”

“多謝尹副將。”蘇尋向著尹陳拱了拱手。人不是他的,人家領命自然不是因為他是王爺。“常言,帶尹副將去調五百守城軍,就說,王妃走失山林,本王要搜山。”

“是。”

蘇尋又像無事發生一般,又向鄭之煥說道,“對了,太守大人。本王要去西成山尋一尋王妃的下落。此刻身邊人少,正是刺客趁虛而入之時。捉摸著,讓我這侍衛順道再調一百守城軍過來護衛本王,太守大人想來應該沒有異議。“

“卑、卑職不、不敢。”鄭之煥心中已確信,這祖宗確實是來剿匪!如今,他要敢有異議,身旁這位一直對他怒目而視的黎家小公子,就敢一劍把他頭給割咯。還拿什么做想當王爺老丈人的青天白日夢?

“如此甚好,鄭太守可有興趣一同前去?“蘇尋客氣邀請。

鄭之煥硬著頭皮答應,面上如喪考妣。

西成山上,隨念和夏月還拉著一山的匪賊滿山跑。趙穆緊跟其后。

背上的箭囊已空,腕上的袖箭還剩了一支。

“果兒,向西!”

雖然一路上看似被身后追來的匪兵緊逼著逃命,可實際上隨念一直在引著眾人走向那個約定好的剿匪之地。

又揮劍刺傷了迎面撲來的幾個匪兵,她與身后的匪眾漸漸拉近。

這山畢竟是白羅幫老窩,數十個匪兵抄了近道,將去路堵住。趁此機會,將二人團團圍住。

隨念和夏月,背靠著背,持劍在側,目光如電。

趙穆走出人群,“隨將軍可知,以下攻上,乃是下下之策。”

“趙當家的不愧讀過兩年書。”隨念神情還算放松。

“隨將軍不愧為我陳國守將,于萬軍之中退敵千里的角色。”趙穆見她分明被圍,卻仍面不改色,也不由得有些佩服,“只是,今日是絕不可能放將軍你回去了。”

“想要留我在寨中?倒也無不可,只是你寨中當家的位子可得歸我了。”隨念調笑道。

“哦?那不如就讓趙某來領教幾招。”這人口氣太狂,著實需滅滅威風。

趙穆提刀直取隨念面門。

隨念舉劍格擋,順勢將劍向前一揮。周圍的匪兵也一擁而上,不過都是撲向夏月。

“看來趙當家是覺得自己能殺了我。”隨念借兵刃上的力道,向后退了幾步,順勢刺傷了一個正準備撲向夏月后背的小賊。

“將軍最好當心。”趙穆舉刀再劈。

趙穆能在這錦州城里橫行霸道,也不是全無道理。就沖這雙刀的霸道功夫,隨念覺得正面對抗,自己并沒有把握全身而退。所以硬接趙穆的刀,是不劃算的。

于是,隨念開始了游走。接一招,借力游走幾步。活像只滑不溜手的魚。

趙穆有些反感這種路子,語帶輕蔑得譏諷,“想不到名震邊關的將軍,上了戰場,卻是個只知道逃的懦夫。”

隨念又躲過一刀,側頭回道,“那為何上戰場殺敵的是我,在這城里欺男霸女的人是你?”

“你!”

這女人嘴皮子功夫倒厲害得緊。趙穆不再言語,只緊緊追擊,揮刀直砍。

夏月已被一群匪兵團團圍住,這么下去,情勢實在不利。隨念一邊游走,一邊向夏月靠近。

夏月也會意,硬是往隨念這邊劈開了一道口子。

趙穆本想留些情面,但如今看來,不下狠手,輕易降不住這兩人。剛抬手想下令亂箭射殺,卻不意聽見了一陣不小的馬蹄聲。

彷佛為了應證他心中所想,西北邊來報,“大當家,有官兵!”

趙穆面色凝重,今日之事,看來不像他想得那般簡單。難道不是想摸清他們的底細,而是想直接一鍋端了?

“來了多少人?”

“約有四五百。”

趙穆緊盯著隨念,“將軍想憑這四五百人蕩平我白羅寨?”

說話間,隨念已遠遠瞧見了領軍之人,心中歡喜。拍了拍沾了血污的衣服,笑得肆意,“大當家莫不是怕了?若是怕了,我們可以坐下來談談。”

趙穆知道這人口中沒一句實在話,不想再同她啰嗦,厲聲下令,“亂箭射殺,一個不留!”

話音剛落,便有人應聲倒下。倒下的卻不是隨念或者夏月,而是西北角的匪兵。

尹陳一馬當先,越過最外層的防衛,將一個裝滿箭的箭囊扔向隨念。

隨念飛身接過,立馬抽箭放箭,一氣呵成。正中趙穆臂膀。

林間殺聲四起。

“不好,中了埋伏!”

“啊!”

匪兵的慘叫聲迭起,趙穆面如死灰。

隨念用弓指著趙穆,朗聲說道,“傳我軍令,如有降者,可饒他不死;如有抗爭者,殺!”

“是。”尹陳拍馬傳令。

隨念看著趙穆,“趙當家,論拳腳,我可能不如你;論弓箭,我可在你之上。”說著上前一步,想卸了這人的兵刃。

未料前方卻有箭射來,隨念翻身躲避,再看時,已不見了趙穆身影。

夏月趕來,想追上去,被她伸手攔住,“不用追了,山上還有白羅寨一大半兵力,貿然上去,討不到好處。”看了眼周圍的匪兵,已降了一大半,“今日我們的任務已完成了。”

隨念騎著馬從林中走來,便看到了在河邊等著的蘇尋。

她拍馬過去,“王爺,我可有負所托?”昨日他的話言猶在耳,今日終于給自己掙下了些顏面。

蘇尋看著她,經歷了大半天的廝殺,她的衣裳不太整潔,耳邊的碎發已經散落下來。可她的笑容明艷如舊,將一切污穢和疲累都掩蓋了,只剩了一身英姿磊落。

“有勞。“蘇尋笑著伸出手。

隨念也沒有客氣,撐著他的手下了馬。

尹陳也做完了最后的部署,騎馬過來,終于可跟隨念見禮。

“副將尹陳,見過王妃。“單膝跪地,嘴里叫著王妃,行的卻是軍中之禮。

隨念見到尹陳,心里是極高興的。伸出手去,將他扶了起來,“尹陳,我說讓你給我陪嫁是糟蹋了你。可沒想到,如今你在南部也能有仗打,也不算埋沒了。”

尹陳沒有多少表情,“王妃說笑了。”

隨念搖了搖頭,“你總是這么冷著張臉,可不好找媳婦。”尹陳著實是她見過的,最不茍言笑之人。

她從軍一年后,便和尹陳同為參將。而后她成了青羽營之主,尹陳成了她的副將。這么些年來,她竟沒見他笑過幾回。

尹陳不答話。這些無關緊要的打趣,他從來不答。

黎南不知從哪個圪塔冒了出來,重重拍了拍隨念的肩膀,“我這回算是信了,你這將軍之位,確實不是買來的。”

“滾!”隨念毫不客氣地踹了他一腳,”只可惜讓趙穆逃了。”

“經此一役,白羅寨元氣大傷。此番降者不少,帶回去問問,也許能問出些有用的消息。”蘇尋看著她,認真說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隨念心里忽然就有種輕飄飄的感覺。

回府的時候,隨念堅持不與蘇尋同坐馬車。蘇尋有些討厭血,從之前兩回刺殺她便發現了。如今她一身血污,自然不好跟他同乘馬車。

入得青州城,城里的百姓早聽說了這件事。壓抑在心中的怨憤終于被喜悅所代替,所以這場歡呼來得有些兇猛。

人群將馬車和軍隊圍住,臉上帶了十足的笑意。不知道誰先起的頭,喊聲漸漸大了起來。

“叩謝王爺、叩謝王妃。”

“王爺王妃救民于水火,錦州城百姓永記于心。”

“王妃神勇英武,真乃天人。”

……

“他們夸得我都快不好意思了。”隨念小聲嘟囔。

黎南在邊上看見了,嗤道,“麻煩你也做出個不好意思的表情,一臉得色可看不出不好意思。”

隨念心情好,不與他做口舌之爭。

蘇尋掀開了轎簾,隨念恰好轉過頭。兩人目光相接,耳邊響起的是新一輪的山呼。隨念笑意深深,眼里盛滿了快樂。

仿佛受到感染般,蘇尋面上也浮現出了笑意,久違地、漫進了眼底。

眾人齊樂,只鄭之煥一人,面色鐵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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