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南和魏元通在其師兄弟的接應下順利逃出采礦場,而青明為保局勢穩定,選擇留在采礦場。這一天清晨,采礦場的大廳內聚滿了監工,廳上坐著監工長,正不時地拍著腦袋愁眉不展,按理說采礦場沒了兩個人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平常都是累死打死的,有尸首也好交差。這次不一樣了,兩個人失蹤,怎么也要有個說法才能上報。
這時候,廳下有人說道:“我看到這兩個人平日與那個劉青明交好,不如審問一下劉青明,看看他們二人這兩人有何異常舉動。”
監工長聽后大喜,用驚堂木拍了拍公案桌,道:“帶劉青明。”
不一會,青明被帶到廳堂之上,跪了下來。監工長向臺下一看,這劉青明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破麻衣,又瘦又黑,一直低著頭,不時地抽泣著。“抬起頭來!”監工長說道。
青明慢慢抬起頭,監工長一看,這孩子的臉還沒有長開,眼圈紅紅的,臉上的眼淚混著泥土,一道一道的,眼神惶恐極了。
監工長一看青明這個樣子,不由得心生憐憫,暗道:“這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孩子嘛,哭成這樣估計是好友失蹤傷心吧。”心里想著,嘴上說道:“你就是劉青明?”青明點了點頭,既乖巧又害怕。
監工長又道:“我聽聞你平日與失蹤的兩個人交好,現在他們失蹤了,你可知道什么內情,從實招來!”監工長的語氣變得強硬起來,畢竟是多年審訊的習慣,他拿起驚堂木狠狠的拍了一下公案桌,大聲喊道:“說!”
再他這一下不要緊,臺下的青明頓時被嚇得抖了一下,變得更加惶恐了,身上開始哆嗦起來,話都說不利索了,回答道:“大大......人,我......我......”
監工長見狀,又喊了一聲:“說!”
這下再看青明,仿佛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眼淚嘩嘩的流了出來,發出聲音更大但是又明顯在憋著的抽泣聲,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
這下監工長可發愁了,本來就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也沒抱太大希望,再加上來到廳下表現出來的膽小恐懼,心想:“完了,這估計也審不出什么來了。”監工長又開始愁眉不展了。
這時候一位監工站了出來,說道:“大人,屬下有內情稟告。”
監工長一看,是個普通的監工,也是采礦場的老人了。而這位監工正是昨日下午看到司徒南痛哭要揮鞭打他的那個人。
話說這采礦場也是個磨人的地方,這位監工姓宋,在這采礦場里也干了十幾年,怎奈這采礦場體制早已成熟,各官位早已有人了,一個蘿卜一個坑,如果家里沒有什么背景的話很難升遷,因此一直在采礦場的底層干最普通的監工。
宋監工心中暗道:“今天這倒是個機會,如果我能助大人解決此事,那很可能升遷有望啊!”心里想著,腦袋又轉了個彎:“昨天那個司徒南傷心欲絕,旁邊那個要給我倒夜壺的小子還安慰他,今天早上在懸崖邊上發現了他們的衣物鞋子......”他想著想著,忽然靈光一閃,“我知道了!”因此上前稟告。
監工長看到宋監工上來了,說道:“有什么話就說吧。”
宋監工道:“回稟大人,昨日下午是我輪值,見那司徒南抱頭痛哭,傷心欲絕,而旁邊的魏元通一直在安慰他。”
監工長聽后,眉頭舒展開來:“哦?有這等事?”
宋監工道:“確有此事,在場礦工皆可作證。”
監工長又道:“這倒是個線索,那這又能說明什么呢?”
宋監工又道:“大人容稟,昨日事后,今晨又在懸崖處發現二人衣物鞋子。所以屬下大膽推測,昨日司徒南傷心欲絕,有了輕生的念頭,于是晚上趁別人不注意,自己跑到懸崖邊準備跳崖,而這件事正巧被一直關注他的魏元通發現了,于是跟了去想要阻止他。但司徒南執意尋死”說著,宋監工竟開始手舞足蹈起來,一邊演示魏元通,一邊模仿司徒南,“魏元通抓住了司徒南的衣服,但是被司徒南掙脫開了,而被魏元通扯下的司徒南的衣服就落在了懸崖邊,被風一吹就掛在了峭壁上。這時司徒南縱身跳崖,魏元通撲過去舍命相救,但為時已晚,怎料腳下草鞋脫落,失去平衡,因而與司徒南一同掉下懸崖。”
監工長聽后大喜,起身說道:“好!我看此事必是如此!哈哈哈哈!”
這時候旁邊的師爺坐不住了,他的頭腦還算清醒,于是上前稟告道:“大人,我看此事不那么簡單。宋監工說的看似有道理,但畢竟是推測。而他二人如若是逃跑了怎么辦?這二人與這劉青明交好,我看還是繼續審問劉青明。”
這時的宋監工不知怎么的,腦子轉的異常快,可能把幾十年的聰明勁都用在了此刻,立時反駁道:“師爺說得好!他二人與劉青明交好,若是逃走怎可能不帶上他一起?而且礦場四周守衛森嚴,并沒有聽說昨晚見人離開這里。難道您的意思是監工長大人的布防不力,導致礦工逃跑了嗎?”
師爺一愣,一時間竟無法反駁,但依然堅持自我,又說道:“大人,我看此事一定要詳查!”
“好了!”監工長大喝一聲,“我看宋監工所言句句在理,而且證言證物充足,證據確鑿,此案就這么定了!”
師爺還不死心,躬身說道:“大人......”
還沒等師爺說完,監工長大喝一聲:“好了,你從今天起就回家種地吧。這個師爺的位置以后就由宋監工來坐!”
此話一出,師爺頓時傻眼,呆立在原地。而宋監工可樂壞了,一下子喜笑顏開,連忙謝恩。
此事就此了結,最后上報的是礦場二人內心脆弱,不愿采礦,雙雙跳崖自盡。由于司徒南本身就是受排擠來到這的,所以只要是危及不到煉鐵宗師趙大人的地位,誰去管他的死活呢?而魏元通更是個不起眼的鐵匠,再加上推測“合情合理”,而且“證據確鑿”,此事就此結束。
有人要問,難道監工長真的那么糊涂相信了宋監工這個推測?其實倒也不盡然,本來失蹤的二人就是無足輕重的人物,他可不想為這兩個人費神,只是想找一套說辭罷了,而原本的師爺也因性格過于剛直,總是頂撞監工長,因此監工長心生不滿,早就想換了他,這次正好借這個機會,看到這個宋監工似乎還挺機靈,就辭了原本的師爺,讓宋監工頂了上去。
至于青明嘛,他的演技逼真,確實騙過了監工長,而且既然案情已經了結,也沒有再審他的必要了。還有小伙伴問道:“懸崖那邊沒有官差布防嗎?”是的,那里本就是懸崖,誰也不會從那里逃脫吧,這可是個防守的漏洞。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