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此話一出，流放和陳慕都是一驚。

“叫什么來著？陳什么？“

“陳卓，之前是我的高中語文老師，這學期被特聘到木大教選修課。“陳慕眉頭皺了皺，“這……看起來完全是沒有聯系的人啊。”

“你先別急，”宋語陽轉過頭看向劉放，“今天中午，我在現場的照片中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就是案發教室的講臺。”

“那個講臺，除了被收拾得特別干凈之外，也沒什么特別的啊。”劉放說到。

“確實很干凈，不過我注意到的是上面擺放著的粉筆盒。”

“粉筆盒？”

“對，那張照片里的三個粉筆盒中，有兩個分別靠在講臺的兩條邊上，另一盒則傾斜著擺放在其他兩盒所形成的直角的角分線位置，看起來就像是……”

“是法線。”陳慕說到。

“對。”

“什么亂七八糟的。”劉放已經被兩人繞暈了。

“之前陳卓在講課中曾經提到過法線，并且好像以此為人生信條。而且，我曾經無意間看到他擺放粉筆盒，這種方式很是奇特，一般人不會這樣做，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還特意請了劉隊去調查走訪了常在那間教室上課的老師還有負責打掃的保潔阿姨，結果所有人都沒有這樣的習慣。所以，就只剩下一種可能，這是兇手作案之后整理現場時留下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流放恍然大悟。

“不過，我一直沒想明白他的作案動機，所以今天叫你出來，看看你知道些什么。”

陳慕陷入沉思，這個結論是她萬萬沒想到的，宋語陽的推理確實無可非議，但是她還是無法將陳卓與案件聯系起來。

三個人不約而同地沉默。

“你好，這是幾位點的餐，有什么需要可以隨時叫我，祝您用餐愉快。”

之前的女服務員帶著幾個傳菜員把食物一股腦的端上了桌。

“謝謝。”宋語陽說道。

服務員不好意思的笑了，瞇著眼走開。

拆開了一只嶄新的吸管插進芒果汁里，宋語陽伸長手臂把它放在了陳慕的左手邊。

“原來是給我的。”

“之前見你喝過，好像還蠻喜歡的。”

“謝謝了，偷窺狂。”

宋語陽笑而不語。

坐在兩人對面的劉放嘴角不自覺地抽搐起來，這年頭就這么流行舔狗了嗎？十五分鐘之后，劉放第N次把視線投向對面這兩個慢條斯理吞咽著的年輕人，不禁露出嫌棄的表情，不到五分鐘他就已經解決戰斗了，這倆人怎么吃了這么半天還沒吃完！

“哎我說，二位這飯是準備吃到明個兒去啊？“

宋語陽抬起眼皮瞥了劉放一眼，“狼吞虎咽傷胃。”

“還傷嗓子。”陳慕說到。

“好了好了，您二位慢慢吃啊，千萬別噎著！”

宋語陽和陳慕本來就吃得差不多了，于是雙雙放下了手中的餐具。

“慕慕，你還知不知道些別的東西啊，盡量想一想，或許會對案情有什么幫助呢。”宋語陽問道。

吸了一口果汁，陳慕皺了皺眉頭，悠悠的開口：“這個老師和展玉……怎么想也沒什么聯系啊……”

“不過這案子，倒是和郭彤那樁案子有很多相似之處。”

劉放頓了一下，又接著沉聲說道：“都把矛頭對準了陳慕，案子一發生，你就成了第一懷疑對象。”

宋語陽垂眸若有所思，上次在大街上遇到的那兩個想要加害于陳慕的黑衣人，會不會也與此事有關呢？

“你和展玉上次在教學樓里吵起來就是因為這個郭彤的事？”宋語陽問道。

“嗯，她一直認定我是兇手。”

“那……她為什么這樣認為啊？”

這話剛一問出口，宋語陽就后悔了，他當然知道是因為陳慕與郭彤有過節，但是并不知道當時到底是因為什么事情讓兩人吵得不可開交，甚至還放出那樣的狠話。萬一提起這些陳年舊事又會讓陳慕傷心難過，那他可真是腸子都要悔青了。

“因為郭彤死之前我和她有過沖突，我說了，要弄死她。”

陳慕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平靜的像是在敘述別人的故事。

“這得多大仇多大怨啊。”劉放在一旁咂咂嘴，宋語陽遞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劉放悻悻地閉了嘴。

“這事很久沒有提起了，”陳慕勾起一側的嘴角，苦澀的笑了笑，“說起來，還與劉隊關系匪淺呢。”

“我！？”

“對。你妹妹劉芳是因為抑郁癥跳樓自殺的吧。”

劉放神色暗淡下來，語氣中帶著難以抑制的悲愴：“芳芳小時候我們爸媽就離了婚，照顧她的媽媽又嫁了一個男人，誰知道那個混蛋家暴成性，讓芳芳從小就得上了輕度的抑郁癥。后來那個男人喝醉了酒被車撞死了，芳芳的情況才好轉了一些。”

“那你知道，究竟是什么逼得劉芳抑郁癥發作最后自殺嗎？”

“這……難道她……還有什么瞞著我？”

“可能她沒告訴你，在木城中學的兩年間，他一直受到來自于郭彤展玉為首的一群人的校園霸凌。”

“什么！她從來沒和我說過！”

“郭彤仗勢欺人被我撞見過好多回，她們把劉芳堵在洗手間里，扒她的衣服，往她身上潑臟水，我實在看不下去，就罵了她幾次。她這人欠揍的很，著實惡心到我了，我就放學之后堵她，把她揍了一頓。”

陳慕低頭喝了一口果汁繼續說下去。

“這梁子就算結下了，后來，我看見她把劉芳堵在走廊里，拿牛奶澆她的頭發。郭彤也看見我了，就打算過來報之前被我打的仇，我們倆就在走廊里打起來了。那是最兇的一次，也是她生命里的最后一次。”

陳慕的語氣淡淡的，坐在對面的劉放卻是聽的淚流滿面。他憤恨地絞著手指，眼神中透漏著無盡的痛苦和不知所措。

“為什么……為什么……都怪我沒有照顧好她……都怪我……”劉放泣不成聲。

“我本來不想告訴你的，劉芳既然選擇瞞著你，那一定有她的理由，我不應該讓她的良苦用心白費，但是，你有權利知道這些。”

在一旁默默聽著的宋語陽皺緊了眉頭，大腦飛速思索著幾件事其中的聯系，卻始終得不到結論。先是郭彤，再是劉芳，現在又是展玉……總覺得有什么事情還沒有被他們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