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無機又不是傻子，怎么糊弄？”

“這么說，糊弄不成？”

“糊弄不成。”

“你能行。”

“我不行。”

“你要有自信。”

“我自負。”

“你都沒盡力。”

“我盡力啦，在盡力地和你說不行嘛。”

“是不是不給面子？”

“是。”

云長安噎了一下，裝作生氣地看著掌門。

掌門摸摸胡須，紋絲不動。

“掌門~小安安求你啦。”

“嘔！”

掌門嫌棄地看了一眼云長安，看看四周，壓低聲線。

“禪林派的派規你不是不知道，我讓你把她收當雜役弟子已經頂住很大壓力了，再偏幫就要出事了。”

“但是陳靈對我們來說是個突破口，你不能和他們講講道理？”

“和禪林派那群念經的人講道理不是自投羅網嗎？”

“我不管，你要是這態度，就把這魔女帶走，別放在長陵派了。”

“你不管我可就飛升了，等我飛升了，下一任掌門可不會批你的貸款。

掌門摸了摸發白的發鬢。

“還有你每年的那些科研經費，我剛剛想了一下，覺得好像不需要那么多吧？”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云長安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威脅自己。

“掌門你放心，有小的在，就沒人能碰這魔女一根頭發絲兒。”

“嗯。”

“柱子，上茶。”

陳靈捧著一壺茶款款走了出來，模樣乖巧懂事得給掌門倒了一杯。

隨后轉身，也給云長安倒一杯。

“嘩啦嘩啦”

茶水灑了一桌。

云長安決定把柱子的稱呼改成釘子。

幾只黃雀落到地上，被滾燙的大地熱得原地跳了起來。

云長安剛把陳靈支走，無非就是為了方便掌門給他透露些陳靈不能聽的消息。

要想擺平衛無機，掌門可是一個不小的助力。

但是眼下這老油條表示不幫忙，那就還得靠自己了。

“長安師叔。”

“嗯？”

“你們長陵派這還有一封生死斗的挑戰書。”

“嚯，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來挑戰我？不給出場費的統統給我拒絕了。”

“不是挑戰你的，是挑戰你徒弟的。”

“閉關呢。”

“不是大徒弟，是小徒弟。”

“？”

“禪林派衛南初，挑戰長陵派葉洛。”

云長安的眉頭皺了皺。

“你幫我拒絕就是了。”

“可是禪林派的高釋德長老說了，要是葉洛拒絕了衛南初的挑戰，那衛無機也就不給陳靈下挑戰書了，他們要換種方式來解決問題。”

“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斟酌。”

掌門從懷里拿出兩份挑戰書，放在桌面。

蔚藍的天空，一只白鶴劃過天際。

云長安的神情慢慢地有些難看，陳靈站在一旁低頭不說話。

沉默了一小會兒，云長安摸著下巴，忽然笑了。

“接不接受挑戰的事，我得問問我小徒弟意見，但是我現在提出要和禪林派三個人進行生死斗。

高釋德、衛無機、還有衛南初。”

“你確定？”

“我確定。”

“好，我會轉達的。”

掌門嘆口氣，他知道禪林派碰到云長安的底線了。

這事涉及到兩個派別的斗爭。

他作為掌門怎么插手都不合適，在精神上的鼓勵都是偏幫。

風停了。

夏日的悶熱開始侵蝕小院。

二人又談了一些別的事務，掌門起身告別。

小院只剩下云長安和陳靈。

云長安一言不發，手指敲打著桌面。

陳靈難得沒有在心里鄙視他，而是安安靜靜地坐著。

她的前面，兩封火印漆紙寫成的挑戰書在太陽底下發光。

“筷子。”

筷子？

“你說我還要不要賣生發水給禪林派那群禿子？”

“？？？”

剛剛這么嚴肅，是在想這事。

“哼。”

云長安冷冷地哼了一聲。

“他們不仁在先，就休怪我不義，我不僅要把生發水的配方調成脫發水，還要在他們面前開家梳子店和狗肉鋪。

桀桀桀桀桀。”

好歹毒的心腸！

陳靈心里吐槽一句，眼睛閃爍幾下，表面上卻笑語盈盈。

“主人可真厲害。”

“當然。”

陳靈順著棍子往上爬，在云長安背后像極電視劇里禍國殃民的奸妃一樣，輕輕地給他捏著頭。

“其實奴婢愿意為主人做任何事的。”

“哦，正好我脫發水缺個實驗人員。”

陳靈后悔了。

下午的時光悄悄地溜走。

在聽說葉洛也被挑戰之后，為了讓云長安接受這事，陳靈的性子來了一百八十度轉變。

又是給云長安剝葡萄，又是給云長安捏肩膀。

讓云長安好好地體驗了一把舊貴族的腐朽生活。

還讓他順口吟出了一首千古名詩。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從此不早朝。好詩，好詩啊。”

陳靈一邊笑著迎合一邊偷偷翻白眼。

雖然認識云長安的時間不長，但是光用手指甲想知道這詩應該是抄的。

尼瑪，字數都不一樣的。

晚上，月亮伸了個懶腰爬上來。

坐在湖邊修煉了一天的葉洛，終于有了仙生的第一個問題，睜開了眼睛。

卻看到了師父就坐在她旁邊。

扔給了她一個小蘋果。

葉洛迷迷糊糊地接住，手麻腳軟地走過去，坐在了師父旁邊。

兩師徒一起看湖。

今夜星空并不明亮，湖里反射出微微的幽光。

寂靜的夜空下，遠方是幾點人家。

“咔嚓。”

葉洛咬了一口蘋果。

“師父。”

“嗯？”

“我感覺渾身漲漲的，仙氣在我經脈里塞滿不動了。”

“嗯，這是好事，證明你快突破了。”

“突破？”

“應該是要進入練氣八段了，你再堅持一下，經脈就會被擴大，仙氣就能流動了。”

“……哦。”

葉洛點點頭，卻沒有急著閉上眼睛去吐納。

她覺得今天晚上的師父有點深沉。

她想坐在師父旁邊和他一起看湖。

“這湖是個好湖。”

“嗯。”

葉洛看著幽美的湖水，夜色下幽幽的湖水有好聞的水味，點點頭。

“夠深，而且底下的水是活水，還有野生的食人魚。

殺個人把他關在籠子里扔下去，毀尸滅跡也是輕輕松松的事，沒人發現得了。”

“？？？”

“嗯……”

云長安沉吟了一會兒，又開口說道。

“釘子姐姐現在在廚房里給你做飯呢。”

……釘子？

“有一件事，我不能幫你做決定，你得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