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林北。”這個時候,米衛好死不活的闖了進來,“呦,林總也在?”
“嗯。”林西看了一眼米衛,看到他就想起葉時那孫子,心里很不爽,于是向夏青青的身邊坐了過去,面子總還是要給的,畢竟這是他老米家的產業,“米總走錯房間了吧。”
“沒有啊,我是特意過來找林北的,這次回來,我們都沒好好說會話。”米衛拉著李溪很不客氣的進來了,找著空位就喧賓奪主的坐了下來一點兒都不客氣,“你們隨意啊,這場所有的免費。”
米衛絕對是故意的。
林北和李溪把米衛好不容易拖到另一空房,這家伙反倒責怪起林北,“林北,咱倆朋友這么久,難道就不能一起坐一下嘛?我讓你很丟人嗎?”
“那是你自己覺得。”
“你很討厭我?為什么呢?林北,不是說好了,我們是好朋友嗎?”
“夠了吧,米衛。”有些事情林北覺得必須要狠下心了,“每天晚上那短信是你發的吧,那郵箱里的歌是你唱的吧,那快遞的巧克力也是你送的吧。”
“你,你,都知道了?”米衛一臉的不可思議,“你怎么會知道呢?”
林北鄭重的呼呼一口氣,很嚴肅地的看著他,“以后,這些都不要做了。”
“為什么?”
“我不喜歡。”
“你以前不是都喜歡的嗎?現在為什么不喜歡?”
“不喜歡,不需要理由。”
“可是,林北,我做這些你難道就真的不知道嗎?”
“我知道。但你這樣有意思嗎?”
“葉時不適合你,他喜歡你只是一時的。”
“我知道。”林北明白米衛的心意,這么多年,林北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林北總覺得葉時或許是真的,但即使不是真的又怎樣,反正自己也沒有多長時間,無所謂的,“但是,米衛,請你認真聽好,我不會愛你,更不會喜歡你的。所以我們只能是朋友,最好的最好的朋友。你明白嗎?”
“林北,你夠絕。”再怎樣堅強的米衛在聽到這樣絕情直接拒絕的的話也會心痛的,最好的朋友,可能嗎?空洞的眼睛里寫滿了悲傷,無力的坐在靠椅上,仿佛漏了氣的娃娃一般毫無生氣地吐出了四個字,“我做不到。”
胃部的疼痛突然擊破了最堅強的偽裝,措手不及鉆心的疼,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露出馬腳,看了一眼李溪,忍痛咬著牙強裝著微笑,“李溪,麻煩你了,我先離開一下。”李溪點了點頭,善解人意的讓林北離開了。
走出房間,指甲已經深入手掌,掌心的痛刺激著頭腦的清醒,一路踉蹌到了洗手間,開始了原始而又無可奈何的嘔吐。
這并不能緩解疼痛,只是讓自己舒服一些。林北知道,她必須要熬過去,熬過勁兒后就會好。靜靜的坐在地板上,享受著銳痛帶給自己活著的感覺,雖然很糟糕,但是還活著真好。
“大米,你做的夠爺們啊。”
“不明白。溪子,你不懂。”米衛慢慢地閉了眼睛。
有些人,一旦住進了你的心里,那邊是一輩子。即使,后來離開了,痕跡依舊會在,只增不減。
米衛的回憶中,林北是這輩子最難忘的善良女生。
米衛喜歡跟林北說自己的事情,那一次不知怎么就說道,自己從小到大,都沒吃過餃子,長輩們都不會做,每次都是速凍的。林北卻是放在心里了,跟他承諾,如果他堅持一個周不抽煙,她就給他帶好吃的。米衛口頭答應了,盡量避著林北抽煙,抽完立刻吃口香糖。
不過第二個周周末返校,林北就打電話讓他早一些來學校,當時米衛還納悶來著。等到了學校門口,看見林北,米衛當時差點兒哭了出來。林北帶了好多吃的,餃子,可樂雞翅,紅燒肉,涼拌青菜。
“給,我媽做的,你吃吧,吃完把飯盒給我刷干凈送回來。”林北毫無表情的遞給了米衛。
“你該不會是喜歡我吧?”米衛有些心動的問道。“伯母知道是給我做的?”
“天啊,你太自戀了,我不介意你給我錢的。不過,我媽不知道是給你做的,完全是按照我的口味做的。湊合著吃吧。我先走了,拜拜。”說完,林北就瀟灑地抬腿走了,剩下米衛一個人風中凌亂。
林北說的是實話,林北從小就不愿意從家里帶飯帶吃的到學校,主要是因為她不喜歡媽媽忙,不希望媽媽累著,也知道媽媽懶得做飯。但是媽媽每次都會給林西帶著,而林西每次都會帶好多,但是從來沒有給過林北一口。所以,這次當林北提出要帶吃的,把媽媽都樂壞了,特意給林北加了餐,林西是滿滿的不愿意,直呼媽媽偏心。
后來,學校分了文理班,米衛和林北也分開了,可是,米衛還是喜歡找林北談心,其實不光米衛一個人喜歡和林北談心,那時候,班里的好多人都喜歡把自己的秘密和心事告訴林北。林北是個能讓人放心傾訴的家伙。
那一次,晚自習下課下大雪,米衛因為打籃球扭傷了腳,一個人站在出口,猶豫著要不要冒雪回宿舍,那么多人,都各顧各的回宿舍了。正當嘆氣的時候,背后被人拍了一下。
“嘛呢,這是,米大帥哥還會有今天呀,走吧,林少送你吧。”林北像天使般出現在米衛身后,抓起胳膊架著米衛就走。
“你能溫柔點嗎?”米衛有時候真的懷疑過林北的性別,她是真的把自己當成哥們了,下手真夠狠的。
“怎么著,你又不是女生,干嘛溫柔,再說了,一個大男生,我不就是輕輕都拍了一下嗎?”
“輕輕?您這還叫輕輕?再說了,你是女的嗎?剛才還說自己是林少爺呢?”
“真不會說話,英雄救美一次,還被嫌棄,我這命也夠苦的。”
“好吧,好吧,謝謝您,林少。”米衛喜歡和林北貧著,“要不要小男子以身相許呀。”
“呃,算了,我怕你們班的女生毆我。”林北很穩的扶著一瘸一拐的米衛。
不覺間,到了下樓梯的地方,雪被踩得很光滑。林北和米衛停了下來。
“我自己蹦下去,你在下面等我。”米衛覺得很危險,于是讓林北先下去等著‘
“沒事,我歇一會兒,咱倆慢一點兒下去。“林北沒有理會米衛,依舊平行的扶著米衛。
路燈下,兩個人,不緊不慢的走著,雪花依舊肆意的落著。林北終于把米衛安全的送回了宿舍。
從此以后,每當下雪天,米衛都會想起林北,這成了習慣。
很多天以后,再次的見面竟然是這樣的畫面,不過,米衛一點兒也不驚訝。
林北和幾名環衛工人在路邊的休息亭里聊得很歡樂。
米衛把車停在路邊,透過車窗,就那么看著林北。
林北,還是那個林北,一個活在別人世界里貪玩善良的小孩。
那時的高中,叛逆期的他們經常晚上下自習后去學校旁邊的網吧通宵。林北屬于慣犯,不做作,完全隨著自己的性子。
一般晚上11點的時候,林北就會離開,用她的話說,游戲嘛,玩玩就好,何必當真。但事實卻是這家伙,就算只玩1個小時,那也比他們這些男生玩通宵要厲害的多。
所以,出于安全著想,每次林北回學校,都必須有一個人陪同回去,久而久之,也便成了習慣,而這習慣堅持著,堅持著,然后三年就過去了。
記得是冬天,還下著雪,輪到米衛送林北。米衛是好不容易說通父母要在學校住一晚,然后想著玩個通宵,卻被安排陪林北回學校。
當翻過后門后,林北卻向門衛室走了去,米衛后知后覺地也跟著過去了,心里嘀咕著問自己林北要干嘛?
林北躡手躡腳地開了門衛的門進去了,里面,門衛大叔打呼嚕的聲音都蓋過了電視的聲音。當米衛以為林北要搗亂或者做點什么的時候,讓他驚訝的一幕發生了。
林北悄悄地把被子給大叔蓋上了,把桌子也收拾了,然后又悄悄地把電視關了,最后又在米衛驚愕的表情中悄悄地給門衛大叔留了一盞夜燈輕聲關門出來了。
“你,你……”米衛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么,“什么意思這是?”
“沒什么啊。”林北一臉無辜。
“不,不是。”米衛返過神來,“拜托大姐,你忘了上次這鐵倔老頭毫不留情地把咱們交給教導主任了?咱還扣分了呢,你傻了吧。”
“沒有啊。”
“那你剛才這是什么意思?”
“他做什么是他的事。而我做什么是我的事。所以沒什么意思啊。”
“不是,你是不是有病啊。”
“大概吧。哎呀,你想想他也不容易,這么大冷的天,還得警醒著抓我們,也是不容易的。”林北一臉奸笑,“都爺爺年紀的人了,你跟他較什么勁兒。”
米衛一臉鄙夷。
“林北,我在外面,找你有事。”米衛撥通了林北的電話。
“啊?”林北納悶,“你在哪兒呢?我不在家。”
“我知道你在哪兒,看外面。”米衛搖下副駕駛窗戶,朝林北揮了揮手。
“啊,好的。我這就出去。”
林北笑著跟環衛工人告別,并把自己包里的糖拿了出來,“阿姨,這是剛拆不久的糖,你不要嫌棄,你覺得暈的時候就吃一塊,對低血糖是有好處的。”
“哎呀,不用不用。”環衛阿姨覺得特別不好意思,剛剛要暈倒的時候,幸虧這孩子。那多人,都嫌臟躲得遠遠的,而這孩子卻很及時的把自己扶起來并送了回來。
“您是嫌棄嗎?不嫌棄就拿著吧。我走了,不用送了。朋友就在外面。拜拜。”林北說完就走了。
這些環衛叔叔阿姨都很喜歡林北,還是出了休息亭送林北。
“阿姨,再見。”
好久沒壓馬路了。
“林北,那晚的事情,真對不起。”米衛覺得自己確實有些過激了。
“那晚啊。都過去了,不許再提。”林北是一個喜歡活在當下的孩子,過多的糾結回憶,也是一種浪費。
“你…算了,每次都這樣,不說了。”米衛靜靜地跟著林北。
“大米,不要老是活在過去和回憶里,多么可怕啊。當下的每一秒多么美好啊,你們啊,總是浪費虛度,然后去懷念去感慨。”林北張著手臂享受著這世界,“也不要去想象未來,未來永遠在未來,你跨不過去,它倒不回來,所以只有當下才是最好的。”
“小北,你你把生活想的太簡單了。”米衛抬著頭,望著太陽,“不回憶過去,不展望未來,只活在當下,生活該多枯燥啊。”
“枯燥,也是一種幸福。算了,說了你也不懂。道不同不相為謀。”林北的世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大米,我們是永遠的朋友。”林北突然轉身抱住米衛,“永遠。”
米衛嚇了一跳,然后輕輕地抱住林北,“好的。永遠的朋友。”
朋友,總比陌生人要好。林北,只要你喜歡,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米衛,我們是朋友,最好的朋友。只要你幸福,我只能這么做。
藍齊琳知道,在從林北進來的那一刻,自己已經輸了。
此刻,坐在自己對面地林北,沒有任何的裝飾,一身素顏,卻擋不住骨子里的氣質與氣場。
“你好。“林北微笑著打量著藍齊琳,很漂亮。
“你好,我是藍齊琳。“藍齊琳微笑著介紹著自己,”很抱歉這么冒昧的把您約出來。“
“沒關系,反正我也沒事,很閑的。“林北緩緩的放下剛喝的咖啡,”我能點一杯水嗎?“
“嗯嗯,可以的。“藍齊琳急忙幫林北點了一杯水。
“謝謝你。我的胃,最近不太舒服,不能喝咖啡。“林北很自然,”你是米衛的女朋友吧?’
“恩。”藍齊琳本來是想和林北吵一架的,可是沒想到林北如此的淡定。
“不放心嗎?”
“啊,不,呃,也沒有,就是,就想認識一下。”藍齊琳沒想到情況是如此的尷尬。
“沒有不放心?那我可不客氣了,明天就和米衛結婚去。”林北笑著逗著藍齊琳,看著藍齊琳臉上不自然的表情,心里不停地樂著。
“林北,我喜歡米衛,請你放手好不好?”藍齊琳終于還是說出了口。
“不好。”
“啊?”藍齊琳不可思議的望著林北,瞬間不知道該怎接話了。
“喜歡米衛就大膽的去追求啊,讓我放手什么意思呢?”
“米衛喜歡你。”
“可是,我不喜歡他呀。”
“所以,你不要給他希望好不好?”
“你對自己這么沒信心?“林北突然轉移了話題。
“在你面前,我,真的沒信心了。“藍齊琳突然沒了往日的自信。
“算了,算了,不逗你了。“林北看著藍齊琳一臉小媳婦受委屈的樣子,瞬間軟下心來,”放心好了,我不會喜歡他的。我們倆是好朋友。“
“可是……“
“我不會跟他斷絕關系的,當然更不會跟他有愛情關系的。“林北喝一口水緩了緩心,”你如果還不放心,那我真的沒辦法了。“
“林北,我真的很愛他,我想和他結婚。“藍齊琳低著頭,流著眼淚。
“哎呦喂,您別哭呀,弄得我像個小三似得。“林北遞過紙巾,”如果我們倆真有什么的話,早就在很久以前就有關系了,何至于到現在還只是朋友。“
“我過一段時間會離開的,放心吧。“林北繼續跟藍齊琳說,”如果你真的愛米衛,就相信他,以后好好照顧他,給他一個溫暖的家,給他安全感。“
“恩。“藍齊琳依舊抽泣著,”可,可是,可是他不喜歡我。“
“溫暖他,他會明白的。“林北嘆了一口氣,望著窗外,”不要讓他一個人呆著,不要讓他孤單著,也不要讓他一個人吃飯。要做的會很多,會很累,慢慢來,會走進他的心的。還有,永遠不要背叛他,不要傷害他,無論他做什么事情都站在他的身后支持他。“
藍齊琳沒想到林北會說這么多。米衛那么一個陽光的人,怎么會孤單呢?
“米衛就像孩子一樣,但是比孩子需要更多的關懷和更多的愛與耐心。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他寧愿藏在心里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也不與人分擔,你要經常陪著他。陪著就好。“
“你怎么會知道這么多?“
“因為,我們太過相似。“林北苦笑著,”他是個好孩子,別讓他受傷,照顧好他。“
“好的。“藍齊琳看著林北真摯的表情,沒有再說下去。
“以后你們兩個人的生活要自己好好過,事情要自己慢慢解決。”林北淡淡的笑著,“如果他欺負你,你可以隨時找我。”
藍齊琳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夕陽的光照在林北的臉上,畫面那么恬靜,藍齊琳不得不相信,林北是個給人安全的人,讓人不由自主的選擇相信她,給人一種特別踏實的感覺。
“齊琳,怎么樣?“顧珊珊沒等藍齊琳坐下就問道,”那女人說什么?“
“她沒說好,沒說不好。“藍齊琳仔細想了想,貌似林北真的沒有給準確的回答。
“那她怎么說的?“
“她過段時間會離開。“
“果然很有心計,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你要好好看著你們家米衛,“
“林北不像是壞人。“藍齊琳認真的看著顧珊珊。
“壞人難道會在臉上寫著我是壞人嗎?“顧珊珊一邊吃著蘋果一邊嘟囔著,”你就是太善良了。“
“對呀,對呀,我負責善良,你負責惡毒。“藍齊琳抱著顧珊珊撒著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