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對自己的全部印象嗎？真是最讓人覺得好可憐呢！如果是我的話，我會讓它變得激昂一些，就好像我的個性便是如此。”

也不知是楊阮，還是邪說的碼字機器本人，終于混淆了他們之間的他與我的存在，融合在了一起。

“怎樣才能讓自己變得更受人歡迎呢？這便是一切的問題的所在。一個人所獲得的金錢地位以及權力，應該是由于他所統轄的人的多少，或者被人認識的多少，或者為人服務的多少所決定的。

如果你被億萬人崇拜，然后還以服務者的姿態，號稱自己是這些人都仆從，那么你一定是偉大的人。你若是給自己身上加一些神話，你便可以與神同列。總的來說，人之神便是由于人的崇拜而生的。

然而人神卻極度不穩定，他的能力總是與崇拜的人的數量和質量掛鉤。一旦被拉扯下神壇，便會變成萬人糞土的罪人，被稱作魔，被叫做鬼，被刨墳鞭尸，被暴尸荒野。

明擺著說吧，這是我所愿望的。那些自以為人神的禽獸，應該被從神壇上被拉下來，砸爛他的雕塑，被千萬人唾棄以最惡毒的咒罵與詛咒。

那些因為神人而封蔭的食祿禽獸，那些一人得道而雞犬升天的兒女子孫，一并墮入地獄。如果地獄的火不燒，如果地獄的寒冰消融，如果地獄的惡鬼空空，那么地獄一定就在人間。地獄就在你的身邊，而行走的便是人魔人鬼，是禽獸朽木腐尸。

你不必懂得我所說的這些東西，因為你并不能如此在意。你是一個無能的家伙，而你的無能總是顯得很明顯。就像是天空剛剛暴雨，太陽重新出現之后的最后一抹陰云，被陽光照射，你就是那陰云下被雨淋得不可開交的雜木，一只野鳥踩在你的枝頭，向你吐了一口口水。

你的意識現在如此枯竭，已經被不幸所損毀殆盡，能留下的，不過是些抱怨和詛咒。正如他們說的那樣，你看不見陽光，你看不見暴雨之后的彩虹如此艷麗。也正如你知道的，他們看不見陰云，看不見陰云下的人間地獄。”

這是誰的抱怨，邪說者便是如此。

「你長得并不算好看，但是也絕不丑，至少你應該在這方面很有自信！」

仿佛是對邪說者本人的安慰，已經裂開，變成一道可有可無陰影的楊阮輕輕說道。

「這我當然知道！」邪說者本人即將完成與分裂體的話。

「關鍵在于，這個世界并不關心你的長相，除非你已經長到了能將美貌當飯吃的地步。」

「我知道，這個世界只是一張嘴巴！」楊阮說道，「一切都可以用語言來解決問題，一張天花亂墜的嘴，比任何能力都有用。如果你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嘴，那么你便已經凌駕于大半部分人之上了。」

「可是你的終極缺點卻正是不會說話，因此你任何一個著作都沒法完成，因為你寫下的人說出的話，那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說的。如果你的主角不像是一個正常人那樣說話，你怎么能期望他會是一個被人喜歡的角色！」

楊阮繼續給邪說者本人分析道，

「而且你有些病態，你總是喜歡讓角色處于一種無敵的狀態，這便是一種自我束縛。如何一個人無敵了，那便沒有了激情，沒有了挑戰。更何況，你總是以一種極度消極的態度來看待這一切事物，認為一切活著的，不過是走在死亡路上的行尸走肉。

你甚至說過，活著不是目的，而每個人最終目的只是死亡，你甚至有時候病態地想要你的角色死去，然后你可以重新創造一個死人。」

「確實是這樣。」我老實承認道，「我甚至不知道該安排語言在什么地方。最開始的時候，我總是先想到語言，可是漸漸地就覺得別扭起來，總覺得語言之后再對語言進行解釋，有一種多此一舉，簡直脫褲子放屁的累贅感。」

「確定自己的風格，以某種確定的形式繼續自己的東西。」楊阮對邪說者本人提出來建議，「你知道形式已經逼仄狹窄到不讓人說正常正義的話，只要對著鮮花與陽光歌頌，你也應該唱贊歌，去迎合唱贊歌的人們。一文不名并且默默無聞的人并沒有沒資格堅持真理，只配暗淡無光并且痛苦的死去。」

「如果把你現在死，怎樣？」邪說者本人突然向又化成人形的楊阮問道。

「死而死已，你說這像是人說的話嗎？但是它是從沽名釣譽的人口中說出來的，你便被要求記住，并且一只記在你的腦海里，所以重要的并不是堅持什么東西，重要是是附著大的情感，依附所有人尊崇的東西。」

「可是你對此感到厭惡，你厭惡自己不喜歡的東西，你厭惡那些愚蠢而且確實愚蠢還對你諄諄教導，跟你說應該如此活著的人。」

「你們活著便是奴隸！這是你確實想說的話，你知道失去了自由便意味著失去一切的意義。當被別人主宰，連空氣不能自由呼吸，風和太陽都屬于別人，屬于那些從猿猴進化而來的高級人類，你就知道，你這一生如何掙扎都是徒勞。」

然而你又說道：「然而，你所有的痛苦和抱怨，都只是你無能的表象。你終于還是認清你自己，你是個虛偽懦弱無能的臭蟲，你在哪里都不招受人的待見。你卻只是想咬別人一口，在別人的血液里留下些毒素。」

「到此為止吧！」你終于大叫道，「到此為止吧，放棄所有不切實際的逐夢，承認你只是一個無能，并不能找到借口的庸人。你的庸俗應該讓你的臉僵化，你應該像所有人一樣，露出一副牛馬一般，被欺負之后嚴肅而且殘酷的面容。

收起你的笑容，讓一切到此為止吧，你以后便是深沉的人，再也不要露出笑容，這是他們成熟的標志，你向他們靠攏，用最嚴肅的臉，對這世界伴以最惡毒的詛咒。」

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