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娃娃,極限一眼就能看出來的題,你怎么不會做,你要氣死我啊。”程雋拿筆敲著我的頭,自從決定要考研之后,程雋每日便會監督我寫高數題,檢查我的筆記。
“我比你晚了兩年才上大學,自然沒有你聰明。”我垂頭喪氣的回應,每天因為數學題,我不知已經被罵多少次。
一提到我晚兩年上大學,程雋又開始滔滔不絕的發表自己的言論:“你說說你,初中為了跟著我去一高,留了一級,為了跟我去一個大學,高考你又復讀一年,結果還沒考上,你簡直不知道該讓我說些什么了……林子期你不要捂耳朵……哎哎,我不是念經……你好好做題我不就不念叨了……”
2015年,我十六歲。
多上了一年初二的我終于踏進了一高的大門,雖說是普通班,但仍讓我心滿意足,因為這個學校不僅是全縣最好的高中,而且也是薛之遙和程雋所在的高中。我天真的以為,跟他們在同一所高中便能離他們近些,事實證明我想錯了。
一高的校園很大,每個年級文理科加起來差不多兩千人,每個年級自由活動的時間并不相同,連吃飯時間都是錯開,諾大的校園,開學將近三個月,我都沒有看見程雋的身影。反倒是薛之遙主動來找過我幾次,話語中卻絲毫不提程雋。
林嘉笙選擇去上了一個中專,不過只要周末,我們總是會約在一起,去的最多的還是一中斜對面那家冷飲店。
當薛之遙慌慌張張跑進來時,我和林嘉笙還在談論著下次要不要換著買“毒藥”“解藥”,畢竟她覬覦我的“毒藥”已經很久了。
“林子期你不能這樣,兩杯毒的話,沒解藥不吉利啊,換換換,必須換……”林嘉笙還在手舞足蹈的比劃,便被剛進來的薛之遙打斷:“子期,子期,喜歡你哥的兩個女生吵起來了,你快去看看。”
我瞪大雙眼,喜歡我哥的兩個女生?程雋?我還未開口,林嘉笙慌忙站起,拉起我:“走走走,看看熱鬧,好奇喜歡程雋的女生長什么樣。”林嘉笙粗心沒注意,一旁的薛之遙已經變了臉。
當我們趕到時,所謂吵架的兩個女生早已沒了蹤影,只有一個穿著紅色外套的娃娃臉女生,像是站在這里等我們似的,見我和薛之遙過來,便迎了上來,對我微笑道:“你就是子期吧,經常聽你哥提起你。”
薛之遙看到她這副模樣,小聲沖我嘀咕一句:“裝的真像。”
“你是?”我也微笑的回應她。
“我是程雋的同班同學。”她熱情的挽住我的手。
薛之遙見此情景,對我擺擺手道:“這是我最后一次管你哥的事情,我先走了。”轉身頭都不回的走了。
一路上,我聽娃娃臉女生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
我沖刺中考的那一年初三,基本與程雋薛之遙他們失聯,這一年發生很多事,比如程雋薛之遙鬧翻,比如程雋同時兩個女生曖昧不清,導致這兩個女生吵架,再比如程雋在年級兩千多人中進入年級前二十名。
我漸漸感到自己無法去消化這些事情,我不耐其煩的回應著她,林嘉笙在旁邊則是笑的人仰馬翻。
實在忍不住了,我問她:“你跟我說這些有什么用?我并不知道發生這么多事情。”
“我想跟你做朋友。”她一臉天真的看著我。
“跟我做朋友又沒什么用,我又不是程雋親妹妹。”我實在無力反駁她。
“程雋說,你是他除了親人之外最重要的人。”
……
在一高的日子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愉悅,林嘉笙不在身邊,薛之遙和程雋好像也離我越來越遠,我本以為千辛萬苦考上高中后等待我的是團聚,沒想到是別離。偶爾在學校我見過程雋幾次,我們都是點頭微笑,禮貌的擦肩而過。
高一下學期文理分科時,我竟鬼神使差的選了理科,父母十分不解,我拿一高“重理輕文”說法來搪塞他們,父母也只好贊成我。其實選理科的理由我也說不上來,當聽說程雋是理科班的驕子后,更沒有半分猶豫與糾結,就是想選。
這個任性做法直接導致了我2018年高考時,理綜三科的成績還不如語文一科成績高。看著電腦頁面上出來的成績我欲哭無淚,但是總成績還勉勉強強上個二類本科,父母滿意的去給我選學校,在他們看來,我安安生生的上完整個高中他們已經很欣慰了。
當我想找程雋與他談論要上哪個學校時,我點開聊天頁面卻看到了他最新發的動態,是兩張照片,一張是他和一個漂亮女孩的合照,女孩眉眼清澈,溫文爾雅,果然是像水一樣的姑娘。一張是飯菜的照片,配上“這是我們做的菜~”的文字,我愣了楞,關閉了聊天頁面。
自從17年高考后,程雋考去了南方,我們之間的聯系也越來越少,當我看到他的動態時,我知道,我們之間已經越來越遠。
我選擇了復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