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約莫半個時辰，桂兒才從花海中出來：“奇怪，是這幾天天氣太干燥了？這次的露水有些少，不過做一次茶酒還是夠的，我們走吧。”

吳剛嗯一聲，接過葫蘆放在背簍中，順其自然的拉住她的手下山返回。

身后的花海像是長舒一口氣般，收攏的花瓣盡數綻放……

“以后沒事的話，還是盡量不要上山了。”斟酌著用詞，許久憋出一句話。

“為什么？”桂兒仍舊興致滿滿的尋找著四周的野果子，有些敷衍的問著。

“山勢險峻，況且誰也不知道有沒有藏著蛇狼之類的危險。”

伸手摘下兩顆紅果子，然后拿出另外一個葫蘆倒了一些桂花釀在樹根下，轉身把一個紅果子遞給吳剛：“我從小就是在這邊長大的，放心吧，我不會深入的。嘗嘗看，這個果子很好吃。”自顧的咬了一口，滿足的微瞇著眼。

見她喜歡，吳剛便伸手想再摘幾顆帶回去，卻被桂兒制止。

“有一個就夠啦，果子生長不易，留在這里，上山饑渴的人也可以摘了充饑，山上的鳥蟲餓了也可以食用。都帶走了，今年就沒有了。”

收回手，心中大道微微有些觸動，卻又尋不到法門，只得作罷。

回去的一路上，桂兒摘了不少果子，不過都是一樣只此兩顆，并且將自己帶來的酒釀贈送回去，還沒到山腳下背簍就被裝滿了。

桂兒很是開心，吳剛卻心事重重，方才上山的時候可沒見這里長了這么多成熟的果樹！

正在開心說話的桂兒也沒注意到腳下，腳下一滑整個人朝下面摔去，正在思考的吳剛一時不查，哪怕反應再快，還是沒來得及，兩人一起摔下了山坡。

好在山坡坡度不大，滾下的時候吳剛又將桂兒護在懷中，并不大礙，只是崴了腳。

苦著一張小臉：“哎，看來今天又要在這里過夜了。”

吳剛率先起身，檢查了下她身上沒有別的受傷地方松了口氣，將劍解下般蹲身子：“晚上山中濕氣大，我背你回去。”

“沒事的，我以前也在山中過夜過，再說了我們還有這么多東西呢。”小手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果子還有草藥。

沉默的將東西全部撿回去，把背簍從正面套在身上，再次半蹲下去：“來。”

桂兒看了他好一會，才笑著趴在他背上。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一直到山腳下，桂兒才甕聲甕氣的道：“你要是我哥哥就好了。”

腳步一頓，桂兒似沒察覺繼續道：“以前我受傷了都是住在山上，自己找點草藥敷一敷，好了再自己下山。從來沒有人陪我一起去，也沒有人找過我。吳剛，要不你留下給我當哥哥吧，我天天給你釀酒喝好不好？”

沉默在兩人間流轉，寂靜中仿佛帶著無聲的拒絕……

吳剛手微微收緊，他不清楚心中的想法，他不應該停留在一個地方，卻對這個柔弱依賴自己的小丫頭說不出拒絕的話……

興許，是因為救命之恩吧。

桂兒眼角落下一滴淚，隨后抬手拭去，唇畔間的這抹笑帶著幾分失落，清脆的聲音含著沙啞：“我逗你玩呢，你趕快好起來趕快走，家里都要被你吃窮了。”

吳剛抿唇，許久才道：“對不起。”

桂兒恍若未聞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