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待家的康海心里如五味雜陳，不敢去見瑞英，在家替爸打打下手，父母的追問，回復只是等通知。離他家不算太遠程錦娥，以打水的名義過來看康海。她漂亮的臉蛋消廋了許多，家庭的不幸讓她變的蒼老了許多，“康海祝福你！”對眸間有一種說不出的預感！作為大家閨秀的她，到現在沒聽說找了對象！家庭的變故，生活的壓力，讓她無暇顧及。

回到醫院工作的瑞英，不見康海的回復，也沒得到父母的應允，心里特委屈，在同一科室和明飛學習時，盡管已是多日的同事，今天撅著嘴吧，一臉的不愉快，愛搭不理的樣子，耷拉的臉，怒氣十足，母親打著圓場，和你明飛哥去娛樂室打打乒乓球，“愛誰打誰去！”，弄的一旁的明飛莫名其妙。母親的有意撮合，瑞英早就感覺出了點什么，只是雙方沒捅破，母親的骨子里有看好明飛的意思。然而在她的心里，只把他當作一個同事，感情上無法和康海哥比。明飛的每次打飯，提水獻殷情，她根本沒當會事，她想著的就是她的康海哥！

分數終于下來了，康海以低70分的分數遠遠入不了檔，一切似乎已蓋棺定論。傷心之極的康海再也無法去見瑞英，自己該何去何從，他沒有了頭緒，亂成了一鍋粥。左思右想總覺得該給她打個電話，畢竟瑞英等待了多日！但又覺不妥，決定今晚去見瑞英

攤牌的時候到了，晚上在醫院接到康海電話的瑞英欣喜若狂，早早等在水秀鄉綠草茵茵，柳樹成蔭的小道上，等著她的康海哥，大有當年花前月下的情侶感覺，他來了，兩個疾步相擁而抱，康海淚流滿面，而瑞英幸福滿滿“怎么樣，成功了？”康海哭著說不出話。她立馬預感到了什么瞬間說不出話。“我又一次出局了，輸的一無所有”，頓時久別重逢的歡樂氣氛變成雙方抱頭哭泣，她捶著康海的胸部“都怪你，都怪你”……好生安慰后，她不哭了，事已至此，哭于事無補。“你復習吧”得到答復是不停的搖頭，他已盡洪荒之力，失去的機會已無法挽會，他的課程差到了極點。“那你拿什么讓我和父母說，即使考上父母也不見得同意咱倆的事，我該怎么辦？，她嚎淘大哭。“可否讓干個別的職業，和你父母商量商量”試探性的語氣，她只好點點頭……

第二天晚上，趁父母都在，瑞英攤牌了“爸，媽，我想嫁給康海，不管他考上沒有！“不行，堅決不行，考上也不行”想不到父親的火這么大，她怎么也想不通。母親打圓場“孩子，嫁他有什么好，門不當，戶不對的，他能娶咱千金小姐？”姑娘嚎淘大哭。“他什么人家，當年……”父親欲言又止。姑娘深深知道：家庭條件的嚴重不對等，父親欲言又止的話語中似乎隱藏著什么秘密。

昨晚和父親梨偉明、母親馮秀貞吵了一架的梨端英，氣炸了，第二天獨自在房間里悶頭大睡，以淚洗面，淚水浸濕了被褥。傍晚她決定趁著夜色悄悄去見康海。她想讓康海或他家人去和她父母溝通。瑞英收起眼淚，掩好門悄悄去找康海。夜晚，門口正好和康海撞個正著，于是瑞英約康海去了大村后的一個偏僻水井旁。“康海，我父母堅決不同意咱倆，你有辦法嗎？”姑娘哽咽著，康海趕忙上來抱著她，一手正要替她擦眼淚。突然，不遠處突現兩黑影，兩束手電光照來，“瑞英，跟我回去”是父親梨偉明的聲音，原來從昨晚他就警覺上女兒的一舉一動，前陣他發現女兒跑了，于是和瑞英的哥哥尾隨找來。“我不回去，我不回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姑娘在絕望中被他們帶了回去。原地只剩下束手無策的康海……

原來當年康海的父親和瑞英的父親有過較大的梁子，只是孩子不知道罷了。當年，做鐵活生意的康海父親買了兩千元鐵管，放舊院，一不小心丟了。當時瑞英父親正在建鋼廠，以為是瑞英父親派人拉走，派出所出面無果，從此結成了仇家。瑞英父親一直懷疑對方人格，有其父必有其子。

康海氣呆了，悶頭悶臉，躲家閉門不出，沒臉見人似的。瑞英更氣的夠嗆，幾天不上班，整日以淚洗面，蒙被大睡！兩家的孩子徹底崩潰了，亂了分寸。瑞英哭喊著死也要嫁對方，父親的回答除非我死！事情到這份上，愛情的天平已完全失衡，成了一道無解的數學題，康海的父親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無從下手！”

睡了幾天沒上班的瑞英，飯不吃茶不思，大有絕食之意。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梁明飛拉著梁院長來了，好一番勸解，又以領導身份讓其先上班，才勉強化解了危機。這事鬧的不少人知道，康海更無顏出門了，他沉倫了。

醫院的瑞英好說歹說的先上了班，整天悶悶不樂，這時明飛又是勸說，又是開導“不要想不開，世上好小伙多的是，別一棵樹上吊死，”起初她愛理不理，隨著他的步步為營，她的情緒漸漸好轉，母親的輪換游說，變成了寡言少語的姑娘……漸漸地好起來！康海沉倫不起，好幾次同學程錦娥勸解，才起來又替父當起了幫手……

時間正在步步吞食他倆的愛情根基……

閉門不出的康海每天只有錦娥過來看看……錦娥漸漸吞食著康海，瑞英的愛情神話……時隔兩天，錦娥總提兩空桶去康海家打打水，做為同學他好幾次總把水給挑送去，鄰里鄉親眼光中更看好他們，時間就這樣漸漸逝去，康海開始著手研究父親的那門手藝……

白天，康海早早起來，跟著父親開機軋，錘，晚上拿著樣品，動心多多研究，錦娥來的次數越來多了，康海的父母很看好他倆……

醫院中的瑞英心情大有改觀，母親開導“孩子，嫁人就要嫁個像模像樣的，比如像梁院長家，家庭殷實，有頭有臉，小伙也不錯，咱又門當戶對，不愁吃，不愁穿的，何必嫁窮苦人家，你會辛苦一輩子”，前初她還不理不睬，后來漸漸默不作聲了……政策攻心正在潛移默化著理想化愛情……

秋季來了，正是種麥子的好季節，由于農村灌地用井水，冬澆的日子，天已變冷，恰巧排隊時，錦娥家等到了傍晚，缺人手，又害怕的她忽然想起了康海。“何不讓康海幫幫我澆灌了這兩畝冬麥，”一個可怕的想法誕生了……

其實，錦娥一直打心眼里喜歡康海，只是察顏觀色，感覺康海和瑞英更為合適、般配，所以她沒敢造次，因為她倆畢竟一路走來，堪稱完美的戀情，所以她一直沒敢湊熱鬧，至于她倆搞了好幾年，只要有機會，絲毫不放在心上，她也愛康海，這樣雙方的突發變故更給她留了條缺口，原來她是有備而來！錦娥開口，他欣然應允。

農村的冬天，變的好冷，康海晚上在家喝了些酒以防冷氣寒人，剛剛平復心情的他，從心里還想著她的瑞英，只是沒有資本去見她罷了。同學錦娥的開口，他不好意思推脫，反正也無聊，也算找點情感的寄托吧。帶著綠大衣，扛著鍬，走向了麥田。

毫無遮擋的冬天麥田，好冷！寒風吹拂，冷氣逼人，錦娥照射微弱的燈光中，她不時地打著冷顫，康海一鍬鍬發口，擋堰，忙的不亦樂乎，咕咕的水聲在地里響起，閑余，披著大衣蜷縮在機井房狹窄地上的錦娥還在顫抖，借著微弱篝火，紅著臉蛋，用手扯了扯剛蹲下烤火康海的衣服“康海哥，我冷！”起先康海愣了，懵了。一直以來無臉見瑞英，想到瑞英和自己未來的絕望，帶著醉意，沖動和不理智，心猿意馬的他做出了一個不敢想象的擁抱“別怕，我的瑞英妹妹有哥在”酒意上涌的康海顯的毫無節制，沖動的誘惑下，把錦娥當成了他的梨瑞英，一陣的狂吻，把對一個少女的瘋狂，嚼食無余，錦娥聽到擁抱她的康海竟然把自己當了瑞英，心中不免一驚，但她立馬想到：只要抓住今天的機會，生米煮成熟飯，以后康海就歸自己所有了……于是順勢躺下的她等待著瘋迷中康海，他倆偷吃了有生以來的第一次禁果，錦娥醉了，康海把她當成瑞英，變成了他的羔羊……

對于漂亮的錦娥，如果當處沒有瑞英在前，很可能早就向康海表白，吐露心機，對于她今夜的瘋狂，并不能說是一個心機女為達目的而設計的苦肉計，她一直想得到康海，他一直就是自己的心中偶像、白馬王子，她是奔著和康海哥花前月下，成雙成對，比翼雙飛的心理去的，并不是一時心血來潮，羨慕異性生理，荷爾蒙的催復下的杰作，生活并沒有對錯，誰愛誰并不存在誰先向誰表白的次序，這是她心竇初開，一個少女的真正想法，機遇，緣分的湊巧，生活給她開了條縫，她醉了，美了，康海哥從今往后，就是她的如意郎君，一切的獻出，她都愿意，只不過生活的歲月給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今天的機遇、巧合好象給她帶來憧憬明天的幸福，她醉的心甘情愿，醉的徹徹底底，醉的語無倫次，漆黑冬夜，刺骨的寒冷，僅僅在薄薄的大衣上，裸露中并未感到任何冷意，身體上的舒服讓她在急促的呼吸中，心跳的加速中，不停地呻吟，身體在翻滾“康海哥，康海哥……”對于此時的康海已經瘋了，生活的不如意，心中女神瑞英的漸走漸失，幾月的心里空白，寂莫之極，酒意的誘惑，荷爾蒙的作用下，變成了情緒的發泄“錦娥妹，錦娥妹……一夜的沖動和不理智再次給他帶來了一生致命的創傷……，為后來再埋下一顆碩大的苦果……

第二天，對于康海一直睡到日上三桿，父母也懶得去叫，因為昨夜知道兒子給姑娘錦娥去澆地，甚至干一夜活，打心里十萬個愿意，他們是喜歡這個姑娘的一舉一動，巴不得給她機遇，給她未來，讓兒子給她名份，因為對于他們目前的狀況下，撮合瑞英和康海比登天還難：康海的不努力，家庭狀況懸珠，社會地位的差異，加之生活中的恩恩怨怨。他們心知肚明，錦娥的出現，正好給他們的家庭，兒子補了條縫，打心里他們把錦娥當兒媳看待，只不過一切取決于兒子的態度，所以懶得去叫孩子起床，干活。

睡在單間臥室被窩的康海，隨著酒意的退卻，睡意早已全無。他在被窩里獨自哽咽，為昨夜的瘋狂，不理智感到特別后悔，這樣做給心中毅然抹不去好妹妹瑞英天大的傷害，他仍渴望上天重給他一次與瑞英的復合機會，身體的出軌，無疑于對自己靈魂的褻瀆，對瑞英的莫大傷害，對于良心的莫大拷問，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啊！？錦娥又如何對待，她的以后又誰來買單？太可怕了……他悄悄哭著……他感情和肉體上再次沉倫了，甚至以后一直一蹶不振，心理上留下了不可抹去的陰影……

澆完麥田，黎明回到家錦娥半躺在床上，單身母親是知道昨晚女兒約康海去幫忙干活的事，她沒去，事出有因。從康海高考回家，到秋天姑娘隔三差五去康海家，母親看出了女兒的心思，姑娘畢竟大了，康海也是個不錯的小伙，畢竟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嘛，況且錦娥母親從沒聽人說，康海與梨瑞英的事，姑娘也在她面前從未說過，所以澆地沒去，只是刻意讓女兒接近康海，給女兒留著相處的機會，一切就看女兒了。此時錦娥仍興奮不己，昨晚的激情場面仍記憶猶新，畢竟青春的第一次，想到這些，她醉了，甚至到了立馬再去見康海的地步。紅潤的臉上洋溢出歡樂的喜悅，以后嫁康哥……以后相夫教子……整個人就像著了魔，腦海中想的全是他，然而她又是個要面子，愛體面，不失分寸的好姑娘，如果不是家庭變故，母親無力供她上學的緣故，可能她也已上了渴望中的大學，她也算個有文化的姑娘，知書達理，此時的她“今天總不能去找他吧？沒有正當理由，那明天晚上去轉轉！”她正一步步走向康海……

再說心情漸漸回復的梨瑞英。每天除了檢查病房，就是和梁明飛在醫務部學習。不時有母親和梁院長過來一指導指導，看X片，從病人的病情中去分析病因，開藥，護理等醫學知識。開頭時瑞英情緒低落，上班中憂憂郁郁，六神無主，中午不想吃食堂的面食，明飛跑去路邊買來包子……漸漸地她的心在失衡，她有件事怎么也弄不明白，她想過和康海私奔，但又怕不被雙方老人祝福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目前這幾個月正靜靜觀望康海的一舉一動，她利用其他同學在康海身邊安插了自己的眼線！

這不，這一天來醫院看病的人不多，女兒瑞英來到母親馮秀珍的辦公室，媽媽正在寫材料。“媽啊！”看見精神好轉的女兒，母親笑意滿滿“孩子，有事嗎？”“媽，女兒活這么大，頭一次想和媽單獨細細聊聊！”“孩子，你也大了，世事也明白不少，可以細細聊聊了！”

瑞英坐在了媽媽床頭，“媽，你們成全俺倆吧？即使康海回鄉務農，哪怕以后學點技術活啥的，不行嗎？”，女兒的口氣中帶著三份懇求。“姑娘你雖二十歲了，也只是個懵懂的孩子，世事閱厲太少，首先咱這家庭環境，媽媽是個職業醫生，做為水秀鄉衛生院的主任，在社會上也算個有頭有臉的人，不光說經濟收入，光地位在當地老百姓中也舉足輕重，你做為媽的乖孩子，首先應該體量媽的苦衷”，瑞英點點頭。“你爸雖是個體企業，別說在咱水秀鄉，即使新安縣也是響當當的企業，做為企業老板，在老百姓中威望極高，群眾中辦點事，不敢說件件全辦，也基本老百姓認可，對吧？”女兒目不轉晴地聽著，點頭稱是，“像咱這家庭的姑娘，起碼女兒你聰明伶俐，一表人才，眾人是認可的，何況你還有門醫生的職業，誰家的小伙娶你不得門當戶對？至少得找個經濟，地位，職業旗鼓相當的對不？要么家庭富裕，要么有些職權，要么孩子出出挑，不依靠家庭背景的孩子，只有有好學歷，或好的技術，或小小年紀能扛起大任，或小點的企業老板對不？孩子你的擇偶標準是啥？媽聽聽，符合上述哪項？”姑娘一本真經地說“媽，我要情投意合的，像康海，雖然他未獲取大學文憑，確實是個好小伙，以后你們幫襯著點說不來也會超越常人，為何爸那天那么大的火？說的挺嚇人的”母親的話匣子打開了“女兒，現在這社會特別現實，何必起步要找個無職無業無功無名者，家庭的貧困在以后的生活中，如柴米油鹽，說大了汽車樓房帶來很大的困難，你沒經歷過是不知道的，像康海娶你有啥資格，上了大學爸媽也不會同意”“為啥？

“孩子，今天有空，媽也就不瞞你了。你爸和他爸之間有些恩怨摩擦你那會兒小不知道，按照老理兒男方應該來提親吧？咱家的姑娘難道嫁不出去？”瑞英疑惑不解：真的，沒有，哪怕康海父親托人來說。“康海沒資格，家庭沒地位，父親他不敢提，那年出過一件對于我倆極其羞辱的事，幾年前，你爸在村東建鋼廠，做的是框架結構，自己買料自己建，建的過程，康海他爸找上門說放在康海家舊院內的兩噸鋼材丟失，那時也沒有監控啥的，他爸和你爸起了大的爭執，甚至動用了公安機關，懷疑你爸為建廠而拉走。實際是他家的疏忽大意，沒看管好丟了鋼材，三天后才發現，正好三天前你爸早早托人也買了兩噸同樣的鋼材急用，焊在棚頂。他爸找來的理由是，早上有霧，有溜早的，隱隱約約有輛車拉上往東走了，沒認清誰，正好咱的廠子在東路口，你爸不認，他爸咬定。后經公安機關查證，咱買的料，日期手續，噸位票具齊全，你爸好冤枉，他是那樣的人嗎？包括咱的家族。結果康海家丟失的那批貨成了無頭命案。你爸以及咱全家都懷疑他父親人格，不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嗎？他爸一直找不到貨，一直懷疑咱藏了，這樣的人家能配咱這么優秀的姑娘？他爸敢嗎？即使康海考取功名，也得他爸來低頭認輸，公告全鄉，他家有這膽量嗎？何況康海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伙？懂嗎”語氣間母親已群情激昂，姑娘恍然大悟，默不作聲，只有靜靜地流淚！“像明飛這家庭多好……”。瑞英的心在被撕裂……

從那天幫錦娥干了活的康海整天呆頭呆腦，迷迷糊糊，做鐵藝活時六神無主，父母親納悶，自他考試完將近半年，話語極少。起初以為是沒考上而傷心，也就沒多責怪啥，只是簡單說了幾句，不行了再復讀一年，康海只是搖頭不語，大人啥也不知道，孩子從沒乞求父母再為他做點什么，只是以為不愿上學了，愁找對象，他們云里霧里。更何況康海根本不知道康家與梨家有這么大過節的事。人常說知子莫如父，其實父親沒有真正讀懂兒子的心，即使知道了實情，康海的父親能為康海娶回梨瑞英嗎？答案不言而喻。

再說過了兩白天的錦娥，短短的兩天，過的如同兩年，以至于洗臟衣服時熱水燙了小手，整天笑嘻嘻的好像得了什么寶貝似的“姑娘，得什喜事了？”媽媽的發問甚至也沒聽見，“這姑娘瘋瘋顛顛，誰家要你？”這回她倒聽見了“肯定有人要”她嘻皮笑臉地跑了，她來到康海家，人家正在吃晚飯。“姑娘沒吃晚飯吧？”康海母親禮貌性發問“嬸子，吃過了，過來看看康海”父母親似乎看出了什么“康海前天晚上累了吧？”錦娥羞澀澀地問，“沒事兒”回話的康海坐在凳子上邊吃邊說，臉上毫無表情，頭也不抬，錦娥的心一落千丈“莫不是你天冷感冒了？”“沒有”冷酷的回答令錦娥始料不及，她懵了，原本想康海會讓她進里屋坐，她想的太天真了，她尷尬地站在原地一頭的霧水。康海父母沒想到隔了兩天的康海落差這么大，見了錦娥姑娘這么的態度，父母又一次沒看出紋理，姑娘悻悻而去。

這次后的康海變的更加沉默了。白天懶懶散散，心不在焉，做鐵藝時常常六神無主，晚上早早蒙頭大睡，甚至連電視也不看。眼看快過年了，也不出去看看朋友、同學，仿佛處在深山老林，與世隔絕，父母的對話只是寥寥數語，完全失去了年輕人該有的青春朝氣和活力，宛如暮年老者，足不出戶，不時問父親找酒喝，變成了渾渾噩噩的酒鬼。這些天除了來幾個客戶，來的最多的就是錦娥。這不，又來了，早上挑著兩只不大的熟料水桶“嬸子，挑兩桶水，康海呢？”康海只是點點頭，再無話語。康海的父母覺察到她來家的次數多起來，雖說集體供水，她家地形雖高點，接不到水有情可愿，但也不至于每天要去他家挑水，只有康海心知肚明，解鈴還需系鈴人。

過年了，收拾了工具不再工作的父母親看到兒子近半年的狀況也是憂心忡忡，攤牌交心的時候到了，不管怎樣也問清兒子究竟怎么了，長此下去會神經的。一家人圍桌而坐，邊吃飯邊聊，母親的話匣子打開了“康海，你能告訴媽自從高考完就像掉了什么魂似的，尤其最近，兒子你受了什么委屈，不妨說給父母聽聽，看到你這樣子，爸媽實在擔心，說出來，我倆給你解解壓分析分析，要么會壓垮你”媽媽用手絹擦著奪眶而出的淚花，喝著蒙酒的兒子，只是淚叭噠叭噠地順著眼角往下掉，掉在了湯里，父親看在了眼里“兒子，說說看，以前的你雖性格內向也不至于這樣把？兒子你在哪受了委屈？”父親一臉疑惑再三的追問下，康海壕啕大哭“爸媽，我完了，我輸了，輸掉了前程，輸掉了梨瑞英”“啥？”驚的夫妻倆目瞪口呆：什完了，什輸了？“梨瑞英？誰家姑娘，莫非是梨偉明的女兒？”父親發問。兒子和盤托出了這幾年在校求學的事，驚呆了父母！

驚愕不定的父母親再也無語了，真是無巧不成書，真是冤家路窄，偏偏遇的梨偉明的女兒，父母親也亂了方寸，剛才還吩咐兒子給他減減來自精神的壓力，看來無能為力了，真有一種回天乏術的感覺，梨家的姑娘是咱兒子能娶到的？家庭、地位、經濟、功名、裂傷樣樣致命，即使兒子考取功名，橫亙在父親面前裂傷也不是他能辦到的。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父親淚流滿面，二十歲的兒子抱著母親壕淘大哭，家亂成了一鍋粥。

年就這樣在憂傷中過了，春天來了，錦娥姑娘發現了康海的變化，對自己好不上心，多少次的看望總感覺康海對自己若有若無若即若離，回應的只是只言片語，她慌了，想直接和康海出來聊聊，一個姑娘家怎么也不敢去和康海父母說麥田那事，羞于出口，包括她的母親，唯一能和說的是神經兮兮的康海。夜晚的鄉村古道“康海哥，你怎么了？老不理俺？”錦娥姑娘去扯他的衣腳，在她的想象中肯定是抱著她，激烈的狂吻，甚至……“錦娥，別這樣，別人看見多不好”伸手去阻止她，錦娥的心馬上降到了冰點，她哭了“康海哥，你怎么這樣對我？你，你……”欲言又止！“我、我……”姑娘傷心到了極點，這哪像豆蒄年華，談情說愛的情侶？康海異常地冷靜“咱先回吧”，傷心透頂的錦娥哭著跑了回去！

約會后幾日里，崩潰的是陳錦娥，被窩里總是以淚洗面，淚水浸濕了被褥，眼哭的紅腫，臉變的好蒼白，心在滴血，白天又不敢讓母親看見，細心的母親還是看出了異樣“姑娘，身體不舒服？不信找大夫看看！”回答是“媽沒事，或許這幾天感冒了，在家呆幾天就好了！”她在敷洐著母親，春天應該是心情奔放的季節，而她卻遭遇了寒冬冰雪，二十一歲的她真的不知一時的沖動、不理智會給她帶來厄運般的春天，這些日子簡直如度日如年，加之身體真的有點不適，真的把一個充滿青春活力的姑娘寥寥數日，折騰的面黃肌瘦，大變了原形，孰不知好戲還在后頭！

康師傅家不管怎么樣比梨家的實力那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但畢竟康師傅還有份原本不錯的手藝，比一般農家還是殷實多了。湊乎點的人家開始裝備電話，康師傅家也不例外，這不電話安裝好了。對于處在水深火熱中，每天找小酒喝的孔乙己式兒子康海如同歷經寒冬酷暑一般，一心想讓兒子振作起來的父親心中想：既然兒子的心結是梨瑞英，原來年前父子們那場心思破解會，以無功和沉默而凄殘收場，原本答應兒子助力的他終于開口說話了“孩子，振作起來，康家的天還得你頂著，如果瑞英現在確實還十萬個愿意，盡管你沒有撈取文憑、功名，爸那就跪著也要去乞求梨偉明，成就你們這段看似愛情神話中的牛朗織女，以成就你們這段比冀雙飛，雙飛雙棲的美好婚姻”，爸對梨偉明對天發誓：我錯了，冤枉了偉哥。除了這別的條件咱父子們確實無能為力了孩子，你現在還敢篤定她沒變？”瘋瘋癲癲的康海醒了，也驚呆了。他畢竟上過學，深深知道愛情不是卑微的乞求，不是俯首的施舍，愛情不是篤定的道理。“爸，不用沒有用的！”沒有了語言，兒子把著鐵藝在細看！一旁的母親乘機發話，“兒子，實在不行重找一個姑娘，和咱懸殊不大的，你看錦娥姑娘滿不錯的，不必在一個樹上吊死！”沒有了回音，只有凝固的空氣！

已上班的水秀醫院里，瑞英在給病人輸液打針，孰不知愛情的天平在母親的那次促膝談心后失衡了，加之明飛鞍前馬后的一片殷情照顧，康海的沉默和無力回擊，正一步步把心儀的女神推向別人的懷抱，她的心開始動搖了……她的眼線告訴了他心中的康海的惰落，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陳錦娥頻繁的出入康家絕不是好征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對于康海幾乎沒有了勝算的可能，只剩下最后的一棵救命的稻草：祈求上天奇跡的出現，天上掉餡兒餅了！

錦娥這幾天的變化真夠挺大的，她真的病了，帶著嘔吐，臉變的臘黃，主要的心病在康海，身上變的少氣無力，甚至懶的替母親打點，洗碗，洗衣。母親禁不住問“女兒，感冒是肯定的，是不是有心病，有找的男朋友傷害了你？”其實姑娘三番五次跑康家，直覺告訴她，女兒肯定喜歡康海，特別是那次幫干活以后，姑娘的心是逃不過母親的火眼金晴的，“如果你有心病，心里想著康海媽給你托人提親去！”，過來的女人是知道懷春在甲少女的心的，但就是疑惑康海一直不拋頭露臉，也從沒聽說過康海和梨瑞英的那樁風流韻事，也深深不知女兒與康海究竟發生了啥。“媽，不用，如果人家愿意，早過來找俺了”錦娥仿佛明白了些什么，“俺吃些藥就好了，不行去水鄉醫院找俺同學梨瑞英同學看看就好了”，錦娥決定會師水鄉醫學院！

如果對錦娥真的上心的話，她生病了康海肯定是特別在乎的。冷漠的遭遇，讓她決定單獨去水秀醫院。她去了，那天不算人多，直接找了同學梨瑞英。兩個同病相憐的姑娘碰面了，回師在醫務部。“老同學，坐，身體不舒服？”“嗯，估計重感冒，找同學你瞧瞧”語氣顯的蒼白無力，兩個姑娘面對面坐下，錦娥伸出了左手，卷起衣袖，瑞英右手搭上去給號脈“看你病的不輕，張嘴”瑞英細心看著錦娥的舌尖，搭在錦娥胳膊上的手似乎發現了異樣怎么脈博這么急促？異于常人，瑞英驚呆了，嚇的不敢說話。母親馮秀珍正好走進來“阿姨你好”錦娥禮貌性打著招呼，錦娥母親是熟悉的，畢竟她和女兒是同學，錦娥兒時常常去找瑞英，關系是不錯的。“好好，陳姑娘，生病了？”“嗯”瑞英示意母親給復癥下，馮醫師號了會脈，什也沒說，心里疑惑不解，沒聽說她找了對象呀！“找男朋友了？”對于錦娥這哪是在看病，反復在審囚犯，突如其來的詢問令錦娥始料未及，她心里明白了，她的心里也明白了！“沒就好，先回去吃點藥，如果有男朋友讓他多照顧點”，帶著重感冒的藥，錦娥回去了，等待康海的將是一場史無前例的血雨腥風……

從水秀醫院獨自回到家的陳錦娥，帶著重感冒的身體，卻又有懷孕的空乏，傷心、絕望了，但又不能告訴母親懷孕的事，只能以感冒為借口，先敷衍幾日。只有找康海去討說法，尋找未來，留給雙方的時間不多了，錦娥焦慮擔心到極點。她必須把實情告訴康海。乘著晚上沒人，這不她親自來找康海，今夜注定是個不平常的夜晚。吃過晚飯的阿姨正收拾碗筷，全家人正看電視。余怒未消的錦娥要向康的全家攤牌。“康海，我要和你好好談談，你娶我吧，我要做你的媳婦！”此語一出驚呆全家人。“康海，我打心眼里喜歡你”。大家閨秀更注重的是矜持，哪有這樣的姑娘，當著男方全家，單槍匹馬自己來提親的？這回康海慌了神，“錦娥，你人漂亮不假，咱也是同學，你喜歡我不假，但我現在沒做好準備”康海哭了“說實話，我腦海里全是她的影子，我抹不去”哭的傷心欲絕“康海，你忘了她吧，你是夠不著她的”姑娘態度變的極其溫和，父母在一旁只是靜靜地聽，還沒想好怎么說。“嬸子，我身體異樣”她哭了，淚流滿面，母親聽出了弦外音，驚的說不出話來“莫非，莫非這么消沉的兒子……”“康海，我身體不適，怎么辦？”康海沉默了，全家沉默了。父親發話了“兒子，如果你真喜歡錦娥就負起責任”“爸，我沖動，糊涂，一時半會緩不過氣來，給我時間考慮考慮！出于想嫁他的目的，她暫時就沒再說什么，他決定單獨和錦娥談，姑娘先回去了！

兩天后，村鎮偏僻處，自從那次冬夜的事后，兩個多月來康海第一次約錦娥出來，姑娘還滿懷希望而來，“康海哥，你決定了？”“錦娥，那次沖動，我是把你當成了她的影子，我后悔極了，原諒我吧，算我沖動，不理智，事后才發現你就是你，她就是她，你并不是想象中的她”善良的錦娥哭了，哭的那么傷心，哭的那么不自信！“康海你、你當初一……”她哽咽不絕，用手指指肚子，人像呆了一樣“錦娥，如果她在我心中不死，你不會幸福的，你先理智點把身孕刮掉，讓我完全忘了她，目前我只是對你有好感，還駕馭不了你，聽懂了嗎？咱倆的沖動太可怕了，我并不是浪蕩公子，風流成性，只是走不出她的影子，對不起了，咱倆的不檢點都會付出代價的，你能等我她完全退出嗎？”善良的錦娥“肚子能等嗎？”她哽咽著，為她當初的極不理智感到特別后怕。呆呆地站在那里，如果不是自己在他傷心絕望中誘惑，也許根本他不會做出那事……

夜里睡在被窩里的錦娥想了太多太多：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以為愛情就是只要自己全情付出他就會愛上自己，真的是大錯特錯，她恨自己也很康海。真應了那句話，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究竟情為何物，她困惑了，愛情應該是兩情相悅，情一旦摻雜就會混濁不清。兩人發自心底的喜歡叫情，一人喜歡，一人不喜歡，即使沖動中擁抱并不是真愛，僅僅一方的喜歡而己，自己就是例證，并未得到他發自心底的喜歡，那只是他對自己片段的欣賞，真愛并不是占有，占有的不定是真愛。自已當時確實有沖動之嫌，沒有那種刻意的設計，康海絕不會追求自己，他不可否認確實在那種情況是不理智的，那只是爆發了人心獸的一面，古人柳下惠坐懷能不亂只不過是別人筆下的虛構而己，除非他有病。事已至此，自己盡管沒有高深文化，畢竟也算讀書之人，如果學農村人去康海家大吵大鬧，潑婦罵街，即使逼迫康海娶了自己，對自己的后半生也看不出會有幸福可言，在農村即使這樣他狠下決心不娶自己，自己也無可奈何，鬧得沸沸揚揚的話兩個人兩家人都會顏面盡失以后還怎么見人？這臉面千萬丟不起，那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康海哥真的沒有發出對自己的真愛，反倒佩服他對瑞英發自心底的無私喜歡，既然我確實得不到他，即使得到了人身，以后的歲月也不會得到他的心，何別用苦心去強求呢？看來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他的瑞英，盡管他現實中永遠得不到瑞英的肉身。罷罷罷，從今以后不再追求他的人身，默默祝福他能得到真心真愛……一夜的無眠，錦娥對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感到極大的懊悔，她決定還康海哥自由，一切聽天由命，私自將孩子悄悄放棄，是自己目前最好的選擇，去尋找自己的真愛……

再說說水鄉醫院的梨瑞英，那天從陳錦娥的搭脈看病中確實發現她有了身孕。夜里也是一夜的無眠：說實話她自己確實想嫁給康海，康海就是她的唯一，當現實的殘酷和來自家庭環境的壓力讓她由衷感到害怕，她想到了私奔，又必將吞食父母家族的苦果，甚至想到自尋短見……那也必會遭成家庭的坍塌，崩潰，將養育自己多年的父母置于災難之中，令他們到了萬刧不復之地……未來的路究竟在哪里？自己外嫁坑苦了自己的康海，剩下的必將是生不如死的康海，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必將是紅樓夢中的凄殘下場，現實一版的賈寶玉，我的康海哥好苦……即使他努力一輩子也不可能得到自己，何況現在條件這么不如意的他……生活的路啊？你在哪里？我確實不知該何去何從？上天為什么這樣安排，相愛的人卻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不可觸及……她心里瘋了，瘋的徹徹底底，剩下的只有聽天安排……

約會后的康海，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讓他始料未及。他同樣白天、黑夜倍受靈魂煎熬，對于自己就是死也覺得對不起梨瑞英，那夜的不堪風流，那夜的沖動，放任，怎么能這樣對待心儀女神瑞英，他不敢想……他更對不起遭他肉身傷害，心靈傷害的好姑娘陳錦娥，自己的沖動，魯莽，給她帶來一輩子無可挽回的傷害，開始只不可是一種發泄，現實確實是如此，天意弄人，為什么上帝給我布下這么多陷井，這么多的苦難……不過他決定了，一定要向瑞英坦白，即使她的肉身永遠不會得到……得不到只是上天的安排，冥冥的緣份中，他倆只是有緣無份，他決定向她坦白一切，祝福她永遠幸福，把自己的愛永遠深藏心底……至于錦娥盡管起初只是喜歡，事已至此，上天讓他娶回錦娥，他決定不做對不起她的事情，但必須在對瑞英坦白之后，今天的康海想的徹徹底底，他認命了！

醫院的電話響了，時已到下午下班時間。醫務室幾位醫生正在整理材料，包括梁明飛。“梨瑞英在嗎？”接電話的恰巧是梁明飛“你是？”聲音間是個年輕男子的聲音，他心頭一顫。“我是康海，讓她接電話”來者好直接了當。瑞英也沒多想，盡管耳音中已聽出是康海。她毫不猶豫接過電話“康海，說吧，有什事？”“今晚我在水秀鄉花院等你，我有話說”“好的，我一定見你”，瑞英欣喜不已，以為天上掉下了餡兒餅。

時值暮春，天氣已漸漸轉暖。水秀鄉花園里不愧一個娛樂、游閑的好去處，也是這里成就了多少對年輕人的美好婚姻。在醫院吃過晚飯的梨瑞英，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喜悅抑或是苦澀的心情，焦慮中夾雜著歡喜，今晚她必須見一個人康海，為自己藕斷絲連的愛情做出人生最后的決擇，是走是留需給雙方一個說法，她必須這樣，即使她出局，也要讓康海明明白白，坦坦然然，不這樣對不起自己心儀的男神，她會愧疚一生，如再這樣拖下去，會毀掉康海的一生，如果此生無緣那就跟他做個了斷！不能拖的康海毀掉未來，毀掉人生，畢竟他是康家的天。今天必須讓他振作起來，找現實中的另一半，自己才心安理得，不會枉交康海一場，不管他做過什么虧心事，留下深深的祝福，才對得起自已的良心……“媽媽，今晚我要去見康海，估計回來晚，不要擔心，女兒大了，會有分寸'”母親馮秀貞不愧有學識的文化人，其中道理懂的“去吧，你大了，不要耽誤人家了，好聚好散！”瑞英走了！

姹紫嫣紅的水秀花院，綠樹成蔭，芳香擬人，偶爾間有對情侶在花前月下，互訴衷腸，沿著逶迤的小道，出現了一位超凡脫俗，溫柔典雅，體態勻稱，一頭秀發，身著時尚連衣裙，腳著高跟皮鞋的漂亮女孩，她正是去往公園僻靜處的梨瑞英，她徑直到建有一飛檐四突，亭中央圍有排沙發幽靜亭前，月上枝頭的燈光下，早已等候在那的康海，昔日高大魁偉的康海，時隔半年未見，已憔悴之極，游離的目光中，已顯蒼桑，臉廋了許多，仿佛青春已失的中年男人，這哪是自己心中昨日的康海，詫異之極，驚魂之余，她快步迎上去，正好和早已等她出現而迎面起身走來的康海碰個正著，剛剛擁抱著她的康海突然雙膝跪地，兩手拉著瑞英放聲大哭“瑞英，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此時的她驚的不知所措“康海哥，你怎么了？”瑞英也淚流滿面“你怎么變成了這樣？”瑞英倚身而站哭著，兩手撫摸著他的頭，此時的康海雙膝跪地，拉著她的衣腳泣不成聲，不時兩手捶胸，好象做下什么天大的事，懺悔不己。“康海哥，快起來，天大的錯，妹妹也原涼你，快起來！”她扶著他哭成了淚人，世上哪有這樣的男女朋友，聞所來聞。康海一直撕心裂肺地哭，長跪不起，拽不起她的瑞英順勢也雙膝跪地，兩人緊緊抱在起，哭成了淚人，一陣的寂靜，空氣凝固了，時間停擺了！

哭泣聲越來越微弱，一對哭成淚人的情人互給對方擦著淚痕“瑞英從此往后你嫁人吧！不要再想我了”“為啥”“今天的康海已不再是你昔日康海，我在瘋狂想你的日子，做了一件極對不起妹妹的事”“康海哥，無論什事我都原諒你”瑞英心中已猜出了一多半“我追你無望，長久見不到你的日子，極不理智，把她當成了你的影子，發生了一夜情”“康海哥什也不要說了，我知道了！”瑞英又哭成了淚美人。“上天啊，你為什么這么不公，讓我一輩子也夠不著你，我的命這么苦？”“別說了，別說了，康海哥”她用芳香的嘴角吻著他的頭。“自那件事后，我褻瀆了我的良心，我良心上傷害了你，以致我一蹶不振，今天必須給你說清，與其說你不能嫁給我，不如說上天安排我即使努力一輩子也夠不著你，我又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不管你以后嫁誰，我也心安理得，既然這輩子我們注定不能在一起，就把愛你的心深深埋藏在心底，以后的日月，哥衷心的祝你幸福，你也別在折磨自己，好好活下去，你的爸媽等著你！再次祝福你，我心已累，去找適合你的另一半，命運永遠不會讓我們牽手，我放手了！但我必須讓你明白，我是愛你的！在你走前讓你知道我的心！祝福你！

“因我而造成最大傷害的錦娥姑娘，我只是喜歡，給她的不是真正的愛，不是發至心底的愛，既然我傷害了她，即使不是真愛，我也會為我沖動、魯莽、不檢點負責。為我的行為買單。毫不否認，錦娥是好個姑娘，只是她單方面愛我，并非我真正愛她，既然現實如此，，并不是誰強迫我，我認命了，我抗爭不過命運，我就娶錦娥為妻，就讓我這輩子陪著她吧！即使有一萬個不愿意的理由，現在我也愿意滿足她成家的愿望，從此扛起家庭責任，決不做負心漢！你也好自為之吧！”他已收起眼淚，不再哭泣，目光中露出了堅定，而此時梨瑞英抱著康海更加緊了，哭的更加傷心“康海哥，我真沒看錯你，你原來還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男人，如果有來生，我愿投胎，非你不嫁，命運啊？為何對咱倆如此不公？如果和你一樣的家庭，哪有你的過錯，都怨我，怨我……”康海吻著她的淚花，泣不成聲。“康海哥，你再抱我緊點，我愿意，十萬個愿意，今天哪怕一切都是你的”康海吻著，雙手抱的更緊了，一對即將分別的戀人就這樣也是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挨到黎明，從此各是路人，傷心地回去了！

這些天，錦娥的身體好了許多，精神好多了，只是嘔吐有點次數多了，吃飯時總躲和母親一塊去吃，怕看出點啥。母親問她，找個媒婆去康家的事，被她一口拒絕，她的心已降到冰點，她已做好外出打工的準備，只是重感冒還沒全好，她是深深知道紙是抱不住火的，肚子就是最大的問題，她會擇機而動。現在是春天正是去大城市找工作的好時候，拮據的生活離不開她！

回到家的康海，這會精神反而好轉起來，父母追問和錦娥的事。“康海，陳姑娘的事你可考慮好了？”過了幾天的母親問，“媽，告訴爸我想好了，這事不用和外人說，這不是和瑞英的事，我二十出頭的人了，不用你們出頭，我倆會給你們答復的，你們放心好了。”母親點點頭，也沒在說什么。此時的康海正細細看已成型的刀劍鞘花紋，他的心在硺磨雕刻的花紋是用啥圖形更精美，更有市場。其實，他心里已準備找時間給陳錦娥一個滿意的回復。

陳錦娥一個漂亮的農村姑娘，本身家庭條件不算太好，頂梁柱父親的去世，讓已上了不錯高中的她自毀前程，輟學回家，幫母親打理家務，種菜種地，閑時去超市或餐飲業打零工以維持家的日常開支，如果不是家庭變故，命運造化，早就是某所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了，但天命難違，務勞鄉下，在農村看上她的不在少數，卻偏偏看中功名未成的康海，感情上經受著巨大的打擊，真是個苦命的姑娘，這不肚子的增大給她帶來的是不可想象的后果，事與原違，康海的冷漠讓她感到特別的可怕，未婚先孕那個年代本身就犯了大忌，何況他這么不上心，看著看著重感冒也好了，肚子的孩子成為她人生最大的不幸，她是已狠下心放棄康海，放棄孩子又不能明目張膽，連母親也不能讓知道，這不是一個二十出頭姑娘能辦到的，傳出去將使她萬卻不復……好苦命姑娘，康海半年了從沒登門找過她。

“錦娥在家嗎？”這不康海來了，正好母親有事不在家。錦芳聽出了康海的聲音，驚恐萬分，心里喜憂參半，心里想此時來干嗎？“在”聲音不大，里屋傳出聲音，她懶的出門迎接，此時心意已絕的她已不再想見到他。推開里屋門康海進來了，她半躺的身坐了起來“你有事嗎？”康海一愣，心頭一驚：這不明知故問嗎？“錦娥，告你個好消息，我決定娶你”康海笑著說。錦娥毫無笑意“康海，不別了。我反悔了，你不適合我，你走吧！”整個里屋再沒了聲響，康海愣在了床邊上，一頭霧水。“錦芳，我來遲了，對不起，我會負責的。”錦娥哭了，傷心極了“康海今天把話挑明，我去意已絕，求你放過我，今天的我已不是前天我，我種的苦果我來嘗，為了我的以后，唯一的要求是你和你的家人必須替我守秘密一輩子，找過對象可以，有過身孕絕對不可以，現在你放過我，我想辦法放棄孩子，別無他求”她哭得好傷心……“不要，不要，我都不允許”錦娥僅僅幾天一百八十度的態度轉變，令康海始料未及“你沒這權力，你如果有良心的話，幫我悄悄打掉孩子，僅此而已，你也不必自責，我是想出去找真正愛我的人，祝未來你和瑞英幸福”康海驚的說不出話來。半晌，他正想說“我已和她……”“不必說了，聽天由命吧，也許我不嫁你，以后會更幸福”，康海終于為他的沖動吞下了這顆碩大的惡果，最后商定悄悄去縣城做了墮胎手術……

黎明前回到家的梨瑞英，這位大家閨秀，雖剛剛進入人生青春煥發的年紀，幾年刻苦的專研醫學，醫技也進步不少加之顯赫的家庭出身，現在的她又長的風姿綽約，確實是年輕人中一枝寒梅獨秀，一般的家庭小伙是不可觸及的，二十二歲的她與康海已經歷了長達六年的感情共鳴，相遇相起，門當戶對的世俗禮念終于把她倆看似牛郎、織女天仙配的愛情故事扼殺在殘忍的搖籃中，緣分已盡的她此時思絮萬分：什么有情人總成眷屬，只不過是千百年來善良人們的愿望罷了。經歷感情如此挫折的她啥想到了，在她眼中看來，真正愛情是兩顆年輕的心互相撞擊的火花，社會上成千上萬的家庭組合并不一定是真正的愛。有人是利益下的屈從，有人是生活中的茍且，形形色色，大多數人只是肉體上的結合，只是狹意上的愛情觀……想了許多許多，但她忍然逃不過世俗的魔咒，她也只不過是一個凡夫俗子，在她感情修復后，等待她的仍是自己不情愿下的和別人肉體結合，目前唯一能做的是修復感情，目睹重情重義的康海與錦娥成家，把對康海的愛深深埋藏，現實中祈禱康海與錦娥以后的日子相親相愛……

和瑞英經歷了感情上的決絕，又想挽回受傷害的錦娥感情，康海原本的各種努力均告失敗，他進入了有生以來的第二次感情挫折期，原本愛她的錦娥也徹徹底底離他而去，留在他心底的只有深深埋藏的對梨瑞英的愛，只有良心上對錦娥的深深愧疚，留在心里的是一塊永遠不能抹去的傷疤，現在除了慢慢修復失落的感情，專心研究他那門祖傳技術再也不能干啥，他進入了潛伏期。康海深深知道不在沉默中死去，就在沉默中爆發的道理，與瑞英的失敗中，他深深悟出不好好努力，一切愿望都是幻想，他開始了人生的奮斗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