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進清雅閣,趙倩心中有些忐忑。
北堂輕別扭的心思難以捉摸,昨天還要臉不見她,今日卻打發(fā)人來找他。是腿部又有不適嗎?
剛進清雅閣院子,就看到北堂輕雙手腋下拄著拐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看這狀態(tài)估計是沒日沒夜的在練習(xí)。
她的眉頭蹙起,快步走了過去,擋住北堂輕的路。
“你不能再練習(xí),要循序漸進。”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發(fā)出的聲音除了責備還有一股女孩家的嬌嗔在里面。
北堂輕心下一動,幽深的眼眸俯視著面前的人。
秋水明眸,燦若星辰,眉宇間有一股輕靈之氣,芙蓉嬌面,美艷不可方物,那飽滿潤澤的紅唇,說出的話來是那么婉轉(zhuǎn)嬌嗔。
身高只到他下顎,卻凹凸有致,婀娜又多姿。
原來這種角度看她的感覺是這樣。
他的眸子又暗了暗,嘴角微彎,無辜道:“我這可是剛走了幾步,你就風風火火的來了。前兩日也是每日只上午和下午各練習(xí)半個時辰,這可是按神醫(yī)你的醫(yī)囑來的,算是循序漸進了吧?”
趙倩瞠目結(jié)舌地站在那。
不會吧,這北堂輕恢復(fù)的效果也太突飛猛進些了吧,根本就不是常人。
她抬起頭看向北堂輕,不確信地問:“你真的按我說的時間在練習(xí)?
北堂輕輕笑著點了點頭,“千真萬確。”
他的額頭因練習(xí)出了些薄汗,趙倩想也沒想就從袖中掏出一塊帕子,踮起腳尖擦拭著北堂輕的額頭。
北堂輕身子一頓,配合的彎下腰。
他的眼中含笑,專注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嬌容。
許是視線太過灼熱,趙倩目光從他的額頭移來。
四目相對,情意綿綿。
溫熱鼻息灑在她的臉上,她的臉猛地紅了起來,驚覺自己的舉動過于冒失,慌忙的想要放下擦汗的手,卻被北堂輕強有力的手握住。
“你快放開。”
她試圖抽出被桎梏的手,可是卻被握的更緊。
這時北堂輕一個不穩(wěn)就要向后倒去,趙倩嚇得一把抱住他的腰身。
“呵呵!”
頭上方傳來悅耳的笑聲。
趙倩羞的松開雙手,向后退了幾步,指責道:“你是故意的。”
北堂輕面上故意露出倦容,語氣虛弱的說:“我腿有些疼,扶我回去。”
趙倩將信將疑的上前扶著他的,邊走邊說:“活該!”
這一幕落到剛進入院子里的許嬤嬤和杜建眼中。
許嬤嬤笑容滿面地拉著杜建退了出去,“看來城主的好事將近,我得提前準備準備。”
杜建則是繃著臉,潑冷水道:“我看嬤嬤您是高興地太早,要是讓趙姑娘知道城主瞞著她的事情,就不會這么樂觀的認為。”
許嬤嬤老臉一黑,一把揪住杜建的耳朵訓(xùn)道:“小兔崽子,只要城主不說趙姑娘怎么會知道,你給我把嘴巴閉緊了,小心我扣你老婆本。”
杜建無所謂的說:“老婆要了多余,我的俸祿都孝敬給您行了吧!”
他的使命就是保衛(wèi)北堂輕,老婆孩子什么的都是累贅,根本就不在他的未來規(guī)劃之中。
許嬤嬤手上的力道更重:“呸呸呸,你和李飛幾個以后都要給我娶妻生子,別一個兩個的都想打光棍,你們得跟城主學(xué)學(xué),把趙姑娘吃的死死的。”
杜建趁她分神之際,快速逃離魔掌,冷冷地說:“嬤嬤您是歲數(shù)大了,眼神也不好。”
臥房內(nèi),北堂輕坐在床前,趙倩則是神情嚴肅地給他搭脈。
“你恢復(fù)能力超出我的想象,照這樣看來,不出兩個月你就能正常行走。”
“是嗎?”北堂輕低沉地說。
趙倩見她的專業(yè)被質(zhì)疑,語氣不佳道:“信不信由你,反正腿是你自己的。”
小野貓生氣了。
北堂輕安撫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信你信誰。”
這句話讓趙倩想到了七年前,她也是這么說過,可卻害了他坐輪椅七年。
她盯著北堂輕深沉如海的眼睛說:“這回是真的了。”
北堂輕笑了笑,也想到了七年前,那個扎著小辮,信誓旦旦地說救治他。
他至始至終都未怪過她,沒想到她會如此敏感。
氣氛一時尷尬下來,趙倩想要找個話題打破,“陸姑娘的傷在復(fù)原中,你要不要見見她,良好的心情對恢復(fù)很有效果,我想她應(yīng)該很想見你。”
要是脾氣暴躁,不配合治療,那就不知道哪日可以痊愈。
陸琳瑯嘴上說著看上了別人,可要讓她見到站起來的北堂輕,難免不會改回心意。
北堂輕那么天人之姿,如今唯一的缺陷將不再存在,又有哪個姑娘能拒絕的了。
北堂輕莞爾一笑,“你希望我去見她?”
趙倩:“……”
北堂輕快速抓捕到她面上一閃而過的錯愕,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有你替她醫(yī)治,我很放心。”
趙倩抿了抿嘴沒說話。
是他們彼此還不想讓對方見到不好的一面吧!
目前他們都在恢復(fù)中,已無需她留在無心城,最大的原因是不想看到讓她心酸的一幕。
“我要走了。”
我要走了,你會留嗎?
北堂輕的左手撫摸在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上,深眸凝視著趙倩的眼睛,“好。”
趙倩身子一頓,眼中有些苦澀,“北堂輕,希望下次見到你時,你能健步如飛。”
這是最好的祝福,也許他們再也不會相見。
“好。”
北堂輕的視線一直未從趙倩的臉上移開,他的嘴角一直掛著笑意,似有情,又似無意。
一連兩個好,趙倩心里其實一點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