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問的幾個問題很好。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跟大家說的,這幾起案件另一位關鍵人張美玉。”
趙倩說到這看了錢嬤嬤一眼,見她面露死灰,心中有些不忍。可是如今箭在弦上,已由不得她。
“張美玉深知繼妹張美欣喜愛美男,尤其是李毅,所以她跟張美欣說要給兩人制造機會,只希望張美欣能在父母面前說幾句好話,驕傲的張美欣見一向清高的張美玉肯做小低服,而且還能跟心儀的男子相約黃昏后,當然一口答應。之所以她與李毅沒有在上山路上相遇,是因為她提前先去了金光寺拜拜求個好簽,我想這也是張美玉建議的。張美欣晚于李毅半刻鐘到達風景亭,那是因為黃昏情半刻鐘才會發揮藥效,會產生幻覺把面前之人當做心上人。如果過早到,李毅肯定發現上當憤然離去,遲去也就不能保證李毅是否還會在那里等候。當兩人發生關系后,李毅才會發現上當,根本就不顧欺騙她的張美欣死活,獨自一人下山。”
王淮又問:“那張美欣為什么沒走,反而是一兩個時辰毒發后才會被人埋尸?”
“王公子問的很在理。張美欣因女性體質,中黃昏情發生關系后,會有一段時間的昏迷,等她清醒后天色全黑只能摸著山路下山,這時候躲于樹后的王濤才會趁她毒發身亡后,再將他就地掩埋,為的是不讓人發現。”
“一切只不過是你的推測,那黃桃又是怎么死的,你該不會又要推到舍弟身上,可是你說他當時在無影山,又怎么可能會出現在張美玉閨房中殺了黃桃,殺她目的又何在?”
王淮漸漸緊逼,趙倩卻并不急躁,笑了笑道:“殺黃桃的人就是張美玉,不僅是為了滅口,還有兩個主要原因,一是,她藏有碧玉鐲之事就是黃桃告訴張美欣的,二是,殺了黃桃再偽裝成她的樣子,她就可以金蟬脫殼,不用履行嫁給王濤的承諾。王濤在得知張美玉死訊之后,曾到過無根院求證,無根院院墻下的綠苔上留下了深淺不一的腳印可以證明。錢嬤嬤為了麻痹騙過他,做戲做了全套,為主子哭靈戴孝。”
“如今張美玉不知所蹤,當然是你說什么就是什么,這又如何服眾,太牽強了吧!”王淮眼底盡是諷刺的笑意,根本就不把趙倩所說當一回事。
趙倩不甚在意,反而接著說:“我有證據能證明王濤就是下黃昏情毒的人,也能將張美玉本人找出來。”
她走到王濤面前,居高臨下道:“王公子,你的右手為何用紗布纏著,可是手上已潰爛奇癢,都發黑了?”
“關你什么事?”王濤語氣惡劣,完全一副心虛樣,抬頭求助地看著王淮。
王淮嗤笑,“這就是趙姑娘所說的證據?”
北堂輕挑了挑眉,王氏父子三人他怎么看著這么不順眼呢!
趙倩鎮定道:“制作黃昏情時,手不能直接接觸玉蘭花的根莖部位跟另一味藥引知草,兩個看似沒有毒性,可是一旦先后接觸需用鹽水沖洗,否則幾日后就會如王濤現在的情形,時間一長會是整只手臂,最后是全身。”
“你胡說,這根本不可能。”王濤神情猙獰,眼底透著懼意。
“怎么,當初張美玉給你藥方時沒跟你說清這點,這在她的那本醫術上也是有介紹的。看來你也是她要除去的人啊!”趙倩可惜地搖著頭。
“張美玉這個賤人,她在哪里,我要殺了她。”王濤已經失去理智,他這一聲大吼,已經不打自招。
王淮失望的看了他一眼,又對趙倩說:“也有可能是張美玉向舍弟下毒,好嫁禍于他。”
他是一口咬定王濤不是兇手,就算與此有關,最多也要變成從犯。
自從得知李毅死后,他就知道肯定是王濤所為,具體經過他與父親不需要知道,當時還認為王濤這事做的太對時機,對他們所謀之事更有好處。
如今才知道,這事復雜成這樣,好在過了今天都不重要了,大不了犧牲一個王濤,對他今后還少一個威脅。如果今日僥幸救下王濤,這份恩情將對他更有好處。
一番權衡利弊后,王淮面上的笑容更加和善起來。他倒要看看,這號稱小神醫的女子怎么將張美玉找到。
趙倩不管廳中眾人各種心思算盤,而是走到從進入廳中并一直低著頭減小存在感的錢孫氏面前,“張美玉張大姑娘,你說我分析的對嗎?”
眾人大驚,不可置信地看著這個穿著粗布,帶著木釵的女子,露在外面的皮膚微黃,怎么也無法與世家大小姐聯系到一起。
被堵住嘴,綁住身子的錢嬤嬤看著錢孫氏,嗚嗚大叫起來,流著眼淚拼命地搖著頭。
錢孫氏抬起頭來,臉上露出凄慘的笑容,沖錢嬤嬤說:“嬤嬤,咱們認命吧!”
然后又看著趙倩平靜地說:“趙姑娘推測的雖不是全對,但也八九不離十。不知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張美玉,畢竟我如今這個樣子,就連我生父都沒能認出來。”說道這里,看了一眼張香主,眼中盡是嘲諷和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