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nèi)サ牡胤竭€是之前的那個客棧,這是與上次不同的是,客棧的里外都換成了魔族的人。
雖然他們都穿著常人的衣服,學(xué)著常人的樣子,但那與生俱來的氣息,已經(jīng)根本不會像人一樣自如招呼的演技早就暴露了他們的不同尋常。
一般人走進(jìn)來都會懷疑這是不是黑店后離開。
店里一改往日的熱鬧,門廳冷清。我們進(jìn)去后就有小魔上跟前等候吩咐。
但看見后面跟著兩個氣息極為特別梁文生和夜晨后立刻警惕的道:“兩位客官,不會是走錯地方了吧!”
言下之意就是,這里的地盤我們包了,他族客人請快離開。
這絕對是魔影帶出來的魔,說話還是客氣。
梁文生又回到了從前模樣,似乎什么都看不出來是的道:“哦?換人了?”
又略微氣憤的道:“換人了也不能賴賬,爺白花花的銀子都花了,還沒住幾晚!”
魔兵這暴脾氣,真想給其他弱族好好教訓(xùn)一番,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什么叫敬畏魔族!
但是在主子面前還是得走大族風(fēng)范路線,極其有耐心的想把人引到別處再下手。
“那先生跟我來這邊,我們把先生的賬算清楚!”然后再教你怎么敬畏魔族……
“哦…”梁文生直接找了個地方,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坐下,抖了抖衣袖,理了理頭發(fā),往后輕輕一靠,緩緩把目光移向這位小二打扮的魔兵。
“在這兒算吧,眾目睽睽之下的,拿個小本記上,待會兒一樣一樣的拿給我便好?!?
這魔兵眼里頓時起了小火苗,在大人面前,這個異族簡直一而再再而三的蹬鼻子上臉!
梁文生看除了店小二的神色不對,卻輕笑著玩笑似的環(huán)顧了一下眾人,最終與魔影對視:“怎么,你想賴賬?。 ?
魔影也回望向他,只一下,便動了動眼神道:“住下吧!”
他們說話之際,我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三次了。
魔影隨即對那小二道:“孩子餓了,準(zhǔn)備三個人的食物吧!”
說完就帶著墨心池去了一個房間。
我雖然透支了許多體力,但奇跡般的沒什么傷害。而墨心池雖然養(yǎng)了這么久,但始終那樣吊著,情況不容樂觀。
梁文生眼神幽幽的看著兩個離開的背影。
我好奇的坐到他身旁道:“梁叔叔,你怎么了?”
梁文生并未答話。
我又試探的問道:“你與魔影以前有瓜葛?”
梁文生又并未回答。
我又猜測道:“是否是五十年前仙界與魔界大戰(zhàn)之時。”
五十年,時間很短,仇怨難消。
這次梁文生終于搖了搖頭。
“……”
我再接再厲:“這次搖頭了,那說明上次的猜對了!”
梁文生終于說話了:“小孩子,不要瞎猜。”
我卻腦洞轉(zhuǎn)的奇快,梁文生走到哪兒都能認(rèn)出魔影,所以上次在靈族的時候梁文生就認(rèn)出來魔影就是多年前與自己有瓜葛的人。
那時候梁文生跟魔影還是左擁右抱相見歡的兄弟情,為何這會兒又記仇了呢?
這時我突然想到這次見面梁文生的第一句話說的是,原來岳影是大名鼎鼎的魔影。
難道是對他魔族身份的不認(rèn)同?
我認(rèn)真琢磨著,然后恍然的點點頭:“我明白了!”
他始終處于熱情友好的狀態(tài),認(rèn)真帶孩子,認(rèn)真對付無妄,還托夜晨教我靈族功法。
直到知道魔影是魔族身份后,態(tài)度有了極強(qiáng)烈的轉(zhuǎn)變。
我正想著,頭突然被敲了一下,是梁文生的扇子。
他好奇的盯著我道:“小孩兒,你瞎想什么呢!”
我連忙開口道:“梁叔叔我想明白了。”
“什么想明白了?”梁文生一頭霧水。
我卻連忙站起來鄭重其事對梁文生道:“梁叔叔對不起!”是因為魔族對他的傷害極其的大,才會如此。
梁文生似乎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對什么不起?”
我認(rèn)真的道:“我知道道歉是沒用的,但是我現(xiàn)在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梁文生不明白我的意思,其實沒什么關(guān)系,畢竟有些傷害非得撕開了說出來,道歉又有什么用。
他哭笑不得的摸了摸我的頭:“你說實話,你是岳影的孩子嗎?”
我搖搖頭:“不是?!?
他又問:“那你是那只妖的孩子嗎?”
他說的是墨心池。
我搖搖頭:“不是?!?
“那……那他們有孩子嗎?”
“沒有……”
梁文生卻無厘頭的開口。
“他們?yōu)槭裁床灰⒆?”
“……”他們?yōu)槭裁匆⒆樱?
飯菜上桌,夜晨將一碗米飯遞到梁文生面前:“梁叔叔,吃飯?!?
梁文生將米飯端過,還是猶豫的看著我……
我心里發(fā)毛。
我想了想我說:“因為他們從小應(yīng)該經(jīng)歷很多挫折,所以就看起來比較冷漠,所以很難有對象,沒對象就成不了親,成不了親就沒孩子!”
看著邏輯,追溯到他倆小時候,簡直直擊問題要害。
回答完好久梁文生才笑了,然后恢復(fù)如初,飯也放下了,身體往后一靠,扇子呼啦打開,輕輕搖啊搖的微瞇著眼睛道:“原來是這樣啊!”
梁文生恍然間又輕松了不少,眼中溢笑,他只動了幾下筷子,并未吃過一口,此時手上突然把筷子放下,站了起來對我和夜晨道:“我先出去走走!”
我看著梁文生的背影,奇怪的問夜晨:“梁叔叔他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夜晨淡淡的開口:“梁叔叔只是比較高興?!?
“?。克麨槭裁锤吲d?”
剛剛似乎還并不高興。
夜晨奇怪的盯著我:“你真沒看出來嗎?”
我迷茫的回憶一遍搖搖頭:“沒……”
夜晨淡淡的將目光轉(zhuǎn)向飯菜:“你早晚是會知道的?!?
唉?這小孩兒說話怎么也學(xué)會買關(guān)子了!
我說:“既然早晚要知道,不如現(xiàn)在就告訴我唄!”
夜晨故意賣關(guān)子:“不想說?!?
我想了想,拿出我身上的四顆不一樣大小的夜明珠:“價值連城,你告訴我,我把珠子送你!”
夜晨缺不屑道:“我們仙族的不缺這個。”
我說:“那你想要法器?”
夜晨說:“你不必麻煩,你若想知道,以后早晚會知道?!?
怎么還是這句話?
我偏想現(xiàn)在知道!
“說吧,我有什么寶貝你是知道的,想要什么?”我在無妄家修煉凈化時全拿出來凈化過。
夜晨挑挑眉,最后還是勉為其難的說:“唉,也不是不行,只是我這兒有朵花,我平常粗心大意不愛照顧,倘若有個細(xì)心之人能幫我照顧一下,那是再好不過了?!?
我連忙說:“不就是朵花,沒問題!”
夜晨好奇的問:“真的?”
我說:“當(dāng)然了,我修藥理時,許多珍稀藥草都是我親自照料的!”
夜晨說:“那也不一定能養(yǎng)得活我這個呀!”
我立刻道:“你忘了我會靈族的滋養(yǎng)了?什么花在我這兒必定都長得好?!?
小孩兒你不是本來就想讓我?guī)兔︷B(yǎng)嗎?繞這么大的圈!切!
夜晨點點頭:“說的也對??!”
說著掌中幻化出兩本書,書上有一個包著的手帕。
拿過書,第一本《靈族入門術(shù)法——滋養(yǎng)九級》,第二本《冰清玉蓮種植精解》
入門?精解?
我恍然,這家伙是準(zhǔn)備齊全請君入甕?。?
“什么意思?”
夜晨則隨手一個變化把“靈族入門術(shù)法”幾個字去掉,變成《滋養(yǎng)術(shù)九級》道:“這玉蓮需要到達(dá)滋養(yǎng)九級才能種植養(yǎng)護(hù)?!?
說完又將剛剛被我無視的手帕打開,中間出現(xiàn)一個鵝黃白的蓮子:“這是種子,拜托幫我養(yǎng)開花?!?
說著夜晨對我粲然一笑。
呵呵,這小屁孩有事求我好意思轉(zhuǎn)這么大彎?
“想讓我?guī)兔椭闭f,還繞了這么大一圈。”說著我將東西收回。
說實話,這些對我還是蠻有用的,我日后免不了需要種更多靈草靈藥,先提前練練手。
收完東西,我開動吃桌子上的飯菜:“來,邊吃邊說?!?
夜晨卻雙手環(huán)胸做思考狀道:“這個事情要從一千多年前說起了。”
梁文生是一個出生在小地方的書生,家境一般,讀的起書。有一個姐姐兩個妹妹,因為就這一個男孩兒,不算嬌生但絕對是慣養(yǎng)。
讀完書之后,家里人費了勁托關(guān)系給他找了個官差,整理文案。
這家伙好吃懶做切熱愛幻想,總是想些有的沒的。
“你們說,我們是用頭想事兒還是心臟想事???為什么說心想,可我這一想吧,又頭疼?!?
“……”
“你們說身份是什么?名聲是什么?錢和權(quán)利又是什么?”
“?。∮肿屛页@個,百姓又不識字,不如我畫兩幅小圖貼出去?”
大家也算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傻小子沒吃過苦,天真可愛,聽聽也當(dāng)解悶兒了。
有一天,梁文生終于情竇初開喜歡上了一個姑娘,那姑娘叫靈靈,年方二八,人如其名美麗靈動,梁文生一見鐘情。
但是,同時對靈靈一見鐘情的還有一大把人,梁文生后知后覺時,靈靈家要說媒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
靈靈叫岳靈靈,家住在村邊河畔的兩間小木屋里,家中只有一個長兄,是個木匠。
靈靈家境一般,但生的靈動,不常出門,只在晨間或者午后,河邊浣衣時得以見到,每每遇見,便是心動。
梁文生那日遠(yuǎn)遠(yuǎn)望見,倩影綽綽眉宇燦燦,一眼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