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下來,葉清韻不光沒有去早朝,就連譚辭也沒有見到葉清韻,這就很奇怪了吧。葉清韻這第一天本來就很積極啊,這才上了兩天朝,就連人都不見了,譚辭去北朝門找葉清韻,葉清韻也是拒之門外。
就這樣捱了幾天,譚辭越發(fā)覺得不對勁,但是葉清韻鳳令在此,就算是帝王,也得讓讓,但是現(xiàn)在譚辭等不了了,現(xiàn)在殿門前喊了幾句,不見回應(yīng)。
譚辭腳底使勁,一個箭步?jīng)_了上去,“嘭——”門開了。
譚辭走進去,不見葉清韻,濕腐之氣撲面而來,譚辭覺得不妙,“葉清韻!”大聲喊了起來,良久,才聽得在殿內(nèi)深處,聽得輕輕一句:“這。”
譚辭心中巨石終于落下,殿內(nèi)極為安靜,徐來的濕腐之氣直入口鼻,不知怎的譚辭覺得這股氣息太過于刺鼻,甚至有點惡心。
譚辭到內(nèi)屋不見葉清韻在床上,轉(zhuǎn)眼望去竟是在角落蹲著,看起來狀態(tài)極為不好,譚辭聞到了血腥味,想必是葉清韻留下的。
快步走上去,扶住葉清韻,憂心道:“怎么了?!你這是……”葉清韻見譚辭好像嚇到了,因為葉清韻周圍除了血還是血,就連葉清韻的素白色的霓裳也沾滿血漬。
譚辭嚇得語無倫次,急道:“快!快傳太醫(yī)!”說著,便想要扶著葉清韻往前走,葉清韻道:“沒用的!這附近的侍衛(wèi)全被我打發(fā)走了。叫不應(yīng)的。”
難怪,譚辭一路走來還真是沒有看到一個侍衛(wèi),急道:“這是……你怎么了?前幾天你不是還好好的嗎?”
葉清韻四肢無力,但是還是想著走到床榻處,譚辭也順著葉清韻,直至葉清韻坐下。
葉清韻身體稍微放松下來,便道:“這幾天我沒有去上朝,朝中可有大事發(fā)生?”
譚辭故意板著臉道:“這都什么時候了?還關(guān)心著朝廷之事?要是有這個力氣,還不如告訴我如何可以幫你治這個病。”
葉清韻無心回答譚辭的問題,又道:“王璃垂簾聽政,可有干涉你政?”
葉清韻一下就問道點子上來了,譚辭有點不好意思回答,葉清韻一眼就看出來了,又道:“沒用!她惦記著我們的位子,你居然還讓她得逞了?咳咳咳。”
葉清韻可能是氣急了,一時沒有忍住。從口中又咳出一片鮮血,這下譚辭急了,大喊道:“你這是做了什么啊!有什么事情從來都沒有跟你講過,現(xiàn)在好了,這血一把一把吐,這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面對譚辭這樣大喊大叫,葉清韻沒有說話,但譚辭看著葉清韻越是這般就越來氣,又輕聲道:“為什么。”
“煉蠱操之過急,沒事,”葉清韻道。
“你現(xiàn)在還煉什么蠱啊!你想要的東西現(xiàn)在得到了,你還在奢求什么?!”
“我想得到?我奢求?!”葉清韻,情緒越來越激動,“那好啊,那你現(xiàn)在告訴我,我想得到什么,我現(xiàn)在又在奢求什么?!”
不等譚辭回話,葉清韻又道:“難道我在你心中就是這樣的嗎?就是一個在權(quán)利面前毫無抵抗的人嗎?!”
也是,葉清韻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那樣不是為自己的地位著想?那樣不是權(quán)在先?但是,葉清韻自認(rèn)為這沒有錯!
殿內(nèi)濕氣極重,加上這壓抑的氣氛,讓譚辭覺得不寒而栗,譚辭許久不說話,這也讓葉清韻的情緒下來了一些。
良久,葉清韻才平靜道:“上次為了破沈其玉的蠱,我用自己的血豢養(yǎng)了蠱蟲,現(xiàn)在這些蠱蟲有了依賴性,蠱毒深入每處骨根,前幾天煉制了大量的蠱,只是身體有點承受不起了。”
甚至,每一次,蠱蟲在繁殖的時候,葉清韻都要遭上一次噬心之痛,就如刀子在劃著自己的心臟般,恐怖如斯。
但是這些葉清韻都不會告訴譚辭,也跟不會讓譚辭擔(dān)心。
“有什么辦法?”
“休息幾天,調(diào)養(yǎng)一下就行。”
兩人坐在床上一言不發(fā),許久,葉清韻才打破這個僵局,道:“王璃干涉你什么了?”別一口一個王璃啊!再怎么說,她也是太后啊!
雖然心里譚辭是這樣想的,但是口中說出來的就不一樣了,“北方總是不太平,我說讓當(dāng)?shù)氐墓傺萌ブ我恢危翘髤s非要從朝中派兵去。”
“所以呢?”
“依她。”
譚辭這么一說,葉清韻整個人都跳起來了,“她說派兵去就派兵去?這是明擺著要動我兵權(quán)啊!她一人這么說,難道朝中沒有人反對?”
譚辭搖搖頭,道:“沒有,但凡出來啟奏的都是支持太后的。”
“王辰呢?”
“我留意過他,他也是站在太后那邊,還說要親自去治匪。”譚辭道。
葉清韻笑道:“好啊,這還真是上演了一出好戲,這就是在覬覦的兵權(quán)了,王璃調(diào)兵,王辰領(lǐng)兵,這是要反了不成?”
說完,葉清韻起身道:“今天這件事情不要說出去,明天,我親自去會會她。”
譚辭一臉不嫌棄道:“你行嘛~一來是身體欠佳不好說,二來,我這個帝王都難說,你一個帝后能厲害到哪去?”
葉清韻傲嬌道:“那你這個帝位當(dāng)?shù)眠€是真的沒用,我可是比你要好上許多,人人平等,憑什么你帝位的權(quán)威比我大?”
“行吧,你最厲害了。”說完,譚辭便起身道,“你休息吧,我就不再多打攪了,好好休息,我走了昂。”
葉清韻點點頭,不作答。
第二天,果然如葉清韻所說,還真的來上朝了。清韻一走上去,就見眾大臣一臉不屑,葉清韻便笑道:“怎么?是我來了,眾卿不開心了?”
葉清韻這樣一問,沒有人作答,“人都來齊了,便開始罷,有什么想要提出來的,就說。”
葉清韻這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王璃早就來了,看著樣子,是想要再次當(dāng)主啊!
葉清韻道:“等會,我都還沒準(zhǔn)備好呢!這連我都還沒有準(zhǔn)備好,就開始了?太后莫不是在先帝在的時候出風(fēng)頭出慣了,還不適應(yīng)這種生活了?太后若是喜歡這種出風(fēng)頭的事,清韻可以讓太后出城放松放松。”
葉清韻這么一說,王璃不說話了,也不見殿內(nèi)人起哄。良久,葉清韻便道:“好了,現(xiàn)在我準(zhǔn)備好了。眾卿有什么就快說出來,也好讓我跟帝王參謀參謀。”
“帝王”二字,葉清韻語氣加重,這明顯是說給王璃聽的,重點是讓王璃死了這種想法,至于王璃有沒有聽懂,葉清韻這就不知道了。
但是底下的王辰好像聽出來一些了,給旁邊大臣一個眼神,只見那位大臣走出來道:“帝王,帝后,臣有一事,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譚辭笑道:“愛卿不要拘泥于這些,有什么話講出來便是。”
那人點點頭,便道:“帝后這幾天沒有來上朝,所以臣就不該問,但是,今天帝后來了,老臣便要問一句,前些天,帝后說要處理葉府人,說要給我們一個答復(fù),但是這過去了好些日子,怎么還不見帝后給我們一個說法?”
這事譚辭本來想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樣過去,但是這些該死的,還要問?!譚辭違心笑道:“啊這……”
“這事早就處理好了,只是你們耳朵不張大些不知道罷了。哎,要我說,你們在正當(dāng)事情就如沒有耳朵般,但是一要有什么事不關(guān)己的事情,這耳朵就如千里耳般消息靈通。”
見葉清韻這般說自己,大臣又道:“帝后說得對,是老臣老了,消息閉塞了些,也沒有那么多精力去管這些了。”
葉清韻笑道:“哪有,剛剛這件事情不是管得挺有精神的嗎?既然老了,也該想想清福,來人,送愛卿回老家養(yǎng)養(yǎng),就不要擔(dān)心這些朝堂事情了。”
說罷,只見幾位身體強悍的侍衛(wèi),將那老臣帶了下去,又聽見那老臣大喊:“葉清韻!你這歹毒之人!為了帝后之位……”
譚辭也極為震驚,拉住葉清韻道:“你瘋了?!他是老臣了!他為靈月國做了多少事情,你不知道嗎?”
王璃在身后想要說點什么,但是葉清韻這次來勢洶洶,一定是有備而來,不然哪會一開始就給王璃一個下馬威?
葉清韻不去理會譚辭,而是面對著百官道:“愛卿們只需各司其職,恪守本分。不要去管著其他事情,不然,這就是下場。”說完,葉清韻便將目光投向了王辰,王辰也有點慌了,但還是故作一臉淡定。
葉清韻看著王辰這個樣子著實好笑,但是還是嚴(yán)謹(jǐn)?shù)溃骸斑@幾天我沒有來上朝,但是多少還是聽說了一些。北方鬧匪,太后插手此事,固然派兵前往,王將軍毛遂自薦當(dāng)上這領(lǐng)兵之將,到那時北方據(jù)此路途遙遠(yuǎn),再加上這些兵多少要上幾天,還不算治匪的時間,怎么就這么快回來了?只怕有別的心思吧?”
王璃算是看出來了,葉清韻這時在刻意打壓王璃這派,殊不知剛剛被葉清韻大發(fā)下去的大臣就是王璃這一邊的,看來葉清韻早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王璃在心中默默想著,看來這位子要早點爭取,現(xiàn)在葉清韻警戒心非常強,要在是這么下去,王辰和自己就徹底沒戲了!
王辰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得敷衍道:“帝王上次有些許反對,所以臣便沒有去了。”
葉清韻笑笑,點頭,便道:“還有事情嗎?沒事,我就走了。”葉清韻這么想要下朝,其實并不是什么懶,只是覺得喉嚨好像有血欲先要吐出來,現(xiàn)在葉清韻只覺得滿嘴的鐵銹味,實在是忍不住了。
譚辭見罷,便也跟著葉清韻走,卻不知底下大臣見此狀,又要在閑暇之時嘮嗑多久!“這位新帝好像有點怕帝后啊!”
“這是要反過來嗎?”
“話說這帝后好像太過于強勢了些,只怕這朝以后歸帝后了啊!”
“是是是!我也是這么認(rèn)為的!”譚辭跟葉清韻不知道是多少大臣茶飯后閑聊的梗,但是今天王璃一下子就被葉清韻比下去,看來今天的飯后閑語是少不了關(guān)于王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