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個賣橘子的煽風點火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他們皆是無力吐槽。
旁邊攤位的都是十塊錢三斤。
個頭大，又好吃。
二凳村的橘子小那么多，也敢賣這么高的價，絕對是想錢想瘋了。
傻子才買！
半斤八兩都恨不得找個縫隙鉆進去。
劉八兩小聲道：“濤子，你這價定得確實太高了，換成我，我也不買啊！”
“你們難道不知道‘真香定律’？那我讓他們給你們演示一下好了！”
劉曉濤嘴角微勾，大聲道：“俗話說得好，一分錢一分貨！我的橘子敢賣這么高的價，肯定比別的橘子好吃。你們都可以嘗一下，先嘗后買，不好吃不要錢！”
一人嚷嚷道：“你這橘子就是吃出龍肉味，也賣不了這么高的價，趕緊滾吧，別在這丟人現眼！”
不少人附和。
也有人拿起橘子。
畢竟免費試吃。
有些人就是喜歡占點小便宜。
他剝開橘子皮，掰了一塊橘肉放嘴里嚼了嚼后，牙關緊咬，表情看起來有些猙獰。
幾個賣橘子的大笑道：“這位大爺，你沒事吧？這橘子得酸成啥樣，讓你連話都說不了了？”
大爺倒吸了一口氣，沒理他們，吃完手里的，又兩把抓了五六個狼吞虎咽。
“這是……好吃？”
有個大嬸也拿起一個嘗了嘗，隨后不停砸嘴：“這也太好吃了，難怪這老頭子吃個不停！”
有個小年輕質疑：“你們是他們請來的托吧？這表演也太拙劣了！”
大嬸是個直性子，遞給他一個道：“如果不好吃，我到隔壁給你買十斤橘子！我四十多歲的人了，就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橘子！”
“這可是你說的！”
小年輕立即剝開吃了幾塊，情不自禁地當起了“托”：“好甜！不過甜中又有那么一點點酸，反而讓口感更好！”
“而且你們看這橘皮多薄啊，比指甲都要薄，橘肉還有那種淡淡的清香，很好聞。”
“更絕的是吃它就跟吃雪糕一樣，軟軟的，入口即化，還帶著一股清涼的感覺！我真懷疑，這還是橘子嗎？”
幾個賣橘子的臉如鍋底灰：“搞了一圈，你小子才是托！還入口即化，你當吃糖呢？”
“不信你們自己嘗！”
小年輕沒廢話，買了三斤，拎著袋子就開吃。
大嬸和大爺各買了兩斤，然后把袋口系死，唯恐沒到家就被自己吃完了。
其他人看到這情形，忍不住品嘗，結果一發而不可收拾收拾。
“那小子說得不錯，真的是入口即化啊，我要三斤！”
“確實是一分錢一分貨，你們看這里頭多金黃，橘肉多多！老板，給我來兩斤。”
“我看新聞說有個地方的橘子賣三十塊錢一斤呢，我覺得那地方的橘子肯定沒這些好吃，這一口咬下去，滿嘴橘子汁，太爽了！”
……
“呃，這橘子……”
幾個賣橘子的嘗了嘗，一種從未有過的危機感涌上心頭，慌忙離開。
“你們倆還愣著干啥？”
劉曉濤看了眼早就看傻眼的半斤八兩。
哥倆應了一聲，趕緊幫忙。
也就一兩個鐘頭，一車橘子賣得差不多了。
半斤八兩相互看了眼，爭先恐后地拿起了一個橘子。
再忍下去可就沒了！
他們不能賣一圈橘子，連它到底是啥味的都不知道啊！
劉曉濤冷不丁地放起了錄音：“呵，我們若是吃一個，你就是說我們欠你一百萬，我們都認！”
兩人手指都扣住橘子皮了，聽到錄音后又松開了。
劉八兩苦笑：“濤子，看我們倆打自己的臉不香嗎？”
劉曉濤哈哈大笑道：“我是怕一不小心改變你們堅持了二十多年的習慣。”
“不礙事，不礙事，習慣就是用來改變的。”
劉八兩小心翼翼地剝開一個，整個吞嘴里，一臉陶醉道：“他們還真沒胡說，這就跟吃雪糕一樣，軟軟的，綿綿的，入口即化，太特么好吃了！”
他的戰斗力有點恐怖。
一口一個。
人家半斤才吃了一個，他都吃十個了！
劉曉濤打趣道：“一千萬了！”
劉八兩嘿嘿笑的同時，還在吃：“濤子，就沖橘子這口感，別說一千萬，就是一個億，我也給！不就是寫個一，畫串零嘛，簡單！”
劉曉濤輕咳道：“一千萬可以不用給了，你馬上活動一下拳腳，減到跟半斤一樣重就行了。”
“真的？”
劉八兩連忙抬頭。
當看到十來個人陰著臉走來時，他想收回剛剛說的話了。
其中幾個他認得。
就是旁邊賣橘子的老板。
這么大陣仗不言自明。
不過想到小時候都是他罩著劉曉濤，他抓了兩個橘子站到劉曉濤面前道：“濤子，別怕！他們若是敢動手，我跟他們拼命！”
“拼命？”
一個頭皮锃亮的男子譏笑道：“就你們這三個雛？”
他勾了下手指。
一個手下突然閃到劉八兩的面前，一拳轟向他的面頰。
劉八兩嚇了一大跳，慌忙雙手抱頭。
奇怪的是他沒被打到，對方卻叫了起來。
他迅速移開手臂。
看到對方抱著拳頭很痛苦的樣子，差點罵娘。
這嚇唬人表演得也太浮夸了！
不是都說城里套路深，俺要回農村嗎？
農村的套路啥時候也變成這樣了！
“我靠，還來！”
眼見光頭男勾了勾手，又有三男的沖來時，劉八兩撐不住了，拽了拽劉曉濤。
劉曉濤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然急閃數下，一腳踹翻最左側的人，又將拳頭一掄，砸翻中間的。
當最右側的人一腳踢來時，他也沒躲，直接對踹了一腳。
他沒事。
對方抱著腿跳個不停，跟那個抱著拳頭的相映成趣，好不滑稽……
“臥槽，這還是我認識的濤子嗎？給跪了！”
劉八兩把眼睛揉了七八遍，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這是他頭一次看到劉曉濤打架。
用的都是拳打腳踢這樣最簡單的招式。
但一打三就跟虐菜一樣。
粗暴得不像話。
劉曉濤這是哪學來的？
劉半斤也是半張著嘴，用胳膊肘子搗了搗劉八兩道：“剛才那人打你那一拳，也是他接的……”
“不是吧？”
劉八兩指著劉曉濤道：“好你個濤子，藏得可真深，回去不教我們兩招，我跟你沒完！”
劉曉濤很無辜地聳了聳肩。
他也是剛才情急之下幫他接下那一拳，才斷定自己爆發力驚人的。
這恐怕不僅是因為天天喝靈泉，小靈一定對他做了什么。
他還是不喜歡打架。
但對付這幫往日里蠻橫慣了的家伙，打架反而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捏了捏拳頭道：“我不會打架，若你們非要打，那就一起上，我劉曉濤只要沒死，就一定會在這繼續賣橘子！”
“你！”
光頭男氣得臉紅脖子粗。
不過想到某人的叮囑，他吞下怒氣道：“你想在這里賣橘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三羊鎮橘子市場的規矩不能破。你得先加入橘子協會，根據協會的安排來。”
劉曉濤冷聲道：“你是想變著由頭宰我？”
光頭男皮笑肉不笑：“小伙子，話不要說得這么難聽，規范橘子市場，壯大三羊鎮橘子品牌是我們協會的目標。你可以四處打聽一下，但凡加入協會的，就沒有誰不感激協會的好！”
“是嗎？只怕是敢怒而不敢言吧？”
“你可不要瞎說。這都什么年代了，誰又能捂住誰的嘴？”
“你們心知肚明，我不加入，但這橘子我今后照賣！”
他冷哼一聲，帶著半斤八兩走人。
光頭男咬牙切齒道：“軟硬不吃，夠拽！那就別怪爺爺親自教你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