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莫伸手擋了一下，眼神對上老人家的眼睛：“阿姨，我給您帶的補品，您先拿進去。”
老太太的眼睛迅速躲閃開來，忙伸手推開他的手，和他遞過來的禮盒，眼里帶著一絲戒備和慌張，微怒道：“我不要你的東西，你們趕快走。以后也別來了。”接著就快速的關上了門。
門被關上的一剎那，顧以莫陰沉了臉。他換上輕緩的語氣，又對著門縫喊了一句：“阿姨，那您保重身體，我改天再來看您。”說著把禮盒放在了門口。
方茵茵看著老太太慌張的樣子，又想起顧以莫剛剛的話，心里裝滿了疑問。
顧以莫握了好一會兒拳頭，才松開。轉身說了句“走吧。”就自顧自的開始往前走。
顧以莫擰眉，陳隊說的果然沒錯。老太太早就知道，五年前他兒子就出事了，所以聽到他說是五年前認識的朋友，立馬警覺的關上了門，連門口都不讓進了。
老太太在害怕什么？她想極力掩蓋的又是什么？
方茵茵跟在顧以莫的身后，帶著懷疑的眼神，打量著他寞落的背影，沒說話。
顧以莫意識到方茵茵沒有跟上來，他回頭看到方茵茵正滿眼疑問的看著他。
顧以莫犀利的眼神柔和下來，放慢腳步，等著方茵茵跟上。
他才隨意的看向前方，解釋道：“前段時間，我這位朋友在一場車禍中喪生，車身起火導致尸首也被燒毀。我擔心她媽媽年紀大了扛不住，就沒敢告訴她。”
顧以莫略顯憂傷的嘆口氣：“我作為他的朋友，唯一能做的，就是照顧好他母親的余生。”
“是嗎？”方茵茵面部表情生硬，她用著無所謂的態度說道：“其實你不用跟我解釋這些，畢竟我們只是互相幫了點忙的陌生人。”
方茵茵表示，這解釋還真是漏洞百出，按照顧以莫的說法：認識五年的朋友，關系好到能為對方的母親養老送終。
五年來卻從沒去過朋友家里，連朋友的母親都不認識。而朋友一去世，他就來了...
顧以莫聽出來了，方茵茵不相信他的話。他輕笑一聲，故作輕松地轉頭看向方茵茵，心平氣和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知道了，沒什么事我先回去了。”方茵茵說完就快一步走了。
“方茵茵。”顧以莫又喊了一句。
方茵茵沒吱聲，繼續往前走。他不想再和這個言行舉止都很奇怪的人，有過多的接觸。
誰知道他們倆是朋友還是仇人？他到底是好心的探望還是愧疚的彌補，誰也說不清楚吧。
顧以莫看著方茵茵走遠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默默地說了句：“方茵茵，對不起，原諒我不能說出真相。”
這件事對他來說，太重要了。比他的生命都重要，他不敢輕易和別人說。顧以莫拿出電話打給陳澎。
電話很快被接起：“見到老太太了？”
“見到了，陳隊。但是沒進去，老太太...”顧以莫把剛剛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這么說，老太太一定知道些什么。但不一定是全部。關鍵還是要找到田壯壯當年的女朋友。”陳澎分析道。
“是，可惜沒能進到她的屋里看看。”顧以莫也贊同陳澎的說法。
陳澎一聽，立馬埋怨起來：“我當時不就跟你說，讓你帶個女朋友去，盡量讓她放松警惕。你說你花錢雇個女導游也行啊。你就是不聽。”
陳澎語氣里帶著不滿：“你要是聽過我的，讓她放下戒備心，讓你們進到她家里，說不定線索就有了。你真是錯失了一次良機。”
顧以莫沉默了一下，又說道：“我會再打聽問問村里的人，看看有什么線索，順便...我想在這里建一個敬老院。”
陳澎表示有點懵圈：“你在那兒待幾天我能理解。可為什么要辦敬老院？你是去查案，不是去做慈善的。”
“預得先舍。我相信因果循環。”顧以莫說了句陳澎聽不懂的話。
陳澎有些無語：“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哦，對了，還有一個線索，我要跟你說說。田壯壯認識你...上官億和樊蓉。”
“你是說...”聽到這兩個名字，顧以莫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對，他們倆，都認識。”陳澎應道。
顧以莫瞬間握起了拳頭，臉色也冷了幾分：“你什么時候查到的？”
“今天早上。”陳澎查到這個線索的時候，也很意外。他沒想到當年的一場車禍，牽扯了這么多人。
顧以莫握著拳頭的骨節開始泛白，他用著陰森的語氣，一字一句的說道：“陳隊，這個敬老院，看來我必須要建成了。”
陳澎聽得瘆得慌，他不放心道：“你這是幾個意思？以莫，你想干什么？你別亂來啊。”
顧以莫輕笑一聲：“我做個慈善而已。你想到哪兒去了？”
“好吧，我知道你是個有分寸的人。”陳澎試探性的又問:“那你，要不要回去問問？”
顧以莫冷哼一聲：“問了有什么用？只會打草驚蛇。我要實證。”
“好吧，隨你。那我上班去了。”
顧以莫掛斷電話。躺在駕駛座上。眼神像刀子一樣剜著天窗。
五年了。
當年一場奇怪的車禍。讓他同時失去了媽媽和妹妹，失去了家。他也在醫院里躺了很久。肇事車輛當場失火，司機也被困死在車里，連同車燒了個精光。
最后排查現場發現，失火的原因，很可能是車座后面的一款價值幾千元的打火機。這種打火機，開蓋就著火，還不會輕易被吹滅。而在車上找到打火機的時候，打火機的蓋子是開著的。
五年了。還是沒能查到真相。顧以莫恨自己的無能。
他曾經發過誓，不管多久，他一定要查清楚，當年到底是誰，制造了那場車禍。
......
方茵茵自從和顧以莫分開，就沒再和他說過一句話。而是認真的做自己的事，她現正在村子里到處轉悠著，聽著老人們講述這里的風土人情和故事傳說。
顧以莫則像個小尾巴一樣，一直緊跟其后，偶爾還會插上兩句話。為此方茵茵氣的干瞪眼。她正在錄節目，又不好說什么。只有生悶氣的份。
這天，方茵茵剛走出客棧，小尾巴又跟著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