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歌是明著笑出來的。

因此，這無異于是給了朱玉陽臉上一巴掌，讓他的臉色有點難看。

但朱玉陽的臉色很快恢復如常，只是冷冷的盯著站在那兒的方牧，寒芒如刀。

恰在這時，方牧也朝他看了過來，于是乎兩個人的視線一下就這么對視上了。

再于是朱玉陽的眼神變得更加鋒利了。

自己從年輕時候打拼，什么人沒見過，還怕你一個毛頭小子？

然而，讓朱玉陽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只過了幾秒鐘，這個毛頭小子張嘴就開罵了。

“你瞅啥？是不是很羨慕老子長得帥又年輕，別羨慕了，這種事情羨慕不來，只會越想越氣，我幫你想想都很悲涼，有這么一個傻嗶兒子，將來你老了可咋辦喲。”

方牧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能把人給氣的半死。

這不，就算朱玉陽的忍耐力再好，嘴角還是忍不住的抽了抽。

太氣人了！

朱玉陽恨不得拿刀砍死他！

而在場的一眾股東們，也都是瞠目結舌，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沒想到方牧敢這么損朱玉陽，這簡直是往別人的胸口上戳刀子啊。

沈如歌也是驚愕不已。

不過，她已經習慣了這廝的無恥，或者說早就有些習慣了。

如果沒人在這里的話，她甚至恨不得給方牧鼓掌幾下表示鼓勵。

要不給他漲漲工資？

“啊！！！”一個憤怒的大叫聲響起，緊接著趴在地上的朱子樂站了起來。

朱子樂的鼻子上掛著血線，鮮血把嘴巴給糊了，哪里還有先前帥氣的樣子，此刻早已是狼狽不堪。

在這么多人面前丟臉，已經是讓他無地自容了，更何況這些人都還是股東。他作為朱玉陽的兒子，這下不僅把自己的臉丟了，也連帶著把朱玉陽的臉給丟了。

所以，朱子樂死盯著方牧，簡直是恨死了他。

可是讓朱子樂感到無可奈何的是，自己又打不過這個無恥的混蛋。

忽然，朱子樂注意到方牧在笑，那笑容就像是在說：老子就喜歡你看不慣老子，又干不掉老子的樣子，是不是很氣啊，氣死你！

朱子樂被刺激的不輕，正準備發泄心中的怒氣，沈如歌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朱子樂！你到底想干什么，當著這么多股東的面打人，你讓你爸的臉往哪兒放，我真為陽叔感到不值啊。”

朱子樂愕然，張了張嘴，居然無話可說，因為確實是他先動手的。

不對啊，明明是這個混蛋進來鬧事，怎么搞的是自己錯了一樣！

朱子樂還待再說，找回場子，這個時候朱玉陽一聲利斥：“給我回來，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朱子樂聳拉著臉，一副焉了的樣子，悻悻然的回到了朱玉陽身后。

但是他一直看著方牧，眼神里的那種怨毒越來越濃了。

朱玉陽從西裝兜里拿出了一根雪茄叼在嘴上，朱子樂一見，連忙從兜里摸出火柴點上。

不一會兒朱玉陽那里便是煙霧繚繞，好似著火了一樣。

這可就讓方牧有點不爽了，自己這香煙確實比不上雪茄的煙霧大，這點他認了。

“如歌，不是我這個當叔叔的故意壓你，剛才這個人的所作所為，不止你我，大家都看到了，難道你不打算給我們一個交代么？”

朱玉陽語氣微冷，還是拿捏著這件事不放。

朱玉陽混跡多年，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眼前這個人他也看了出來，就是仗著無恥不要臉，跟他對罵，或是想從言語上打擊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此朱玉陽不直接找方牧的麻煩了，而是直接沖著沈如歌去了，誰讓沈如歌是他的上司呢？

再者一點便是，朱玉陽很巧妙的把所有股東都拉到了一條船上，就算沈如歌是沈氏集團的總裁又如何，終究不是沈氏集團的股東。

這些股東是完全可以壓在她頭上的。

除非是沈瑞陽在這兒，否則根本壓不住他們。

而且就算沈瑞陽來了，如果所有的股東都進行反對，沈瑞陽也沒有辦法。

不得不說，朱玉陽的這一道借刀殺人玩的非常漂亮，雖然是陽謀，可沈如歌卻也沒有好的拆解辦法。

當然了，也不是沒有，但那樣就太撕破臉皮了，還不到時候。

但就在沈如歌思索之時，方牧開口了。

“想要交代是吧，當事人就站你面前呢，你找我啊。”還是一點都不客氣。

“這里沒你說話的份。”朱玉陽也不客氣的說道：“你先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這里你可說不上話。”

“倒也是哦……”讓朱玉陽驚訝的是，方牧居然承認了。

“既然知道了，那就滾一邊去！”朱玉陽立刻就打蛇隨棍上。

然而，方牧卻是突然嘿嘿一笑，笑的有些詭異奸詐。

“你什么東西啊，叫老子滾？反正老子現在不是沈氏集團的人了，你能把我咋滴。”方牧很囂張的說道。

朱玉陽立刻聽出了這話里的細節。

不止是他，在場許多人都聽出來了。

沈如歌也是秀眉微微一蹙。

“你們沒聽錯，我現在不是沈氏集團的人了，你們愛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老子管不著。但要往我身上是手段，嘿嘿，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們隨便來便是。”

這話一出，朱玉陽的臉上閃過一抹驚訝之色。

不是沈氏集團的人了？

那還怎么整他？

而就在這時，沈如歌的聲音適時的響了起來：“陽叔，他不是我沈氏集團的人了，所以咱們集團的規矩也管不到他了，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朱玉陽淡淡道：“既然他不是我們集團的人了，那就讓他滾出去，這里不是他這種閑雜人等能來的地方。”

沈如歌卻也不生氣，向著眾人說道：“今天的會議到此為止，散會。”

隨后沈如歌輕輕的叫了方牧一聲，要帶他離開會議室，但見方牧卻是走到了朱玉陽的面前。

這一下就把朱子樂給緊張到了，忙不迭的攔在了朱玉陽的面前，惡狠狠的說道：“方牧，這么多人看著，你敢亂來？”

“我當然不敢亂來，畢竟你們位高權重的，我就是個小人物嘛。”方牧譏諷道。

“那你想做什么？”

“就是跟你老子說幾句悄悄話。”方牧視線掠過了朱子樂，落到了朱玉陽的身上：“老東西，不會連這個膽量都沒有吧。”

朱玉陽冷冷一笑，說道：“子樂，讓開，我倒想看看他敢不敢亂來！”

朱子樂不甘的退到了一邊。

“小子，你有什么就說，在我面前玩把戲，你還嫩了點！”朱玉陽不屑的說道。

方牧也不生氣，果然如他所說一樣，俯身在朱玉陽的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只有朱玉陽能聽到。

眾人都是好奇，但是又不能聽到。

他們唯一的發現是，朱玉陽那原本沉穩自若的臉色瞬間發生了微妙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