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是路過,是特意
- 與君無份
- 鐘晨暮
- 2520字
- 2020-05-10 23:42:15
“不是路過,這次不是路過。”陸箬與笑意盈盈地說,“我這次是特意趕了好幾千里的路來找你,不過上次我真的是路過。”
“哦,”孟星河例行公事般地笑了笑,又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么了,間隔了一會兒,又突然想到,“您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嗯,我的事不著急。”此處人多,陸箬與不想多說,便岔開話題朝著肥遺的方向眨了眨眼睛,“先說一說你想干什么。”
“他死了嗎?”孟星河問。
“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陸箬與帶著孟星河朝肥遺的“尸體”走過去。
眾人跟著過去。烈時從后面戳了戳孟星河:“還說不認識?人家特意來找你的。他跟你是什么關系?”
這時孟星河也已經想到曼珠沙華沒報自己的名號很可能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她的身份,如果是這樣,他也不能暴露曼珠沙華的真實身份,他想了想遮掩道:“就見過一次,你之前問我的時候我也沒想到會是她。”
一段對話的功夫,便都走到了地方。
地上躺著一具被烤得半焦的“尸體”,鮮艷的衣服被燒得差不多了,全身都是黑糊糊的。
“醒醒。”陸箬與用腳踢了踢肥遺的身子,“我知道你還沒死,我自己下得手,有分寸。再不起來,就真殺了你!”
“別,別。”狼狽不堪的肥遺聽見這話立馬從地上彈起來,“您就放過我吧,他們沒出人命,我已經快沒命了。”
陸箬與不是天生就喜歡嗜血的人,況且恩威并施對審問更有效果,她斜睨著肥遺,眼神凌厲,似有刀光劍影:“快沒命了就是還活著,好好聽話,我會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不能放了他。”孟星河連忙說明,“我們要用他來救人。”
“哦,我明白了。”肥遺整理了一下自己被燒成狗啃似的衣服,“你們是不是誤闖了那片薰草田,染了癘,然后來殺我治病?”
“癘?”陸箬與瞥向孟星河。
孟星河點點頭:“沒錯,所以不能放了他。”
陸箬與轉向肥遺遺憾地說:“抱歉,你只有死了。”
“等一下,治療癘的是我,你們就不能聽一聽我的意見!”肥遺一屁股坐在地上,“修煉到我這個級別,喝點兒我的血就行了,沒必要非殺了我,吃我的肉。”
孟星河看向身旁幾個人征求他們的意見,尤其是烈時的意見,畢竟他來幫他們的條件是肥遺的元丹。若是肥遺不死的話,是拿不到元丹的。
烈時撇過頭,去望天:“不殺也行,算你谷蝶國鎮遠侯府世子孟星河欠我田姜國烈家烈時一個人情。”
人情這種東西,說好還也好還,說不好還也不好還。孟星河權衡了一下,強調道:“是我個人欠你個人的人情,不牽扯家國。”
“也行吧。”烈時揮了下手,“看在今天是你認識的人幫了大家的份上。”
商量好后,孟星河對肥遺說:“可以不殺你,但你要跟我們一起回書院。”
“行,行,行,只要不殺我,其余都好說。”肥遺痛快地答應。
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桑寄生,想到了孟星河等其他人都沒想到一件事,問道:“還有一件事,你知道那片薰草田是從哪來的嗎?
在陸箬與的威脅下,肥遺很聽話。
“知道,這英山上林子里發生的事就沒有我不知道的。”說到這兒他眉飛色舞,氣色都好了很多,“英山上是不長花的,可卻出現了薰草田。那四方大陸上哪里長薰草?當然是據英山一百七十里的浮山了。很簡單是有人把薰草移植過來的,至于目的我就不清楚了。”
“那你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嗎?”孟星河問。
他們除了烈時和他的幾個朋友外都因為薰草染了癘,治療癘是一方面,搞清楚到底是誰種的薰草?這個人到底想干什么?也很重要。
“這個嗎?”肥遺猶豫了,沒有要說得意思。
“說。”陸箬與抽出長劍架在肥遺的脖子上。
“我說,我說,”肥遺雙手合十做出懇求的模樣,“是一幫訓練有素的黑衣人,我推測是生死門的人。”說完,他短粗的手指捏著劍刃想要把劍移走,哪料陸箬與又把劍逼近了幾分直接劃破了它的指肚,“你說的是真的?”陸箬與瞇著眼直視肥遺的雙眼。
肥遺嚇得閉上眼不看陸箬與:“千真萬確,生死門嘛,天下人都知道他們所用的兵器一面刻著生一面刻著死,那幫黑衣人就是用的這樣的兵器。”他微微睜開一只眼恰好能看清架在他脖子上的那把劍的所有細節,也就在這一刻他才真正注意到那把劍。
那是一把古老的劍,劍長兩尺八寸,劍刃上有兩處小豁口,顯然是跟隨主人歷經過磨難,飽經過滄桑的,最重要的是在距劍鍔很近的劍身上正反兩面刻著兩枚清晰的文字,正面的是“生”,那反面毫無疑問就是“死”。
他頓時睜大了雙眼,渾身上下都開始顫栗。
陸箬與迅速收回長劍放回劍鞘,便發現孟星河在看著她,那只半死不活的肥遺也在看著她。
她不在乎孟星河和肥遺的目光,對肥遺無比正式地說:“還算聽話,我不殺你。”
“鬧出這么大動靜,豫洛書院的人應該快找過來了。孟星河,你們帶他回去吧。”她掃視周圍的人,道了聲,“我先告辭了。”
撂下這話,她帶著蒼溪飛速離開了。來得突然,去的匆忙。
剩下的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烈時用自己的肩膀撞了下孟星河:“不是說特意來找你的嗎?怎么這么就走了?”
“我怎么知道,我跟她又不熟。”孟星河心中煩亂,不想搭理烈時便說了這句話。
他閉上眼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剛合上便聽到一句話:孟星河,我會再去找你。他能聽出這是陸箬與的聲音,立刻睜開眼,以為陸箬與又回來了,可環顧四周也沒有看到人影。
其他人正在把肥遺綁起來,他拽了下桑寄生的袖子,問:“你剛才聽到有人在跟我說話嗎?”
“沒有啊。”桑寄生手里干著活,頭都沒回,利落地回答他。
難道是只有我自己能聽見?曼珠沙華是陰陽師,沒什么不可能的,他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太久。
將肥遺綁好后,一幫傷員浩浩蕩蕩地下山去,在途中剛好遇到了上山察看的孫夫子。
“你們這是?”孫夫子看著一個個慘兮兮的學生押著一只被五花大綁的鬼怪,這情況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孫夫子,先回去吧,山上的事等回去我們告訴你就成。”烈時和孟星河相互攙扶著直接越過目瞪口呆的孫夫子,這更加令孫夫子匪夷所思了。
回到書院后,所有人都先去梳洗了一番后,才聚在一起把山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孫夫子。
孟星河將《山海異錄》拿給孫夫子看,孫夫子沉默了片刻后,道:“你們先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等了不到半個時辰,孫夫子回來了,將《山海異錄》還給孟星河道:“你們跟我去醫堂吧。”
遠看如云,近看是花,一叢叢,一簇簇,團團花朵緊湊在一起就是為了抵抗秋季的冷風。細長如舌狀的潔白花瓣一層摞一層,黃色透著點綠的花蕊散發出沁人心脾的清香。
英山上不長花,能種植成規模的白菊花的地方只有豫洛書院的醫堂。
在醫堂內,他們見到了失蹤多日的楊成和本應在外歷練的孟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