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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才子佳人

  • 與君無份
  • 鐘晨暮
  • 3985字
  • 2020-05-01 22:41:24

“演武場比試,向來點到為止,即使負傷,事后亦不可找對方麻煩,這是規矩,難道你都忘了嗎?”

這道聲音出現,圍觀的學生都自動往遠處退了三步,給來人讓出一條寬闊的路。

依如景也松了口氣,往后退了退。

來人正是把孟星河領進書院的孫夫子,桑寄生跟在他的身后,走到依如景旁邊時桑寄生停下腳步,只剩孫夫子朝烈時走過去,站在孟星河的身旁。

孫夫子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放在腹部前方,神情嚴肅:“烈時,平時沒管你,還真當書院的規矩是擺設了?!?

雖然離烈時挨得極近,但孫夫子并沒有放低聲音,反而加重了語氣,釋放出為人師長的威嚴,頗為駭人。

有了夫子在場,圍觀群眾也都大膽議論起不利于烈時的言論。烈時面無表情地掃視周圍的一圈人,圍觀群眾在他的威壓下又都乖乖閉嘴。

“看在孫夫子和依姑娘的面子上,我就暫且放過他。”烈時把孟星河松開,又揮揮手示意壓住孟星河的那兩人松手,然后惡狠狠地瞪孟星河一眼,帶著他那幫狐朋狗友揚長而去。

熱鬧已經沒有了,圍觀的人群迅速散開,該干什么干什么去,現場只留下孟星河、孫夫子、依如景和桑寄生幾人。

孫夫子關心地問道:“孟同學,受驚了吧?”

自從孟星河正式上學之后,所有夫子都叫他的名字,孫夫子對他的稱呼也從第一天的孟世子變成了孟同學,因為在書院里他是師,孟星河是生,豫洛書院中不講身份地位,在這方面對所有學生一視同仁。

孟星河捂著脖子,勉強地點頭:“還好,給夫子添麻煩了。”

“不麻煩,這事說起來也怪我忘記告訴你,你弟弟孟星海出去歷練了,現在不在書院內,很長一段時間內你都見不到他?!?

“無礙,我也不是非得見他,就是家里人讓我帶了東西要交給他,他不在,我把東西先放他寢舍去也行?!泵闲呛诱f道。

“這個,”孫夫子猶豫了一下說道,“因為孟星海他一個人住,寢舍的鑰匙只有他有,所以現在進不去他的寢舍。”

聽到孫夫子這么說,孟星河有些失落,只好說道:“好吧,東西我就再保留一段時間,反正也不是要緊的事情。”

孫夫子笑著點點頭,臉上多了好幾道褶子,“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了?!?

留在在原地的三個人目送孫夫子離開后,孟星河才感覺不對,書院應該有備用鑰匙的吧?剛才自己怎么沒問孟星海大概什么時候回來?算了,人都走了。

他不去想這些,一抬頭,就發現桑寄生和依如景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桑寄生回過頭喊他:“走了?!?

他連忙跟上,這個地方以后他是不敢再來了。

為了方便,三人在南北院交界范圍內的一處箭竹和?竹混合種植的林中的石桌旁坐下。

剛坐下,桑寄生就對著孟星河數落道:“我之前是怎么跟你說的,我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你沒事別隨意到南院去,你偏不聽還自己跑去,這次要不是如景你就死定了……”

桑寄生吧啦吧啦說了一大堆,孟星河被他說得很是委屈,可也知道是自己的錯,只能默默地低頭不敢看他,小說地反駁:“我是有事才去南院的,不是隨意去?!?

“好了?!弊詮膶O夫子出現后就沒再說過話的依如景道,“這不是有驚無險嘛,你就別說星河了?!?

孟星河這時才近距離看見第一個站出來幫他的人。

她眉眼如畫,渾身散發著大家閨秀的氣質,單看外表柔柔弱弱的,像風景一樣美麗,沒想到卻如此勇敢,敢站出來公然面對兇神惡煞的烈時。而且她還認識自己,似乎也認識桑寄生。

孟星河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起來,目光不斷在桑寄生和依如景兩人之間移動,問道:“你們兩個認識?”

兩人同時偏過頭去,動作十分默契。

這一情況,不言而喻,肯定認識,關系說不定還很好。

過了好一會兒,依如景才道:“我遇到你被烈時為難,便去找了寄生?!?

隨后,桑寄生補充道:“我跟如景提過你,她發現你在南院遇見烈時,便趕來通知我,讓我去找孫夫子幫忙?!彼矂恿艘幌律眢w,“你最應該感謝如景,如果不是她發現你,南院的學生可沒人敢為你而得罪烈時?!?

聽到桑寄生這么解釋,孟星河連忙站起來準備朝依如景行個大禮致謝。

依如景在中途打斷孟星河的大禮說:“你不用謝我,小事一樁而已。先不說咱們都是郢都人,出門在外互相幫忙是應該的,就單說烈時我也看他不順眼好久了,平時就囂張跋扈的,沒少欺負人,今天看他吃癟,可真是大快人心?!?

說著說著,她就露出了笑意,開心不是假的。

反觀桑寄生就沒有這么開心了,他道:“經過這次,咱們三個都得小心了,尤其是你?!?

他定定地看著孟星河,孟星河也意識到這個“你”就是指他自己。

“不會吧,他這么閑嗎?再說了,冤有頭,債有主,得罪他的又不是我,還有書院的規矩在,今天他都沒得逞,應該不會總跟我過不去吧?!泵闲呛悠岷诘难壑檗D了轉一會兒朝向桑寄生一會兒朝向依如景想要征得他們的同意。

哪料桑寄生和依如景對視一眼后,都重重地點了下頭。

孟星河頓時僵住了。

見狀,還是依如景嘆息一聲:“算了,我直說吧。”

“不止是孟星海的原因,更多的是因為你們倆是世仇。烈時出身田姜國烈家。烈家你應該聽說過吧?跟你們孟家一樣,是武將世家。烈家長年駐守在田姜國與谷蝶國的邊境處,你們孟家也是世代領兵,一旦邊疆起戰事必為主帥。”

她手臂杵在石桌上,手肘緊貼著冰冷堅硬的石桌表面,手掌心支撐著臉頰,說話時候整條胳膊也隨之輕微顫動,“田姜國烈家和谷蝶國孟家,算得上是世代的仇敵。以前在書院里,他和孟星海兩個人就經常針鋒相對,現在你又來了,結果可想而知。”

聽依如景說完,孟星河沉默起來,神情也沾染上了絲絲憂愁:“這么說,這個麻煩我是躲不掉了?!?

“雖然事實如此,但你也不要太有壓力。”桑寄生勸慰他道:“你畢竟在北院,只要不去南院,你們能撞見的幾率極小。只要熬過這段日子,等孟星?;貋恚視r的主要針對目標就會轉移回孟星海那里。”

“這樣的話,對孟星海來說豈不是不太好?”孟星河低沉著眼眸。在這個時代,人與之家族榮辱與共,他作為孟家的世子,應當比孟星海承擔得更多才是。

“這個你無需擔心。”依如景連忙擺手,“孟星海是出了名的天才,對上烈時,誰吃虧還不一定呢。但你對上烈時,你想想今天的情況?!?

回想起今天的情況,孟星河深吸了一口氣,依如景說得在理。孟星海能傷到烈時,而他面對烈卻毫無還手之力。

孟星海和烈時都是修行者,而他卻不會修行,在這個世界上,若想不被欺負,唯有修行。

他發出一聲嘆息,心想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遇到曼珠沙華,如果再次遇到曼珠沙華,他一定要問到不通過醒煉修行的辦法。

想著想著他的腦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今天的畫面,他像是忽然發現了什么,原本黯淡的眼神又明亮起來,問道:“依姑娘,你今天是不是說你父親和我母親是舊識?烈家和孟家的關系也是因為這個而知道的?”

沒想到孟星河會問這樣的問題,依如景愣了一下,然后說道:“我知道烈家和孟家的關系倒不是因為你母親和我父親是舊識,而是因為我父親是谷蝶國的司士,所以我對四方大路上各個國家的王公貴族,世家百官都比較清楚?!?

“原來如此。”孟星河邊點頭邊沉思:如果這樣的話,那他是不是可以通過依如景這條線找到關于姚清陽那位師父的線索。隨即,他又道:“我醒來也有段時間了,倒是沒聽說過母親跟司士大人還有交情,若當真如此,我回了郢都應到府上多多拜訪才是。”

“不用?!币廊缇盎琶Φ鼐芙^,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這個,他們認識那已經是你出生之前的事情了,而且他們已經二十幾年沒聯系過了?!?

孟星河察覺到依如景有些不太對勁,他睨著眼:“依姑娘,你應該比我小吧,你是怎么記得這么清楚的?”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币廊缇皩擂蔚匦α诵?,“孟夫人以前可是修行寮的祭主,認識的人多了去了。就像是你父親和我父親,他們這些都是同僚,認識不是很正常,沒什么大不了的。”

“這倒也是?!泵闲呛用蛄讼麓?。

達官顯貴之間認識很正常,但要說交情有多深還真不一定。先不說依如景的父親對姚清陽的事情能知道多少,就說現在依如景那么明顯的不愿意他跟她家里接觸,也不想對他父親和姚清陽之間的關系多談,于情于理他都不好再問。

今天在面對烈時時她會放出這句話,估計只是為了方便插手幫忙而找的理由,而她會幫忙的根本原因應該是桑寄生。

他之前沒太注意他們兩個,現在看起來,他們兩個挨著坐在一起,倒是能算得上是才子佳人,風景如畫。

同樣風景如畫的師經堂,其景色更是非常特別。英山上不長花,土生土長的植物更是只有杻樹、橿樹、箭竹和?竹這四種,剩下的植物全部是人工栽種,其中最著名的當屬師經堂里的銀杏樹了。

這些銀杏樹都是從遠方移植過來,夏天碧綠,秋天金黃,最受歡迎的就是那小扇子模樣的銀杏葉了,一些心靈手巧的女學生經常去撿拾落下的葉子收集起來做成標本。

師經堂是夫子們辦公的地方,而這個美麗的地方卻沒有像依如景那樣美麗的人。夫子們均是一副緊張兮兮的表情,臉色非常不好,還有一部分人慌慌張張的樣子。

能讓所有人都不開心,一定是有不得了的大事發生。

一間門窗都關得死死的房間內,剛才還威嚴十足的孫夫子正恭敬地對一個花白的頭發、花白的胡子、滿臉的皺紋的老人俯首行禮:“院長,那件事我已經找理由搪塞過去了。”

“那就好,辛苦你了。”豫洛書院的院長姓孔,他坐在書桌后面,放下手里握著的毛筆,合上攤開的書,身體向后倚靠在椅背上長舒了一口氣。

匯報完后,孫夫子并沒有離去,他站在原地一會兒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一會兒又轉過頭透過緊閉的窗子看外面黃葉滿地,秋風蕭瑟。

躊躇了好一陣,他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院長,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孔院長癱在椅子上頭向后仰,因扯出一抹痛苦的微笑,額頭上、眼尾處、嘴角邊的皺紋都加深了許多,就像是用刀子重新刻了一遍那樣:“你以為我不想公開,可是現在的狀況你也清楚,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不能公開,否則,情況會更加危急?!?

“可是,我們為人師表怎么能欺騙學生呢?”孫夫子眉頭緊鎖還想再爭取一下,“學生們也有權知道真相?!?

“孫夫子,我比你年長了十多歲,你說得我豈會不知?!笨自洪L笨拙地扶著椅子的扶手顫抖地站起來,如同干枯樹枝的手指緊扒著桌子邊緣繞到孫夫子面前,“可你想過沒有,若是告訴學生他們里有人得了會傳染的病而醫堂還沒有找到醫治的辦法,必會引起恐慌,到時候書院大亂,上萬人的安危和書院千年的聲譽可就都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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