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大家吃的很早,就著香噴噴的糖醋魚互相交流著抓魚、叉魚、網魚、憋魚、下魚夾子等經驗,聊著聊著又嘮到打鳥抓蛤蟆那些事,接著又講到抓野雞逮兔子;
后來又說到這山中有野兔,抓兔子這事先生和老要子都沒玩過,張爺就直接拍板說讓他大兒子吃完飯帶著他倆上山去套兔子,明兒一早去撿回來,晚上做麻辣兔吃一頓。
說到哪干到哪,趁著天兒還亮堂,晚飯后張家大哥麻利的翻找出套兔子的工具,鐵絲和鉗子,帶著先生老要子還有他兒子,一行四人就上山去了。
路上張大哥說,這兔子白天睡覺晚上活動,它膽子特別小,覓食的時候走慣了一條路,只要沒受到什么大的驚嚇,它就天天都走在自己那一條小路上,而且兔子的眼睛長在兩邊,對正前方觀察能力反而不強;
所以找到它走的道路,再下上跟它身材差不多的鐵絲套,它只要出來了,就八九不離十能給它套上,兔子套上之后害怕,就知道使勁向前竄,這鐵絲套的扣是越掙扎越緊,直到它沒有知覺,就擎等著明兒一早撿死兔子就行,有時候能套五六只,也有啥都套不著的時候,但若是張爺來,那回回不落空。
說著話就找到一條兔子走的路,張家大哥把鐵絲鉗子拿出來,剪下一段,系個圈,留個長尾巴,把那鐵絲尾巴栓在木棍上,這一行人一直到天黑透了,下了十四五個套子才回走。
回去收拾收拾就早早睡下了,就等著明兒早早起來去撿兔子。
黎明的太陽耀眼的掩去夜的黑幕,燦爛的紅霞照耀在大地上,新的一天這個時辰大家都吃完了早飯準備上山撿兔子。
起這么早主要怪老要子,他起的太早自己覺得沒意思就把先生也叫起來,先生迷迷糊糊聽著他說做夢抓兔子的事,這主人家一看客人都起床了,得!都起來吧,李大哥的兒子吃飯的時候還直瞌睡,這會就著寒氣奔山上走倒是凍得精神起來,他一路上蹦蹦跳跳的心情極好。
先知歇在先生的頭上,呼吸著到處流溢的清新晨光,她又忽然想假裝自己在倒著走路,便轉過去,安靜的看著山下寧靜的小村莊。
一行人順著昨天的路一邊走一邊找套上的兔子,別說套的還挺多,5只肥兔子。撿完兔子,張哥卻是沒有帶幾人直接回去,而是往山中去,走到一顆非常大的的枯樹旁,把兔子放下一只。老要子剛想問為什么,就聽先生在旁邊問:“那是狐貍嗎?”就見一只毛色火紅的大狐貍與先生干瞪眼的對視上了,它順著大尾巴,一動不動的盯著他。
張家大哥趕緊轉過來擋住先生,拜了拜說:“胡三爺,這是家里老爺子的朋友,帶上山里來撿昨天套的兔子,一起過來給您送一只沒有惡意。
那狐貍像是聽懂了一般蹲坐下,看了眼剛放下的兔子,抬起一只爪子自顧自的舔了舔。
“那我們就先走了您慢用”又對他家孩子說:“亮子跟胡三爺拜別”
張大哥再次拜起來,那孩子跪下向著那狐貍說:“胡爺爺好”接著磕了三個頭,農村那時候都特別信這些,老要子跟先生也趕緊拜了拜。就見那狐貍仰仰頭,似乎在說“不送”
一行人向山下走去,先生回頭看了眼,那狐貍正晃著蓬松火紅的大尾巴,悠閑的渡步走向那只兔子。
“哦····我又見著胡爺爺咯。”那亮子高興的什么似的。
“張大哥,這里邊是不是有什么故事?”老要子看著亮子問。
先生也靠過來碰碰張大哥。
“哈哈哈,老爺子沒說過吧?回去你們問他,他指定能給你們講”
“那亮子為啥叫他胡爺爺?”
“哈哈哈,七月子你也有這么好奇的時候?還是回去等著老爺子給你講吧。”
一回到家張大哥他們去收拾兔子,亮子跟著先生老要子回去主屋,進屋直奔主題,問張爺那狐貍咋回事。張爺爽快的說:“既然見著了就是緣分,那我就給你們講講?”
“講講”
“快講講”
先知在先生的頭上歇著,也默默的說:快說說咋回事。
“行,那就講講。”張爺叼著煙卷,懷里坐著他大孫子就開始講起來。
那得是十五六年前的夏天發生的事兒,那時候這村子還沒這么富裕,一天他也沒啥事心慌慌的怎么都坐不住,就是想去山上看看,最后鬼使神差的就去山里亂轉,還越走越遠,得晃了一個來小時;
忽然看見一只側面躺著的紅狐貍,它那蓬松火紅的大尾巴順在草地上尤其的引人注目。它窩在草地上喘著粗氣,見著這紅狐貍張爺說他心里也不覺得慌了,知道自己是為這來的,但是也沒敢貿然上前,怕這狐貍咬著他。
他四下瞅瞅,沒發現什么人,倒是看見這草上有些血跡,他明白這狐貍是受了傷。張爺試著向前走,那狐貍雖然沒齜牙咧嘴,但是它緊張的盯著張爺眼也不眨,張爺也緊張啊!
想了想把外衣脫下來,那狐貍就有點要齜牙的意思,他當時簡直想掉頭就走,又于心不忍,他正站那想招呢,忽然一聲不大的槍響,嚇得一人一狐均是一抖,那狐貍站起來,三條腿拖著一條腿走了兩步就又趴下了,張爺知道這槍聲是偷獵的,在這里轉了一個小時才聽見,怕是要尋過來。
他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嘴里說著:“我得救你”
他就把手中的上衣兜頭包上那狐貍,抱起來就跑,狐貍一時受驚,對著張爺的小手臂隔著衣服咬了下去,立時就見了血,張爺心跳的極快,咬著牙一聲沒吭,狐貍見張爺沒啥動作,也沒吭聲,它也不再有動作。
山路崎嶇張爺一個沒踩穩,顛了一下,衣服從狐貍頭上滑下來,狐貍松開了口,抿著耳朵小心翼翼的看著張爺,他用衣服袖子匆匆擦擦胳膊,又墊在狐貍受傷的腿下,免得留下血跡!一路匆匆忙忙連跑帶顛的往家跑,這小狐貍自咬了張爺之后就乖乖的沒再反抗過,也沒動靜。
進村前,張爺把小狐貍的腦袋尾巴什么的都收到衣服里,藏得嚴嚴實實往回走,好在這一路上也沒見著倆人,回家后就趕緊讓張奶奶給他拿來消毒止血的藥物,他把小狐貍藏在倉庫,張奶奶拿著藥回來,也被它的大尾巴吸引住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