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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計劃

一天的工作很快結束了,我正想著是不是到醫院去找顧恒,還是到外婆家去找顧恒。剛出大樓,就聽到身后有人按了一下車喇叭,很輕,我一回頭看到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好像有點眼熟,可是認不出來。以為是哪位同事的車。可是等車開到我面前,車窗下降,我看清了里面的人,他摘下墨鏡,露出他那英俊的臉龐,顧恒,他就這么出現在我的眼前。我突然覺得有點忙尷尬,自從說過上次那些話后,我一時不知道怎么面對他。他看我站著不動,開口道:“這里是市中心,現在是下班高峰,如果被別人認出我來,我是無所謂,只怕你要被人肉了。”一聽這話,我瞬間意識到他是對的,身后的大門里出來了很多下班的年輕人,他們都是這個城市八卦的主力軍,要是被他們看到顧恒,那是怎樣的轟動,再看到我,我怕明天頭條就是“瘋狂女粉絲跟蹤偶像”。一想到這些我的后背就發涼,我可不要這樣的光榮。眼看有幾個熟悉的同事正在走出大門,我立刻拉開車門,跳上車,嘴里說著:“快開車,快開車。”黑色的車窗被關上,車子啟動,離開下班的人流。

我一下松了口氣,調整了坐姿。只聽到旁邊的人說:“系好安全帶。”我看了他一眼,自從幾次交鋒后,我覺得我在他面前沒有那么緊張拘謹了,反而膽子大了很多,我好像和他相處自在很多。我看著前面說道:”前面地鐵站停一下,我下車。”他也看了我一眼,接著說:“我昨天問你的事,你怎么答復?”其實,我已經想好答應他了,就在今天早上,可是當著他的面,我就是說不出“我同意”三個字。我不說話,他看著我沒反應,似乎也沒著急。車子緩緩停下,他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下車吧。不好意思,打擾你了,以后不會了。”我雙手緊握,突然摸到了手上的白蘭花手串,花已經不好了,可是還有香味。“我同意!”我大聲的說道。我睜著眼看著前面的紅綠燈一閃一閃。他似乎有點驚訝,一時也沒說話,一分鐘以后車子重新出發,往前駛去。

下班高峰,路上很堵。車子以比自行車還慢的速度前進。馬路上被堵的滿滿當當。我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也許是去醫院看外婆吧。我想不出他還能帶我去哪里。我的腦子里有很多問題,比如怎么配合?我需要做什么?他打算做什么?坦白講,我沒有談過戀愛,一次也沒有。愛情電視劇和電影看得倒是挺多,所以我想大概就是那些吧。但是我們畢竟是假裝,那就得有原則,有規矩,有計劃。對,計劃。我剛想開口問他,他的手機響了。他帶起藍牙耳機開始打電話,說的我一句也聽不懂,我也沒興趣聽。我只好看著窗外,天色漸漸變暗,路燈亮起,夜上海還是別有一番情調的。我整欣賞著夜景,突然聽到他說:“幫我把墨鏡戴上。”我以為他是在講電話,沒有搭理他,可是我發現他正在看著我,我被他這么看著有些不自在,說道:“什,什么?”“幫我把墨鏡戴上。”他又說了一次。這時我發現他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拿著手機,藍牙耳機扔在一邊,我猜是藍牙耳機沒電了,他才直接用手機。我一直看著窗外沒注意到。他看我還是沒反應,他用握著手機的手往他那邊的車窗指了一下,然后繼續電話,我看了一眼他的車窗,由于堵車,他的車旁邊停了一輛車,那輛車的駕駛員是個女的,看不清長相,但是她正使勁往這邊看,她放下了車窗,探出腦袋,樣子怪嚇人的,我瞬間明白了,她在看顧恒,她認出他了。完了,認出他不要緊,關鍵是副駕駛位置上的我,要是被粉絲看見,我還不是要被生吞活剝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我立刻說道:“墨鏡,墨鏡在哪里?你放哪里啦?”“在你前面的儲物箱里。”他說道。我二話不說,打開儲物箱,找到墨鏡,直接轉過身看著他的臉給他戴上墨鏡,動作一氣呵成,完美解決。我松了口,呵呵地笑了一下。可是,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靠在他身上,因為太過著急,我是直接撲到他身上的,而現在,我是靠在他身上沒錯。我都能感覺到他的胸膛起伏,也能感覺到他的溫度,還有他身上清爽的味道。我低下頭,裝作什么也沒發生,直起身子,靠著車窗看外面,我的心卻跟打鼓一樣跳的咚咚作響。他沒說話還是繼續著他的電話。我想他并不介意吧。

一個小時之后,由于太無聊而睡著的我被人叫醒了。我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有點搞不清楚情況。我看著顧恒懶洋洋地說道:“這是哪里?”“我家”他一邊說一邊開車門下車了。這下我一下子清醒了,我在顧恒的車上睡著了,我現在在他家樓下。這不是外婆家,更不是醫院。算了,誰怕誰啊,既來之則安之,我想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樣。畢竟我們兩家大人都認識,他不敢欺負我。我下車來,我不知道這是什么小區,但是似乎很安靜,樓很高,應該有二十多層。顧恒按了樓下的密碼,對我說:“快點。”我一陣小跑跟上。進了大樓,里面的裝潢很歐式,一樓是大堂,沒有人住,只有兩部電梯,顧恒按了電梯,很快就電梯就來了,電梯里也是歐式風格,有股香味,我覺得按照我老上海的經驗,這個小區不便宜。進了電梯,顧恒按了26樓,原來他住在頂樓。很快電梯到達了26樓,門一開,風格沒變化,可是又寬又長的大走廊,兩頭只有兩扇門,也就是說這么大的一層只有兩家人家,這也太奢侈了吧。顧恒走在前面,往左走到2601門口,刷卡門開了,開燈,說了句:“進。”我跟著他進去了。他給我一雙白色的拖鞋,一看就是客人專用的那種,他自己沒穿鞋,穿著襪子直接踩在地上。我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經過玄關,就是客廳,其實也不是,除了玄關的一個隔斷,整個里面都是通的,不同的區域很明顯能看出來,沙發和電視的是客廳,書桌和電腦的是書房,廚具和冰箱是廚房,還有一個如練琴房一樣的區域,開放的區域都在左手邊,右手邊倒是有門,應該是臥室和衛生間吧。這么新奇的設計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不知道是由于開放空間還是房子本身大,總之我覺得好大,特別開闊的感覺。顧恒按了一下桌子上的遙控器,突然窗簾打開了,原來左邊開放空間的窗簾全部可以打開,全是落地玻璃窗,我走到窗前,驚呆了,可以看到黃浦江,南浦大橋,盧浦大橋,浦東浦西盡收眼底,這原來是江景房啊,這景色太美了。抬頭彎彎的月亮掛在天上,這個房子真是完美了。“你想問我什么?”顧恒的話,打斷了我欣賞美景的心情。我轉過身,看到他坐在沙發上,好想很放松。我站在窗邊,想了想說:“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我們既然要配合,那怎么配合?我們的規則是什么?計劃是什么?”顧恒看著我,挑了挑眉毛說:“我的規則是你要配合在外婆面前扮演好我的女朋友,計劃是你從現在開始就是要以我女朋友的身份讓外婆開開心心。”“沒了?”我問到。“沒了。”他回答。可是這是什么計劃?這,完全什么都沒說啊!我走過去看著他說道:“我是為了外婆才同意的,我希望我能做好,讓外婆每天開開心心,不管還有多少時間。所以,我會很認真也很努力的配合你,我希望你也是這么想的。”他聽了我的話站起身來,站在我面前說:“那好,我想聽聽你認真的計劃。”他站在我面前,整個高出我一大截,我直到他胸口,這種不平等差距,讓我覺得緊張,我轉過身走到窗前,說道:“我希望這件事就只有我們家和你們家人知道,在外面,我們誰也不認識誰,沒有一點關系。外婆面前我們可以是男女朋友,其它時間井水不犯河水。我們不干涉對方任何自由,我們彼此不能有任何實質性的接觸。”我轉過身接著說道:“我說完了。”我突然發現他聽得很認真,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我覺得氣氛有點奇怪,但我也不知道說什么。他想了一會兒說道:“好,就按照你的計劃。”他同意了,沒有任何意見,這么爽快。我有點受寵若驚。但是,我不想深究,既然他順著我,那就最好。省的再吵一架。重要的事一了結,心里就輕松了,也許是放松了,突然肚子好餓,這么晚了還沒有吃晚飯,爸媽去旅游的孩子就是苦啊!心里想著去家附近的湯包館吃小籠。顧恒問到:“你餓了?”是啊,你都聽到我的肚子叫了,還要明知故問啊。我答道:“啊,天也不早了,我就回去了,再見。”說著就往大門口走。“留下來一起吃飯吧。我們還要熟悉熟悉,否則演起來會穿幫的,演員也是要相互了解,相互熟悉才能演好一部戲的,如果演的時候連自己都不相信,觀眾怎么會信呢?”說完他往廚房的開放區域走。

我承認他說的有道理,演戲他是對的專業的,我這菜鳥肯定不如他,為了不讓自己在他面前太丟臉,我覺得這次他的建議可以聽取。我放下包,也走到廚房區域,問到:“那我們吃什么呀?”他轉過身手里拿著兩桶泡面,不懷好意的揮了揮說:“這個。”當時我的心情真是后悔莫及,欲哭無淚。

其實,那天的泡面還是挺好吃的。顧恒并不是簡單的泡面,他把泡面放在鍋里的煮了,還燙了青菜,煎了荷包蛋,關鍵是還有我最愛的午餐肉,一碗面滿滿的放在面前,真是太滿足了。我們兩坐在餐桌的兩頭,一邊吃面一邊熟悉著,有時他問我,有時我問他,有時互相嘲諷一下,有時相視一笑,總之,面很好吃,天也很好聊。那天,我們互換了手機號碼,那天我們說了三個小時,那天我發現顧恒原來是這樣的。

回家后,我認真的把顧恒的一些喜好,個人信息都輸入了手機備忘錄,他喜歡白色,他喜歡陽光,他喜歡上海,他喜歡外婆,他喜歡簡單,他喜歡貓…

我正在認真地背誦著男朋友的信息,突然電話響了,我一看是燕子。我接起電話,就聽到燕子在那頭說:“小語,你好嗎?我在泰國旅游呢,和男朋友一起,他對我可好了,人又帥,我真是太有福氣了!”我聽她噼里啪啦一大堆,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就問到:“你開心就好,什么時候回來呀?”“下個星期,對了,你需要什么嗎?化妝品,包包?我給你帶回來。”燕子在那頭說著。我笑了笑說:“不用了,你好好玩。回來找你吧。”燕子說著:“好呀,我…”還沒等她說完,就聽到那頭一個男人不耐煩地說:“好了嗎?這么多話?啰里八嗦,我走了。”突然電話就掛了。我還在莫名,覺得這不會是那個燕子說的好男人吧。應該不是。我繼續背著顧恒那光輝而又好長好長的優秀故事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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