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合泰從文孝帝那里出來，才瞧見外頭天空甚是陰沉，灰蒙蒙的讓人心情驀地一沉。

文孝帝身邊的福公公跟在后面，“秦大人，還請留步。”

秦合泰轉過身來，不曉得福公公這是何意，抑或是說，文孝帝叫住自己又是有何事。

看著秦合泰停下腳步，福公公哎呦哎呦地快走兩步，“老奴送您出去罷，左右圣上那邊也用不著老奴。”

“福公公倒是悠閑。”

“在這宮中早就習慣地不能再習慣，每日都是一樣的日子，哪還有悠閑一說！”福公公臉上堆著虛假的笑容。

秦合泰看得出來，可在朝為官數十載，不正是帶著偽善假笑的面具來應對形形色色的同自己這樣的人么。

“那咱們就慢慢走著罷。”秦合泰做出請的姿態，福公公從善如流。

二人間的氣氛一時間倒是融洽。

福公公在這宮里邊見的人也不少，能混成文孝帝身邊的紅人又能簡單到哪里去。

“秦大人覺得夏將軍如何？”福公公斟酌良久還是問了出來。

秦合泰看著福公公笑了笑，頗有些意味深長的感覺，“夏將軍英勇無雙，秦某萬分佩服！若非是沒有這種能力，直恨不得披甲上陣，同夏將軍一塊兒殺敵！”

“哎唷，秦大人真是志向高遠！”福公公笑得真誠，心里可是不以為然。

即便真讓秦合泰去那戰場上舞刀弄槍，還不知道是何情況呢。恐怕現在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福公公清楚得很，秦合泰對于夏景心里頭是鄙夷的。

“福公公就送到這兒罷，秦某的馬車就在那邊兒。”

福公公點點頭，“那秦大人路上可要留意著些，可別中途出了什么變故，畢竟您還要為陛下排憂解難呢！”

秦合泰心里一驚，文孝帝這是讓福公公過來敲打自己的罷！

這個皇帝，鬼得很！

想必也是今日自己在他面前提起夏景來，倒是教他懷疑起自己來。

瞧瞧福公公說的那話，自己回去秦家本就沒有多遠，還能出什么變故。無非就是讓自己小心慎言，現今已經承著國公之職，若說是變故的話，想也知道文孝帝這是何意。

福公公回去大殿，文孝帝正批閱奏折，近來天下太平，大都是些瑣碎的小事，倒也不十分緊要。

“圣上，秦大人已經回去了。”福公公態度恭敬，只等著文孝帝開口再說些什么。

“哼，方才他的意思，朕可是聽得明白，如今這野心未免有些膨脹，也該敲打敲打！”文孝帝放下手里的折子，方才與秦合泰在這里掰扯，倒是懶得應付。

“圣上若是覺得疲累，只管放下這些休息上幾日。”福公公自然知道文孝帝定是不會休息的，只是主仆這些年，自己也算是同他一塊兒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文孝帝聞言笑罵道，“小福子！你現在倒是本事了，知道朕沒法兒放下手頭這些事，卻偏來說這些！”

福公公瞇著眼笑了起來，方才那聲“小福子”倒讓他有種回到從前日子的感覺。

那時候，文孝帝便是這樣喚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