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楊桃沒少取笑原主的身材,甚至有時候把她當成是笑料,耍著她玩。
原主心里都清楚,但卻敢怒不敢言。
一方面確實是因為楊桃那潑辣的性格,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原主在楊桃面前自卑。
楊桃的娘家是城里的,母親是老師,而父親據說是鋼廠的一個什么領導。
這些在黎珞看來沒什么,前世因為工作的關系,她什么人沒有打過交道,再說了現在又不是封建社會,還分什么三六九等的階級高低。
可原主的心態就不一樣了,她自小在農村,骨子里還是以前的那些舊想法,所以從來不敢惹楊桃。
看黎珞臉色不太好,白燕拽了楊桃一下,柔聲勸道:“好了,你少說上一句吧。”
然后又掩著嘴在楊桃耳邊小聲補充了一句:“小心她一會兒和你急。”
“燕姐,我說的是事實好不好?”楊桃滿不在乎的大聲說到,用眼白瞟了一眼黎珞,冷哼出聲:“再說,你看她有那個膽子跟我急嗎?”
黎珞本來把火壓下去了,但聽到這句話后,倏地冷冷的看向了楊桃。
以前原主不敢,可不代表她也不敢,她剛才只是懶得理,都是鄰里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而且她們的丈夫還都是賀毅飛的戰友,她不想把關系弄得太僵了,但現在看來有些人,你的讓步只會讓她得寸進尺!
楊桃還想要再說什么,卻被黎珞的眼神釘在了原地。
這是那個傻子?!
她不是一直連看自己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嗎?
無論說的多么過分,她都是那副樣子,低著頭不發一言,讓人看了就火大!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能嫁給賀營長那樣優秀的男人。
而自己這么漂亮,家境又好,不比她強百倍,怎么就要和那樣一個窩囊廢在一起?
真是不公平!
一想到那個讓她魂牽夢縈的男人,楊桃就顧不上和黎珞過不去了,眼睛不由的一直瞟向軍醫隊的院子。
她可是得到確切消息,珞傻子摔下山是被賀營長送過來的,然后他就一直守在這里。
可怎么不見人呢?難道在自己趕過來的時候,已經先走了?
楊桃狀似隨意的問道:“黎珞,你這都傷成這樣了,怎么不見賀營長跟你一起回去?你們又吵架了?”
雖然楊桃在極力掩飾,可黎珞還是看到了她眸底的興奮。
而且以為她注意不到她一直看向軍醫隊的動作嗎?
來看她?
呵,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吵架?”黎珞搖搖頭,“沒有啊。”
楊桃和王盼娣對看了一眼,卻都是不相信的樣子。
沒吵架?!
怎么可能?
這珞傻子跑到山上不就是為了去找賀營長吵架去的?
而這,還是她們煽動的呢!
現在又從山上摔了下來,她們還不了解她,這一醒來不往死了鬧才怪!
楊桃給王盼娣遞了個眼色,王盼娣幾步走到黎珞的身邊,一副知心大姐關心的樣子:“珞妹子,你就別委屈自己瞞著我們了!你和賀營長那些事,我們還不知道嗎?賀營長他是不是又兇你了?你說他一個大男人怎么這樣呢?而且你說說,你現在傷的這么重,他也不知道送送你,就這么讓你一個人走回去,那么遠的路……”
之前這兩人就總是這樣配合,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原主本來就存心想要找賀毅飛的茬,在她們的挑撥下,更是理直氣壯了起來,好似真的就是賀毅飛的錯。
但平心而論,自從結婚后,賀毅飛對于原主從來都沒有虧待過,反而是原主鬧了一次又一次。
她想如果不是這次原主實在真的是太過分了,賀毅飛也不會提離婚的。
但不管如何,這都是他倆之間的事。
她可不是原主,自然不會再上這個當。
嘴角一揚,黎珞溫聲打斷了楊桃接下去要傳授的“經驗”,“楊桃,我們真的沒吵架。”
楊桃被噎在了那里,瞪著眼睛,愣了一瞬后,尖聲咋呼道:“沒吵架?!你們怎么可能會沒吵架?”
“這件事本來就是我的不對,就是飛哥兇我也是應該的,但我醒來后他卻連句重話都沒對我說。你說這種情況,我們吵什么?”
黎珞將垂在臉側的一縷發絲別在了耳后,輕笑著接著說道:“以前是我腦抽不懂事,看不到飛哥的好,但這次撞了頭,讓我一下子清醒了。決定以后要好好過日子,可不再瞎折騰了!楊桃,盼娣姐,你說我這樣想,對嗎?”
黎珞的目光沉靜,可楊桃和王盼娣竟生出一種不敢直視的感覺,不由心虛的應付到。
“對,對。”
“好,挺好的。”
老話都說了,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這個年代的人們,還是有道德底線的。
之前楊桃和王盼娣之所以敢那樣明目張膽,其實也是因為原主的態度。
但現在黎珞已經表示的這么清楚了,她倆要是再繼續挑撥,那就說不過去了。
而且,黎珞也想趁此機會,為自己以后的改變做出一個解釋。
“黎珞,賀營長呢?怎么你一個人出來了?”
順著話音,黎珞看向笑意盈盈的白燕。
剛才第一眼她就注意到了這個女人。
三個女人里,白燕無疑是最出挑惹眼的,打扮洋氣,有幾分氣質。
如果說原主在這個大院里是人見人厭的一個存在,那白燕則是恰恰相反,人緣極好,不管男女老少都特別喜歡她。
不論何時,見到誰,她的臉上都帶著笑意,說話也從來都是柔聲慢語的,聲音很是好聽。
就像現在,明明那句話讓人一聽就帶著刺,可從白燕嘴里說出來,卻不會讓人覺得她是在故意挑撥,反而會認為她是在真心的關心你。
如果之前沒有恰好看到她在扶楊桃時的小動作和眼神,黎珞恐怕也會是這個想法,畢竟她不習慣一上來就將人往壞處想。
“飛哥怕我嫌病房里悶,頭會不舒服,讓我出來等他,他去拿藥。”
黎珞落落大方的迎上白燕的眼,只見,那雙眼的眼底果然無任何的笑意,反而是厭惡和鄙夷。
臉上的笑會騙人,可眼睛不會。
這是一位商界大佬曾經教給她的。
“哦,這樣啊。”
白燕愣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黎珞會這樣直接看向她。
眼底的厭惡和鄙夷瞬間褪去,轉而染上了笑意,比剛才還要輕柔的囑咐道:“夏天了,傷口容易潰,你可得注意,不要沾水。”
“謝謝燕姐提醒,要不然我還真不懂這些。”黎珞臉上的笑意禮貌而疏離。
接近原主的人,都是奔著賀毅飛去的。
一些是為了自家丈夫的前途,又是無利不起早的本性,想要通過原主來巴結賀毅飛,順便再沾原主些便宜,比如王盼娣。
而楊桃,目的很簡單,常和原主在一塊兒,就能多見到賀毅飛幾面。
可這兩種動機,據原主的記憶,白燕都不具備。
那她費勁心機的接近原主,耐著性子和原主處好關系,甚至有時候都有些在刻意的討好原主,又是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