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晨涵見到盧子悅時對方還在演武場上練兵，見顧晨涵過來，盧子悅便放下手中的事物迎了上去：“你來的真巧，不然我待會也要去找你呢。”“怎么了？”

盧子悅帶著顧晨涵向存放兵器的地方走去，一臉的神秘兮兮：“前兩日京中發生了一起案子，一個老道在家中煉制丹藥，但一不小心放錯了東西，火候又過了，因此直接將爐內的東西燒炸了，銅爐炸裂不說房子也熏黑了。”

顧晨涵疑惑的搖了搖頭：“不知道，這跟你找我又有什么關系？”

兵器庫內存放了各種行軍打仗用的武器，盧子悅在其中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一包粉末。

“這就是當時那老道用來煉制丹藥的東西。”

“你是想要用它來做火藥？但如今軍中不是已經有了火藥的配方。”

“不一樣，這個要比咱們之前用的威力更大。”

說著，盧子悅將粉末倒入一個用鐵制成的極薄的方盒內，扣好蓋子，來到外面點燃引線后拉著顧晨涵急忙后退。

隨著一聲巨響，平地煙塵四起，被炸碎的鐵片四處飛舞，帶著凌厲的風聲插入地面以及旁邊的木板中。

“這個威力更大，我去那老道的屋子里看過，煉丹用的爐子被炸裂，碎片飛的到處都是，不少都嵌入了墻內，幸虧看火的小童子當時沒在屋子里，不然這命怕是都保不住。”

顧晨涵有些驚訝這東西的威力，上前查看，發現原地出現了小坑，被炸碎的鐵片卷曲彎折，如果插入人的身體里，不死也脫層皮。

“這東西的確不錯，不過……”

“不過點燃引線炸開的速度太慢，還容易炸傷自己人，而戰場上要的便是速度，有這功夫不知道能殺上幾個來回了。我祖父也是這么跟我說的。”

“那你還將它這么寶貝的留起來。”

盧子悅撿起地上的碎片搖搖頭：“雖然如今速度慢，但不代表將來的速度慢。倉頡造紙也不是一蹴而就，需要慢慢改良。如果咱們能將火藥的這個缺點改良，甚至于在將火藥用在其他兵器上。顧晨涵，你想想，屆時大周的軍隊在戰場上，那便是真正的無往不利了。”

盧子悅認真的神色告訴顧晨涵她不是在異想天開，況且如果當真如盧子悅所說能將這個缺點改良……

“那你有什么頭緒么。”

“這倒是沒有，你也知道這方面的人不好找，不過我將那個煉丹的道士找來了。”

顧晨涵有點哭笑不得：“人家是尋仙問藥的道士，你倒好，讓人去鉆研戰場上殺人的法子。”

盧子悅卻滿不在乎：“人生在世不過追求名利，真的能看得開的能有幾人。就算是和尚道士，不還和俗人一樣活在塵世里。”

說罷，看向顧晨涵“倒是你，今日怎么來找我了。”

想到正事，顧晨涵也不在與她開玩笑：“我這次來說的事和你的差不多。”

盧子悅不明所以的看著顧晨涵從身邊的人手里拿來一個巴掌大小的投石機放到自己面前：“這個，是李瑾瑜做的。你看看和咱們之前用的有什么不一樣。”

盧子悅好奇的拿起來仔細看了看：“大體上差不多，就是比正常的投石機小很多，這材料……到是結實。”

“昨日我和宋然仔細看了看，這種投石機與咱們之前用的在細微處有些差別，如果做成正常大小的樣子用起來比咱們現在用的投石機方便很多，不過這也是李瑾瑜的設想，真正大小的他也沒做過。”

“我這次來就想問問你看著如何，咱們先按照這個樣子做出一臺，如果可行的話便將以往用的投石機加以改良。你所說的火藥暫時沒法子大規模的使用，但這投石機只要可行便能立刻用于戰場。”

盧子悅將掌中的東西來回的研究，雖然她沒親自做過，但自小跟在父母祖父身邊接觸這些東西，李瑾瑜做出來的這種投石機看起來到并不是憑空捏造：“看起來不錯，軍中有專門做這類東西的師傅，待會將他們叫來看一看，如果當真可行，那你這位新晉的駙馬可比那些只會耍嘴皮子的官員厲害多了。”

在顧晨涵在軍隊中處理各種事情的檔口，李瑾瑜也沒閑著，跟著丁泓文便整日整日的待在田間。

如今天氣日漸變涼，田里沒了農活正巧給丁泓文和李瑾瑜騰了地方，二人水源與田里兩邊跑，琢磨著水車的改良，因為信不過手底下的人，大部分的零件全部是李瑾瑜親手一個一個做出來，在拼接而成。

天氣一冷手腳僵硬，再加上經常呆在水邊，被木頭刺傷是常事，但李瑾瑜到當真如當初對顧晨涵說的一樣，因為是自己喜歡的事情，所以從沒有一句抱怨。

回了柳王府要么是在自己專門做木工的院子里繼續修改，要么是在書房畫圖，琢磨著如何增加灌溉的面積。往往這時候顧晨涵也在書房處理公文。

當初在軍中所說的要增加戰亡士兵補給的事情寫成折子后已經得到了慶帝的批準，統計士兵數量，核算銀兩，加強管理避免低下的人渾水摸魚，一個個不是能夠輕易辦好的。

夫妻二人相對而坐各自處理各自的事情，感情卻要比之前更好一些。

李瑾瑜所做的投石機的確可行，如今盧子悅正盯著軍中的人將原本的投石機全部進行一次改進。不過比起投石機，盧子悅顯然更看重火藥制作的進程。

有意思的是，被盧子悅威逼利誘招進來的老道士，煉丹煉了三四十年什么名堂都沒煉出來，還將自己的煉丹爐炸了，但到了軍營里，幫著盧子悅研制火藥卻進步飛速。

還沒等李瑾瑜和丁泓文將新的水車改造好，那老道士的火藥威力卻更上一層樓。顧晨涵在軍中帶著人整理之前那場大仗過后的傷亡人數以及戰亡士兵家眷時聽盧子悅提了兩句，如今那老道士正想著用鐵做出一個底部封死的筒狀物，然后將火藥填充其中，在底部點燃火藥，屆時打擊的目標更準確，威力也更大，還能避免火藥炸傷自己人。

不過如今大部分的鐵器強度都不太夠，不能長時間使用，因此在冶鐵上還需要繼續下功夫。

跟顧晨涵說這些事情時的盧子悅神情極為興奮，那樣子就像是餓極了的人看到了一桌子美食，除了想要擼起袖子撲過去飽餐一頓什么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