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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空,空

星期四那天,夜空中燦爛的星星一閃一閃的,D市中除了昏黃的路燈鮮有別的光亮。

正在熟睡的張鎮光被一陣“叮鈴鈴”的鈴聲吵醒,嚇得他支起身來,是曹秘書發來的:“老張啊,事情不好了!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釋,這個疫情就像電影里面的僵尸一樣,外面的一切都亂了!”張鎮光不明所以,站起來拉開棕黃色的窗簾,外面依舊漆黑一片,只有被照亮的路向外散射光亮。

張鎮光笑著說:“曹秘書啊,我們也是經歷過風雨的大人了,別開玩笑了,我看外面根本沒異常呢!”

“我沒開玩笑!正新區的區委都告訴我了,現在真的很緊急!”

這時張鎮光才繃緊臉,抹了下臉正正的說:“現在是什么狀況?我去和周邊j區的司令員打電話來增援吧!”

曹秘書那邊沉默了幾秒,隨后又傳出他的聲音:“現在過來已經沒用了,你先給j區打電話,讓他們帶上所有可以帶上的家伙和物資來封鎖市區,同時要及時同步信息給打給中央,這件事非常嚴重,我在準備開車過來,你還能想到啥措施嗎?”

張鎮光畢竟是市長,現在依舊臨危不懼,沉穩的提議道:“我再向j區叫駕直升機吧,你順便通知其他人立刻撤退,話說現在的醫療人員還有多少?”

“沒的沒了,剩下的也寥寥無幾啊!”

“那這樣,你不是和菜院長熟嗎?你通知他現在不要去救人了,讓剩下的護士什么能跑就跑,小命要緊,你呢,也別管道路不道路,能沖哪里就沖了哪,能活著回來就行!”

張鎮光還想巴拉巴拉,可是曹秘書似乎耐不住性子就掛掉了。張鎮光也沒愣著,撥打起了附近軍區的電話,又告知了中央,又打給自己軍區。電話過了許久也沒被接起,張鎮光自己都沒意識到臉上的汗一滴一滴低落在地板上,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機,才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打,手汗導致了屏幕的不靈敏,于是他又撥打了一通,好在有人。張鎮光先是說明情況,結果沒想到他們早就知道,只是情況危急沒來得及告訴他,并且派人去幫助醫療人員救人了,張鎮光嚇得音量調高了不知多少,他讓他們保護醫療人員撤離并盡可能封鎖可以封鎖的地區便匆匆掛斷了電話。

張鎮光現在也是驚魂未定,他立在原地許久才吐出一口濁氣,他看了看周圍,便離開了辦公室,準備到達飛機降落點。奪門而出。

由于D市電視臺只有一個入口,周星辰等人只好手起刀落慢慢解決門口的喪尸,雖然是只有周星辰一個人在努力揮刀。所幸門口的喪尸并不多,周星辰喘著大口粗氣扶著腿關節處,他現在又累又渴,看著自己超過他向前走去的人,心里真想說“狗!”

周星辰喘息了會便跟了上去。穿過圓形旋轉門,大廳的一幕讓他提起了精神。雪白的墻壁被緋紅色沾染形成鮮明的對比,地上躺著零零散散的幾具尸體和殘肢斷臂。周星辰走到一個尸體前,因為怕被偷襲,周星辰還對著他的頭顱補了一刀,可是插進去很利索,扒出來卻很吃勁,周星辰見沒有力氣拔出,也干脆作罷――這把刀鈍了!

周星辰躺在地板上看著那些斷裂處,明顯是被銳器割斷,剛才的那具尸體還被重物砸向腦殼,應該是幾個男性所能做的。周星辰還想坐會,可是劇烈的尸臭味令他一陣反胃,于是只好跟隨他們繼續前進。

他們走到了電梯處,依舊是周星辰砍掉了那些喪尸。周星辰看著原本潔白的刀刃感到一秒鐘惋惜。張臻一伙人看著他,又看看按鈕,示意讓他開電梯門。周星辰再也忍不住罵道:“你們是fw嗎?啊?沒看到我多累?你們自己不會動手么?要我當主力也沒見你們關切我一絲絲,你們要干自己干!”

周星辰也是立馬不干,找了塊干凈的地面抱起雙臂坐下。他們聽到周星辰這么說驚訝不已,不滿的看著他。一名同行的同學說:“我們別管他了,自己干就自己干!我去按電梯……”田秋霞看著他,擔心的說:“孫子成,算了吧……他也是為了我們,沒了他我們也活不到現在……”剛才那個說話的男生滿臉不服氣,又說:“沒事的,我也可以保護你!我有一把刀在身上!我也可以保護你們!”田秋霞見他那正義凜然的樣子也沉默不語,張臻只是搖了搖頭跟著等起了電梯。

隨著電梯按鈕圓形的光圈消失和一聲清脆的叮聲,和田秋霞嘮嗑的孫子成轉身看向電梯門,嘴里還不忘對著田秋霞念叨著:“我會證明自己的!”電梯門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的打開,每個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里。孫子成正看著,突然幾只陰森枯槁的手從里面向外伸出試著扒開電梯門!這時孫子成卻握著刀呆呆地站著,他現在離電梯口只有半米左右,他無聲的對自己呼喚:“快動啊!孫子成!你說了要證明自己的,你中考時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如今依然在證明自己,等著考上如意的大學。可是,為何周星辰這個吊兒郎當的人卻能比他更出色!使他被丟在角落像是垃圾一樣……快動起來啊孫子成!他也在看著,她也一樣,都怪這個末日,對,都是在排擠我!”孫子成長大嘴巴似乎有洪荒之力要爆發出來,他劇烈顫抖著挪動腳步,他自信的笑著,他似乎能看到田秋霞稱贊他并崇拜他,他似乎能看到周星辰坐立不安的樣子。哈!他怕了!

電梯門隨著被徹底打開,剛沒邁出一步孫子成就被喪尸圍住,他被拉回了現實,不可置信的感受自己身上的第一處和更多處……周星辰的確盤腿坐下后又不安的站起來,他迅捷的抓起一只最前面的喪尸的頭顱揮劈下去,可又有喪尸一往無前咬到了孫子成。孫子成也開始反抗。他的好幾次胡亂的劈砍差點砍到周星辰,幸好只是劃破了衣服。

隨著所有喪尸無力的倒下,孫子成也倒了下去,他被田秋霞抱住,頭靠在她的大腿上,他似乎看見田秋霞的眼睛里有淚光閃過,他臉上依然帶著笑容。但是這和他想到的受到稱贊的情景不同,他無力的抬起手,不知為何就擦拭起了田秋霞的眼淚,雖然手上的鮮血將田秋霞潔凈的臉龐變的骯臟。孫子成只敢到一陣天旋地轉的眩暈感,隨后便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黑暗中孫子成茫然的望向四周,顫顫地說:“這是……冥……”話音未落,孫子成似乎看到了田秋霞,她微微的笑著,歪著頭看向孫子成,張開雙臂似乎要擁抱他。孫子成迫不及待的跨開雙腿,大聲說:“這是真的!這絕不是冥界!我愛你!田秋霞!”淚水從他眼睛中向后飄落,他也展開雙臂想要緊緊抱住她,即使這么煽情的場面不像現實。當孫子成感到田秋霞那柔軟的身體和沁人心脾的淡雅的清香后開始貪婪的撫摸著她的頭發,緊緊的抱攏住她,喃喃的說:“不離開……永遠不離開……”

回到孫子成夢境外的現實,孫子成變異成了喪尸后抬起雙臂朝周星辰挪去。看著孫子成那黏彈的張開的口腔,在即將被抓住之際周星辰一刀斬斷了他的大動脈,又刺向頸椎骨中,孫子成便不堪重負的倒在了地上。

田秋霞在一邊默默地移開孫子成,臉上像是蓋了層白霜似的,周星辰看著孫子成的尸體,緩緩走進了被尸體夾住而不斷關開的電梯間。見沒有情況,便招呼剩下兩人進去。田秋霞不聲不響的跟在了張臻身后。

電梯轟轟的向上爬升,電梯間似乎只有淡淡的悲傷。雖然孫子成在班上沉默寡言也和他們沒有交集,但這種發自內心的憐憫同情不會受到影響,可悲的生命喲,上天賦予給我們生命,可它卻那么脆弱且短暫!電梯似乎都變的空曠了許多……

電梯叮的一響,他們又到了一個可能更危險的未知區域,電視臺的辦公室。田秋霞的媽媽是D市著名的新聞主持人,她女兒也繼承了她母親的美麗,但現在美麗卻不能打動喪尸的嘴巴,也許多晚一秒可能就無法救下她的母親。

電梯門隨之打開,果真有幾只喪尸恭候多時,周星辰早已準備起手,直接夸擦解決了門口的幾只,嗎整個電梯等候處都被肅靜了。

周星辰等人走到大門跟前,從玻璃無法窺探里面的情況,于是他們只好轉動門把手忙猜一波。周星辰正準備拉下撞門沖出,結果他的頭被門砸的頭暈目眩,彈了回去。張臻他們從門縫向里看去,原來門口被桌子柜子等物品擋住了,只不過里面是空蕩蕩的。

他們還想看看里面的情況,一陣歡呼聲把他們嚇得縮了回去:“太好了!他們回來了,我們有救了!”不知說的他們是誰,只見原本沒人的辦公室出現了幾個人影。他們撥開了抵住門口的雜物,開著門滿臉堆笑的歡迎他們。

周星辰看到他們神情不明所以,但見他們沒有惡意,便走進了這間避難所……剛才歡迎的人們因為樓道燈壞掉并沒有看清來者的臉,等端詳后他們全都愣住了。他們互相都打量起了對方,結果那些人掃興的說:“竟然是三個小屁孩,我們還是不能出去:(”

周星辰也懶得管他們,見他們走后反倒感覺高興,他晃晃悠悠的環顧四周,這里大概有7,8個人,有的坐在椅子上嘆息,似乎對自己的命運沒有了希望;有的人則聚集起來討論他們,指指點點。

周星辰不顧他們怎么樣,便用他們能聽到的聲音說:“你們知道周潤婷在哪里嗎?!”這一聲竟然把之前指指點點的人震了一下,所有人都看著他們。見沒人回答,周星辰又喊:“我再問一遍,誰是周……”話音未落,一個地方傳來了聲音:“我就是。”周星辰向聲音源頭撇去,一個頭發散亂的遮住眼睛的女人答到。田秋霞仔細的看著她,但不到一秒便高興地邊跑邊喊:“媽媽!”田秋霞也不顧磕碰,她一改之前的風格,飛快的跑向母親身邊。田秋霞跑進母親懷抱中,可她母親卻沒有多大喜悅。見周星辰等人也走了過來,出于禮貌田秋霞母親感謝道:“謝謝你們照顧我女兒這么久,勞煩了。”

周星辰笑著擺擺手說:“舉手之勞不必多禮。”周潤婷看著周星辰苦笑著說:“你們何苦過來找我呢?這不就也把你們帶進了水深火熱之中?”田秋霞看向母親,不解的嘟囔道:“這是啥意思,我們好不容易相遇不是好事嗎?”周潤婷溺愛的看著孩子,說道:“真是苦了你了,現在下面都是數不清的危險,上來容易下來難哪!”

周星辰搖搖頭否定了她的說法:“我們來之前喪尸就被一些人解決掉了,雖然不知道是誰,但已經安全了。”

周潤婷聽到驚訝的站起身:“你們見到李建他們了?”周星辰攤開手尷尬的說:“事實上并沒有。”周潤婷又跌坐在椅子上,隨后憤恨的說:“騙子!把我們拋棄了!”辦公室眾人聽到后都湊近問道,周潤婷一五一十的把她想的說了出來,其他人也都憤憤不平,咬牙切齒的咒罵著。

周星辰看了看時鐘,時間竟然已經到了4點半!他拉著田秋霞母親的袖子說:“來不及了,我們必須走了。”“等一下,那我們呢?”一個員工看上去不安的說。周星辰當作沒看到,說:“你們自己看著辦,我們的車已經坐不下了。”

周星辰等人迅速的穿過眾人身邊,眾人對視幾秒,跟在了周星辰的屁股后面。

四個電梯被同時按下,周星辰等人與其余4人擠了進去,另外4個人著急的看著他們進去焦急的也想進去,卻被拒之門外。但同時,一個電梯被打開,四個人向里張望,可他們期待的確是猙獰的喪尸。2個人被瞬間撲倒,鮮血染紅了已經干了的喪尸的衣領,另外兩個人又跑向了原本躲藏的地方無影無蹤。

啃食尸體的喪尸終于察覺到了他們這時周星辰已經關上了電梯門向下俯去。

眾人迫不及待的從電梯口走出,孫z成的尸體依然靜靜的躺在原地。那一切竟然過了這么久,周星辰感嘆道。他們匆匆來到大門口后又停下腳步,幾只喪尸不知什么時候進入了圓形旋轉門里,隨時都有沖進來的可能。在猶豫不決之際周星辰瞅準機會沖進一個沒有喪尸的格子,其他人也跟了進去,除了那四個人立在原地躊躇不前。

他們沖了出去,太陽已經被城市擋住了大半部分陽光,僅剩的一點也逐漸將要消失,外面的風將他們衣服向外隆起,幾人找到了等候的周燦和車子,一股腦兒鉆了進去。

如果不是夏天,他們可能需要趕夜路了。道路上越走越遠,電視臺漸漸淡出他們的視線,除了空曠的無聲的混凝土便再也沒有什么景觀,眾人又睡去了。

睡夢中的周星辰突然被拍了拍肩膀,他緩緩睜開眼睛,微弱的車內燈光把他晃的睜不開眼,他再一次睜眼看見了母親的臉龐。他也不想說啥就慢吞吞的下車了。其他人都陰沉的看著虛掩的鐵柵欄門。周星辰疑惑的問:“是你們打開鐵柵欄的嘛?”

其他人立馬否決:“如果是我們就不會站在這里而是進去了。”

“這么說是有人從里面出來后沒關牢咯?”

“嗯。”

周星辰推開同樣沒關牢的大鐵門,房子里面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如果有喪尸那問題就大得很了!

他們又在房子里面任何可以到的地方瞧了個遍,沒有任何人在房子里面,只有黑暗的書房散發出微弱的藍光。三樓中,周星辰似乎意識到了什么,他立馬推開書房的門就盯著電腦的屏幕。他用鼠標把網址向上拉開,隨后又看了看網站名稱,馬的!這根本不是之前他看的網站!這是避難所的通知!周星辰又氣呼呼地向外奔跑,幾乎是一步抵上五步的跑。果不其然,他跑向室外后,那些車子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著逃跑留下的痕跡!

周星辰生氣的跺起腳來,他們為何這么囂張竟敢自己出去?他們根本活不下去,算了都死了吧,不行,里面還有他們和她。周星辰理智的思考一番暫時占憤怒的上風,他回去后把自己發現的告訴他們并帶他們來到電腦旁看起,并從地圖標記了這幾個避難所并推測起來,最終他們爭論一番確定了“福德路”旁的橄欖球場和“芳華路”的農家院。

結束討論之后已是深夜七點,周燦想從冰箱拿點東西做吃的卻發現冰箱里沒有足夠的食物了,他們也無可奈何,只好吃起了囤積在家的泡面。隨后他們一個個洗了澡就睡在了空大的房間里。周星辰看著天花板,想著發生的這些事情,又愁又氣,不甘的砸下拳頭后強迫自己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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