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放在白色馬克杯旁邊的手機震動了兩下，手機亮屏。周楠從筆記本電腦屏幕上緩緩移開視線，瞥了一眼手機屏幕。
是許久未聯系的祝涵。
［姐妹，有空不？］
她還沒動手回復祝涵，祝涵直接打了一個語音通話過來。手機那頭傳來女孩子嚴肅的聲音。“首先我得聲明，我可不是推銷保險的，也不是推銷樓盤的，我是你高中時候最漂亮的同桌，祝涵。”
“……”周楠。
“好久沒有聯系了，我都怕像上次那樣，直接把我電話給掛了。”祝涵撅嘴，非常的委屈。
“嗯，上次是未知來電……”周楠想起上次接到祝涵的電話，她以為人家是垃圾廣告。
“上次是我草率了。”祝涵笑嘻嘻的說。
“你找我什么事。”
“老同學敘敘舊。”
“呃……”
“這么晚打電話給你，會不會打擾到你休息。”祝涵收斂了笑容，聲音嚴肅了一些。
“沒有那么早。”
“在忙什么呢？”
“寫論文。”
“那不然我一會兒再打過來，你寫你的論文。”
“沒事兒，不影響。”
“你是在A城第一學府上大學嗎？就金融大廈附近。”
周楠輕輕“嗯”了一聲，伸手拿起手邊的白色馬克杯，輕輕抿了一口花茶。“怎么？”
“明天來A城辦點事情，你要是有時間的話，我們約個飯。高三畢業到現在快三年了，咱們倆都沒見過面。”
“嗯。”
“你訂個位置，我們晚上約個飯。”
“你想吃什么？”周楠把馬克杯放回原來的位置。把手機放回到桌子上，修長的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字。
“火鍋？私房菜都可以。”
“那就火鍋吧，我訂個位置，把地址發給你。”
“OK，哎對了，順便幫我在你們學校附近的酒店訂個房間。”
“預算。”
“就普通的吧，單人。我得在A城過一夜。”
“知道了。”
“姐妹，我實在太愛你了。”祝涵笑的十分高興。
周楠跟祝涵又聊了幾句，祝涵說有事情要忙，道了“晚安”之后，很快掛了電話。
秦允端著牛奶推門進來，把牛奶放到桌子上。看她還坐在桌子前忙，提醒她。“快十一點了，”
“嗯，反正也睡不著。”周楠頭也沒抬。“打工人嘛，不好好工作，就得吃西北風了。”
“大小姐，您特別欠揍……”
“我說的是，事實嘛。”
“你覺得你說這種話，合適嗎。”秦允翻了個白眼。她幽幽嘆了口氣。“你叫我們這些真的打工人情何以堪吶。”
“你要是困了，先去睡覺吧。”周楠抬起頭，朝著秦允眨眨眼。
“嗯，餓不餓？”秦允記起來，今天晚飯沒有吃多少，又加上她今天得熬夜。
“不吃了。”周楠搖了搖頭。“減肥呢。”
“減你妹兒……”秦允看著她，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你看看你自己，瘦不拉幾的。”
“保持身材嘛。”周楠也不惱，看著她笑了笑，她今天心情似乎很不錯，一直笑嘻嘻的。
“……”秦允默默翻白眼。
想起剛剛跟祝涵的約定，她又跟秦允說。“哎對了，我常去的火鍋店訂一個安靜的包廂，雙人豪華套餐。”
“好。”秦允也不問為什么，只點點頭。
她一只手托著下巴，眨眨眼睛思索了幾秒鐘，又說。“在學校附近找一個最好的酒店，訂個最好的房間。她明天晚上會在A城過夜。”
“嗯，知道了。”
“你去睡覺吧，我一會兒就好。”說完，她又開始在鍵盤上敲字。
“你早點休息，熬夜對身體不好。”秦允又看了一眼馬克杯里的花茶，還是忍不住多叮囑了兩句。“你晚上少喝一點茶，睡眠質量本來就很差，這樣下去，數一萬只小綿羊都沒用。”
“那就數兩萬只……”周楠朝她甜甜一笑。
“……”秦允默默翻一個白眼，一臉“不愧是你”的表情。
“實在睡不著的話，和平時一樣吃點藥。”周楠無所謂的笑了笑，她的睡眠質量本來就很差，即便是吃藥，也是不怎么睡得著。
秦允的表情一下子嚴肅起來。“那藥能少吃一點，就盡量少吃一點，是藥三分毒，多吃對你的身體有百害而無一利。”
“嗯知道了，我開玩笑的。”周楠看她馬上又要生氣了，馬上認慫，主動承認錯誤。“我會早點睡覺的，晚安。”
“晚安。”秦允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什么，從房間里出來，輕手輕腳的關了房門。
周楠下午放學的時候把火鍋店的地址和包廂號發給祝涵。她到的時候，祝涵人已經到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閑閑的玩手機。
祝涵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五官眉清目秀的，不是特別漂亮的美女類型，是那種很耐看的類型。
她聽到開門的動靜，抬起頭往門口的方向去看，看見周楠，露出燦爛的笑容，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
“嗨！寶貝兒好久不見！”她把手機往旁邊一扔，直接站起來，迎了過去。祝涵個子瘦高，比周楠矮個幾厘米。
“好久不見。”周楠朝她淺淺笑了笑。
她也不跟周楠客氣，服務生還站在一旁，她走過來，直接給了周楠一個大大的擁抱。“哎呦喂，說好的一起長大呢，你怎么長的這么快！”她笑著拍了拍周楠的肩膀。“瘦了。”
周楠余光瞥見站在一旁的女服務生偷偷翻了個白眼。她輕輕拍了一下祝涵的肩膀，扭頭對服務生說。“可以上菜了。”
“好的，兩位請稍等。”女服務生尷尬的笑了笑，轉身離開的時候還順便帶上了包廂的門。
“你這么一說，我都有點餓了。”祝涵說。
“嗯，我提前預定了套餐，不介意吧？”
“沒事兒，反正我愛吃和不愛的，和以前差不多。”
“如果不夠，一會兒再加。”
“你當我是豬呀。”
“不是嗎？”
“周楠同學，你很欠扁。”
“我是說，你可愛呢，”
祝涵拉著周楠坐下，上下打量了她兩眼，湊過來笑的賤兮兮的。“高中的時候就特別漂亮，幾年不見，現在長的更加漂亮，剛剛差點沒把我一秒掰彎。”
祝涵看著周楠，一臉“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
周楠默默翻了個白眼，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低頭抿了一口，才有些無奈的說。“我喜歡男的，帥的。”
“你不喜歡人家了？你個死鬼！”祝涵拉著周楠的胳膊撒嬌，隨即又委屈巴巴的說。“當初跟人家在一起的時候還說會永遠愛人家的！這么快就變心了！”
“愛是會轉移的。”周楠端著茶杯看著懷里的女孩子一臉的嚴肅。
祝涵聞言微微有些走神，不知道是不是她過于敏感。周楠說“愛是會轉移的”的時候，她下意識想起了宋煜。
當年宋煜和周楠多好，誰也沒想到她們今天會走到這一步。傳出宋煜訂婚的消息，大家都下意識以為準新娘是周楠。
想到這里，祝涵心里暗暗嘆息一聲。
“果然是女人的嘴，騙人的鬼！”祝涵“嘖嘖”的笑了兩聲，又湊過來，笑的比剛剛還要賤兮兮。“說？是不是背著我，交男朋友了！”
“單身專業戶。”周楠回答。
“不會吧不會吧！”祝涵露出一個極其夸張的表情。“我們家周周長的這么好看！”
“就因為長的好看，所以沒有人泡。”周楠把茶杯放下，臉色無比嚴肅。
“若不是你是真的長的漂亮，我都想揍你！”祝涵揚了揚自己的拳頭，洋裝要打人。她收斂了笑容，沉默了幾秒鐘。“是不是因為宋煜？”
周楠沒有說話，包廂里陷入詭異的尷尬。
包廂的門被人敲響，服務生推門進來。正方形的桌子上，很快被擺滿了食材。
“不是。”等服務生都退了出去，周楠才面無表情的回答。“好了，餓了吧。先吃飯。”
“我和宋煜是和平分手，沒有小三兒，沒有出軌，沒有背叛，沒有吵架。就只是不喜歡。”周楠表情很淡定的解釋。“感情嘛，合則聚，不合則散。”
“如果是宋煜對不起你，我一定揍他！”祝涵嘆息一聲。“周周，你老實說，是不是因為他，才不跟我們聯系的。”
“沒有，以前的手機丟了，換了新的手機號。”
“真的？”
“祝涵，別問了，都過去了。”
祝涵本來還想追問她跟宋煜之間的事情。看周楠的表情一下子冷了下來，她識趣的沒有再追究。
周楠是轉校生，她和她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但是她了解周楠的。如果她再追根究底，她是要生氣了。
“我不談戀愛不是因為心傷。”周楠臉色緩和了一些，看向外面。火鍋店位于市中，秦允訂的包廂在八樓。從這里看下去，可以俯視整個A城大學。她幽幽嘆了口氣。“我喜歡的男孩子，還沒有跟我表白。”
一想到那個直男到不行的男人，周楠就忍不住翻白眼。
整天除了“吃了嗎？”“去哪玩了？吃什么了”“在做什么？”“早安”“晚安”“你早點睡覺”……幾乎沒有其他說的。
氣的她想發火，又無可奈何。
“你們學校的？”周楠明顯不想提起宋煜這個人，祝涵也識趣的轉移了話題，故作很感興趣的問。
“你認識的。”
“我們高中的？”祝涵微微愣了幾秒鐘，腦子很快回憶了一下以前和她們玩的好的幾個男同學。“我們班？還是隔壁班？”
“不是我們高中的，是我以前高中的。”
“就那個以前常常來找你玩的，高高帥帥的男孩子？”祝涵思索了一會兒，一下子反應過來。“那不是你弟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