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陌看到服務生不冷不熱的態度，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她轉過頭和周楠對視一眼，毫不意外，后者很淡定。

秦陌陌抿嘴，扯了扯周楠的衣袖，壓低聲音。“不然咱們還是走吧。”

周楠看她。“來都來了，就隨便看看唄。”

秦陌陌偷偷看一眼在柜臺前玩手機的服務生，人家明顯就是不歡迎你啊。女裝是很漂亮，就是服務生態度不太好。

這兩個女顧客前段時間來過，一個拿著衣服比劃了半天，看的出來她很喜歡這里的衣服。另一個則坐在一旁玩手機，興致缺缺，壓根就沒有買衣服的欲望。

眾望所歸，兩個人在店里待了半個多小時，一件衣服都沒有買。

坐在一旁玩手機的女顧客，氣質很特別，而且她的長相很漂亮，不是現下流行的網紅臉，是那種不容易被人遺忘的漂亮。

姜小麗至今為止還記得那位漂亮女顧客的長相。

姜小麗覺得，她比某些女明星還要漂亮。

姜小麗看了一眼站在柜臺前玩手機的同事，無奈的搖了搖頭。

grace的成衣價格不菲，最便宜的一件也要兩三千。附近的大學生逛街，多數只是看看，一般都舍不得購買。

而這兩位，看打扮就不難看出來是附近的大學生。按照上次，她們這次多半也只是看看，不買。

而她這位同事，特別會挑客人。一般大學生她都不屑接待。用她的話來說，只看不買，浪費時間和表情。

但她的業務能力很不錯，憑著一張會說話的嘴巴，哄的那些有錢的小姐主動掏錢包。

到了月底，她的成績是最好的，得到的獎金是最多的。

所以即便她經常被客人投訴，店主也沒有要開除她。

姜小麗無奈的嘆口氣，在同事不屑一顧的眼神注視下，主動走過去招呼兩個人。

畢竟上門都是客人，職業素養必須保持。

嘴角上揚，露出職業微笑。“你好，歡迎光臨，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到您？”

秦陌陌暗暗松了一口氣，朝對方禮貌的笑笑。“不好意思，我們只是隨便看看。”

“搭理她們干嘛呀！反正看了也不買，真的是浪費時間。”站在柜臺的陳玉從手機屏幕上移開眼睛，眼里滿是不耐煩。

周楠微微皺了皺眉，反問她。“你怎么知道我不買？你懂不懂什么叫顧客就是上帝。”

“我們這里，最便宜的也要三四千，可以頂你們兩個月的生活費了吧。”陳玉眼里滿是嘲弄。“你確定你買得起？”

周楠忍不住低頭打量自己，她身上這套衣服雖然不是幾千上萬的名牌。但也不至于太寒酸。

她看起來很窮嗎？

眼看陳玉就要跟客人掐起來，姜小麗連忙走過去輕輕扯了扯同事的衣袖。壓低聲音勸道。“他們畢竟是客人，你不要這樣。”

“我說的是事實。”陳玉絲毫不避諱，對著秦陌陌和周楠冷哼兩聲。她故意提高聲音，惹的路過的路人也紛紛好奇的往這邊看一眼。

秦陌陌臉皮薄，被她們這么一說，羞赧的低下頭去，拉著周楠就要走。“算了，我們還是走吧。”

算了？周楠這輩子都沒有在金錢這方面被別人羞辱過。

今天就這么走了，她對得起她豪門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嗎。

周楠還在跟陸北賭氣，心情本來就不那么好。這個時候，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秦陌陌還沒反應過來，周楠就已經走到那個抱著手機的女服務生面前。

“你今天早上起來沒刷牙吧，嘴巴怎么這么臭！”

面前的女生比她高出大半個頭，光是氣勢，陳玉就覺得對方壓了她一頭。她張了張嘴巴，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反駁了。

被她涼涼的目光掃過，陳玉的底氣頓時就少了一半。她梗著脖子，她故意提高音量給自己壯膽。“我說的是事實！不是嗎？”

“就你這樣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也不知道是干嘛用的！”周楠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

站在一旁的秦陌陌明顯感覺溫度一下子降了好幾度。

她終于意識到，平常好脾氣的人，一旦發起火來有多么可怕。

“她說的是事實啊！像你們這樣的窮鬼，這輩子可能都沒機會穿這樣高級的衣服。”

門口傳來女人嘲弄的笑聲，秦陌陌脊背一僵，和周楠同時回過頭，一眼就看見穿著一身名牌的李嫣走了過來。

“怎么又是你。”秦陌陌皺眉，下意識說出口。

“怎么不是我？”李嫣挑眉笑。“好巧，又在這里遇見。你也是來這里買衣服？”

秦陌陌壓根就不想搭理她，只是淡淡看她一眼，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在周楠的身上。

顯然周楠并沒有要搭理李嫣的意思，她只是輕飄飄的掃了她一眼，很快又將注意力轉到那個服務生身上。

李嫣臉上得意洋洋的笑容一僵，臉瞬間漲成豬肝色。她竟然就這么被無視了。

她張嘴想要說什么，但人家壓根就不想搭理她，她只好站在一旁，看好戲似的看著幾個人撕逼。

最好撕的狠一點，她很久沒有看到秦陌陌丟臉的模樣了。

最好能把秦陌陌潑婦罵街的樣子拍下來，發同學群里，讓大家一起嘲笑。

“喊你們經理出來，我倒要好好問問，是不是人都死光了？什么狗東西都往店里帶。”周楠居高臨下的盯著陳玉，臉色很難看。

陳玉小心的吞了口唾沫，該死的，她怎么被一個小丫片子頭給唬住了。想到這，陳玉挺直腰背，試圖找回自己的主場！

“找我們經理做什么？想投訴我？”陳玉冷笑。“我們經理，是你這種人想見就能見的嗎。”

“就是就是，你當這里是你自己家啊，想見誰就見誰。”李嫣站在一旁附和，臉上掛著嘲弄的笑容。

“這兒有你的事嗎。滾。”秦陌陌回頭瞪一眼李嫣。

“你喊誰滾呢。”李嫣眼睛一瞪，上前就要跟秦陌陌理論。

眼看著局面越來越混亂，姜小麗站在一旁有些手足無措。

姜小麗記得這個女人，這個女人上次來的時候，身邊還帶了一個男人。這幾個人似乎是認識的，而且似乎是有過節。上次在門口偶遇，就掐了起來。

萬一她們在店里直接動手，明天她肯定是要挨罵的，還有可能會被炒魷魚。

果然，這邊的動靜惹的路過的人紛紛好奇往她們這邊開。姜小麗站在一旁，一臉的生無可戀。

姜小麗拉了一把陳玉，對著周楠賠笑道。“這位小姐，真的很不好意思。”

“姜小麗你干什么！”陳玉粗暴的甩開姜小麗的手，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姜小麗。“這沒你的事兒，你滾一邊去。”

姜小麗表情一僵，頓時就不敢說話了。

“我不想跟你浪費時間，你明天就等著滾蛋吧。”周楠終于失去了興致，拉著秦陌陌就要走。

“你以為你是誰啊，讓滾蛋就滾蛋。”陳玉明顯不愿意就這么善罷甘休，上前去拉周楠。

周楠拉著秦陌陌往旁邊躲開，陳玉撲了個空。

秦陌陌捂嘴偷笑，陳玉抬頭惡狠狠瞪她一眼。秦陌陌做了個鬼臉，躲在周楠身后。

“你明天就知道了。”周楠還是不想搭理她。看向秦陌陌，語氣一下子溫和下來。我們今天是來買衣服的，不跟她們計較。”

秦陌陌用力點點頭。她多怕周楠當場跟人家撕起來啊！周楠嘴皮子雖然厲害，但是武力值不好說。

萬一真打起來，她害怕周楠的小身板受不了。

秦陌陌想了想，湊到周楠耳邊，壓低聲音。“可是，我確實只是來看看的。錢包真傷不起，我們還是趁現在趕緊溜了。”

“今天你看上什么，我給你埋單。”周楠豪氣萬丈的指了指放在不遠處的一條白色連衣裙。“你覺得那條裙子怎么樣？”

秦陌陌順著周楠的手指看過去，眼睛亮了一下。用力點點頭。“超級喜歡。”但她還是很理智的，那條裙子一看就相當的貴，她的錢包傷不起。她使勁搖了搖頭。“不喜歡。”

“那個呢？”周楠又指了指左手邊的一字肩雪紡咯連衣裙。

秦陌陌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拉著周楠。“我們還是去別家看看吧。”

“哎，她看上的，我都買了！”李嫣掏出銀行卡往桌子上一拍，沖著陳玉道。十分的豪氣。“刷卡！”

說完，她還得意洋洋的看一眼秦陌陌。

“好勒！”陳玉臉上一下子樂開了花兒。捧著銀行卡賠笑道。“小姐，您請稍等，我這就去給您打包。”

“買衣服也要講究先來后到的吧。我有說不要嗎。”周楠面無表情的看一眼姜小麗。“兩條裙子，我都要了。”

“你有錢嗎。”李嫣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和陳玉對視一眼，對方眼里都是嘲弄。

秦陌陌也是被驚到了，拉著周楠有些著急。“你不會是講真的吧，你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不要為了一時的痛快……”她越說越沒有底氣。

她印象里，周楠是一個挺有理智的人，今天怎么這么任性呢。

秦陌陌知道，周楠的父母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去世了，她如今跟著自己的外公生活。她上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外公給的。

周楠平常很節儉，秦陌陌下意識覺得周楠生活并不十分的富裕。

這一條裙子就得三千塊錢，是她三個月的生活費。

雖然那個服務生嘴很賤，但說的也是實話。這里的衣服很貴，隨隨便便一件衣服，就是普通大學生兩三個月的生活費。

被突然點名的姜小麗等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遲疑地看向周楠，小心翼翼的說。“這兩件衣服挺貴的，您要考慮清楚。”

周楠從對方的眼睛可以看的出來，和陳玉狗眼看人低的態度不一樣，姜小麗是出自真誠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