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風氣呼呼的跑回桃花塢,將自己埋進被子里。他覺得自己如今的作為頗有些小女兒情態可是他沒辦法控制住自己內心的情緒。他想起了與阿秀的第一次相遇,那算不上美好他的馬兒突然發了狂,踢暈了阿秀。也許這是上天注定?讓一向溫順的馬兒突然暴動帶來了他命中注定的姻緣。想到這里林沐風的心又雀躍起來,旋即一想阿秀愛的也許并不是他,他興許只是與阿秀記憶中的那個人恰巧有相似的地方,所以阿秀才會留在他身邊。林沐風剛剛在心里燃起的火苗此時又小了許多。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之前他只想著如果我就是阿秀記憶中的那個人該多好啊。
阿秀一個人在荷塘邊站了許久,直到一陣微風襲來帶來了一絲涼意她才稍稍動了動。她不明白剛剛還很開心的林沐風轉眼就生氣走了。她想了很久很久都沒有明白,她還有個好玩意兒沒有給林沐風看呢。她慢吞吞的往荷塘邊的樹林中走去,那里她挖著一個陷阱里面躺著兩只小白兔,她將小白兔抱在懷里捏捏他們的耳朵,悶悶不樂道:“原本想讓你們去討討歡心,現在大概也是用不著了。”阿秀蹲下身放走了小白兔,微微嘆了口氣。
阿秀躡手躡腳溜進了林沐風的房間,她看著林沐風還帶著淚水的睡顏,內心一陣抽痛。是自己害的林沐風如此傷心,她俯下身輕輕吻在林沐風的額頭上,仿佛是在對待一個稀世珍寶一樣。阿秀將額頭貼在林沐風額頭上,輕輕說道:“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沐風。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么不開心,你不說我真的不明白我哪里做的不好。可以告訴我嗎?沐風?”
林沐風聞言,睫毛輕輕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神濕漉漉的看起來格外令人憐惜。他開口道:“你真的想知道?”
阿秀與林沐風并排躺在床上,她緊緊握住林沐風的手,鄭重道:“真的。我想知道,我不想再讓你如此傷心,沐風你知道嗎,在我愛上你的那一刻我就發誓要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快樂的人。可如今我卻成了讓你傷心的罪魁禍首。我很內疚也很疑惑。”
此時兩人的角色似是調轉過來了一樣,林沐風好像是一個希望薄情寡義的情郎對他負責的小姑娘一樣,委委屈屈的窩進阿秀懷里,帶著濃濃的鼻音說道:“我只想要你全心全意的愛我,而不是把我當做某個人來懷念來補償。”
阿秀輕輕撫摸著林沐風的腦袋,光滑的觸感讓她愛不釋手。聽了林沐風的話她頗有些訝異。“沐風,你怎會如此想?我林毓秀此生只愛你一個。”
林沐風他起頭望著阿秀,眼里是滿滿的不信任與憂傷。阿秀突然反應過來林沐風大底是吃醋了,吃的還是自己的醋。阿秀復又將林沐風摟入懷中,輕聲道:“沐風,你愿意聽聽我的故事嗎?雖然我的記憶并不完全但這并不妨礙我對你的感情,你聽了之后再對我們之間的感情做打算好么?”
阿秀等了許久都沒有等來沐風的回應,就當她以為沐風是睡著了的時候才傳來一聲悶悶的“嗯”
“那我開始講了哦~”
······
林毓秀失去了林沐風之后又成了孤身一人,她相信一個人是有來世的,所以她四處漂泊,期待著能與林沐風的轉世再次相遇。在尋找林沐風的這幾十年里,阿秀逐漸熟悉了體內的能量,可以熟練的運用。那能量頗有點像神話故事中的法術,她早早的制作好了一張魂契,只等著與林沐風相遇的那一刻,與他訂立契約,那刻在靈魂上的烙印無論轉世多少次都永遠消磨不了,只要她還活著她就能憑著引魂鈴找到林沐風。
千霞山內有一座寺廟,歷史悠久,遠近聞名。每天來燒香拜佛的人幾乎可以踩爛寺廟的門檻。
這座寺廟建在半山腰,山腰和山腳之間用一條長長的石梯連接,石梯上有一名身穿禪服手拿掃帚的少年。他叫林沐風。
他從小在寺廟長大,長得又俊俏,廟里的僧人總是時不時給他塞點零錢,讓他下山去玩耍。這個小和尚的衣著行為和大多僧人一樣,若是細細觀察,便能發現與大多和尚不同的地方,這個小和尚頭頂沒有燒戒疤。
沒有燒上戒疤的和尚,又怎么能算得上一個真正的出家人呢?
這是林沐風從小就在意的問題。他在廟中不止一次為戒疤鬧過,可不論他怎么鬧,方丈也只是搖搖頭道:“不可。”
他問方丈為什么,方丈便慈愛地摸摸他的頭,道:“不可說。”
有什么不可說的?難不成方丈算準他以后會殺雞喝酒,娶妻納妾不成?
這天,他掃完廟門前階梯上的落葉,方丈讓他去后院的池塘邊見個人。
正值盛夏時節,池塘里那荷花開得正艷,碧綠的荷葉一片挨著一片。
荷塘前立著一名紅衣女子,如瀑的墨發披在身后,一雙杏眼自帶風情。只是她面無表情,雙唇抿成一條線,徒留一身冷漠。
這人生得真好看,只是太冷淡了些。林沐風這樣想著,上前幾步,打個招呼:“這位施主。”
林毓秀正看著面前的荷花怔怔地出神,忽聞一道熟悉的聲音,慌忙回神往身旁看去。
是一個小和尚,有著他再熟悉不過的桃花眼,精致的面龐和她這些年來日思夜想的臉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