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云山莊的大廳中,熊貓兒腳下倒著幾瓶空的酒壇子,熊貓兒正抱著一只酒壇呼呼大睡呢。王憐花看著他,對身旁的黑蛇問道:“你確定下的藥夠他睡上一天的?”黑蛇點頭,“是!”
“好好看著他。”
“可是公子這樣出去,萬一有人埋伏在外面……”黑蛇還是很擔心。
王憐花冷笑,“百靈一定在,不過沈浪連日奔波,又不知即將面對什么人,什么情況,他一定會先睡上一覺,養精蓄銳以后再沿著百靈留下的記號跟上,不過這回等他一覺醒來,朱七七早已讓我送出淮陰了。”
“可是小的還是不明白,公子真的相信他們一定能找到朱姑娘嗎?”黑蛇問道。
“夠資格當我王憐花對手的,只有沈浪。”王憐花這也算是十分欣賞沈浪了。王憐花可是被人稱為“千面公子”,旁人十個人都未必能學會的東西,他一個人就全學會了。涉獵廣,精通醫術,擅易容,幾乎無所不會。除開沈浪之外無一例外都中過他的圈套算計,就連沈浪也中過幾次。
可是畢竟像王憐花那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他絕不會輕易的說誰夠得上資格,就算夠得上資格,也不屑與他比較,可是對待沈浪就不一樣,那就只能說明沈浪的確很優秀,優秀到王憐花都想把他當成對手去超越,去比較高低。“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還是先送走為好。”
百靈小四和鹵蛋躲在憐云山莊外面偷窺,不一會兒大門就打開了,走出來許多和王憐花打扮一樣的人,分頭走了。
“搞什么呀?”鹵蛋覺得莫名其妙的。
小四卻回答道:“我知道了,王憐花一定是換了別人的衣服,混在中間一起走了。”小四難得聰明了一次,正要起身去看個究竟,百靈攔住他,“別急,再等等。”
三個人在門口犯了難,“王憐花到底走哪邊啊?”小四問。
“對腳印啊。”鹵蛋指著地對百靈說道。
百靈像是看白癡一樣看著他,“這種石板路怎么對腳印啊?”
“那怎么辦啊?”鹵蛋也沒招了。
“算了,我們分頭去追吧,追上幾個算幾個。”百靈提議道。兩人要分頭之際,百靈從隨身口袋里拿出瓷瓶遞給他們,“記得留記號,這樣沈浪才追的上。”
“一追三?你讓他走哪一路啊?”小四覺得這方法一點都不靠譜。“哎呀,由他自己決定了,快走吧。”百靈催促他們。
果然這種時候只能讓沈浪自己拿主意,他們幾個加上熊貓兒都不一定能猜得到王憐花腦子想的是什么,他們可能只想完下一步,王憐花卻連身后十步路都算計好了。
三人走了以后,突然從山莊里飛出一個滿臉絡腮胡的男子,這么巧,這個人一出現,沈浪也就跟著他現身了。
絡腮胡男人很快來到逍遙門,沈浪也旋即進了逍遙門打探。小廝端上茶給男人,“請用茶,敝門主馬上就出來。”小廝離開的時候,用很邪惡地眼神望了那絡腮胡男人一眼。
絡腮胡男子撕掉臉上的偽裝,露出干凈的面龐,竟然是——王憐花。他端起桌上的茶,小酌了一口。
這邊小廝正端著茶經過走廊呢,一個黑影從自己面前閃過,一招無影腳將小廝踢倒在地,滄浪劍指著小廝的脖子逼問道:“說!朱七七在哪里?”
“少俠,你是來救他們的嗎?”小廝毫無懼色。沈浪收了劍,抓著他的衣襟將他提起來。
“請跟我來。”說完小廝就在前面帶走。沈浪有些困惑,但還是跟了上去。
另一邊,大廳里的王憐花已經將一盞茶都喝完了,金不換還沒有出來。他起身正要出門,金不換就進來了,“王兄這么早啊?”
“我要把七七她們送走。”說完王憐花就準備去帶走朱七七,可是金不換卻攔著自己,“哎呀,要送走也不差這一會兒功夫啊!這會兒她們主仆二人睡得正香呢。”金不換攬著王憐花繼續到大廳坐著,“來來來!”
“金兄,你知不知道,熊貓兒和沈浪已經回來了。”王憐花是在是沒有心情同金不換敘舊。“只要不知道人在這兒就不怕呀。來來來,坐一會兒坐一會兒。”金不換繼續打馬虎眼,“要是真喜歡朱姑娘,就別去把她吵醒,不是小弟瞎編的,那姑娘的脾氣可是大得嚇人哪!”
沈浪跟著小廝來到一處回廊,“少俠,你沿著這條回廊過去就能找到她了。”說完小廝欲走,沈浪抓住他的肩膀,“哎,慢著!”
小廝拿下他的手,笑著說:“少俠請放心,敝門主交待過了,任何人都可以把她帶走!”
“任何人都可以把她帶走?”沈浪心中不安的情緒漸漸擴大,“難道她真的已經……”
小廝點頭,“已經沒有留她的必要了。”
沈浪盯著那條回廊遲遲不敢過去,“我到底還是來晚了,七七。”
“開始了開始了!”
沈浪來到房間,聽見里面傳來朱七七的聲音,還很開心的樣子,內心疑惑更深了。他走過去,終于放心地笑了。
朱七七和小泥巴還跟著一群小廝在那里斗蛐蛐,玩得可開心了。
朱七七還沒發現沈浪站在自己身后,她手舞足蹈道:“哇!贏了!贏了!”朱七七挽著袖子,一腳踩在凳子上,一副大姐大的模樣,“小泥巴,把它趕緊記下來!什么至尊寶嘛,名字取得嚇人,錢也輸得嚇人!每人多輸我兩錢啊!”
一位小廝為難的開口,“朱姑娘,我沒錢。”
朱七七一副要動手的模樣,“喂,你怎么這樣啊?”沈浪從身后拉她,朱七七還甩開他的手,“哎呀,別攔我!”
“七七!朱七七!”沈浪在她身后試圖叫醒她。朱七七終于停下來回頭,眼睛里全是驚喜,“沈大哥。”朱七七上去拉著沈浪的手臂,興高采烈地說道:“沈大哥,我就知道你會來找到我的!”
“什么事怎么高興啊?”沈浪問。
一旁的小廝趁大家沒注意,拿過桌上記賬的薄子撕得粉碎。小泥巴連忙去搶,朱七七去攔,“算了算了,小泥巴,你要是真跟他們要錢,他們幾天都吃不上飯,是不是?沈大哥。”朱七七還扭頭問沈浪。
沈浪搖頭,十分無奈,伸手捏住朱七七的臉,“朱七七,你這臉上的墨水比肚子里裝的還多呢!”
朱七七打掉他的手,下意識反駁道:“你怎么知道我肚子里的墨水裝的少?這叫大智若愚,對不對?”說完還很得意的看了一眼小泥巴。
王憐花將茶杯重重的往旁邊一放,起身道:“不能再等了,我去把她們叫醒!”
“憐花兄。”
王憐花剛一動,體內真氣渙散,整個人軟了身子又摔回椅子上。他一想就知道大概,對著金不換說道:“你茶里動了什么手腳?”
金不換一臉無辜,“什么啊?沒有啊?”金不換還故意上前端起王憐花的茶杯細細地聞了一番,“沒有毒啊,憐花兄是不是昨夜沒有睡好?我也是一夜沒睡好啊!昨天朱七七醒來,竟然說她拜了快活王為義父,小弟想,憐花兄如今精明能干,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你擔心什么?快活王查不到你這座小廟的!”
“可朱七七鐵定會說!”
“一等她身子養好,我就娶她,到時候她只會說我的好話,所以你還是快點把她送走吧。”
“可是,朱七七好像不了解憐花兄的一片癡心哪。”就在金不換背對著王憐花說這話的時候,王憐花已經催動內力,使毒液順著手臂上的經脈從食指流出。“所以小弟頭疼了一夜,這快活王呢,小弟膽小,這個我可不敢得罪。”金不換突然又換了一種語氣,“可憐花兄又是我的知己好朋友,哎呀,只有一個辦法,堪稱兩全其美。”
“好,你說給我聽聽。”王憐花清毒需要一些時間,不妨就趁機拖延一下時間。
“不如讓小弟送憐花兄上門請罪,不知憐花兄覺得如何啊?”
王憐花點頭,倒是并不害怕,還幫著評價道:“這倒是個法子,不過金兄估錯了一點,你怕快活王,可是,我不怕。”王憐花突然看著金不換,從腰間抽出軟劍,直攻金不換。
金不換哪里是王憐花的對手,三下兩除二,就將快活王制服在自己的劍下。金不換嚇到跪到了地上,“小弟不過是和憐花兄開了個玩笑,你怎么當真呢?”
王憐花揚起笑容,那笑容卻十分駭人。“我也是跟你鬧著玩的,怎么金兄就嚇成這個樣子了?快請起吧,咱們別貪玩了,辦正事要緊,是不是?”王憐花說是這么說,但是劍卻抵著他的脖子,不曾移開。
金不換賠著笑,連忙點頭,眼神卻不住地瞟向自己脖子上的軟劍,王憐花收了劍,“我忘了。”
王憐花和金不換來到朱七七所在的院子,見倒了一地的侍衛,“人呢?不是叫你們看住她們的嗎?這會兒人怎么都不見了。”
一名侍衛掙扎的起身跪好,“被一個叫沈浪的人救走啦!”
“廢物飯桶,沒有的東西!”
王憐花看著金不換在自己面前做戲,也不拆穿,配合他道:“金兄,不必生氣,既然沒用就不必留著再浪費糧食了。”王憐花抽出軟劍,一招勾魂奪魄讓面前的六七個侍衛瞬間斃命,劍上還沒留下一滴血跡,那群侍衛連血流出來都沒看見就已經掛掉了。金不換被王憐花的劍法嚇到,王憐花還笑著問他:“金兄不會怪我越權吧?”
金不換哪里會不清楚,王憐花的意思呢,他這是殺雞給猴看呢。“不會不會!該死的東西還要勞神王兄來收拾!”
“治下當嚴,有這么一次教訓,相信逍遙門的弟子,對你我兄弟的事再也不會掉以輕心了。”王憐花這是在敲邊鼓呢。
“不會了,一定不會了。可是朱姑娘?”金不換問。
“我來操心,你鼎力相助就是了,告辭。”